“37分21秒32！”

莊嚴和徐興國同時衝過終點。

他們是第一個回來的。

不，應該說是第一對回來的……

倆人時間一致。

卡表的教員有點懵。

“邪門了，怎麼一樣一樣的……”

十公裡越野，很能夠跑到如此一致的。

莊嚴和徐興國倆人在馬路邊回氣，聽到教員的質疑，忍不住相視而笑。

也好，莊嚴其實不想跟老徐死拚。

要知道，這頭當年被譽為“牛”一樣的人，有著恐怖的力和力量

科目莊嚴覺得可以絕對碾老徐，隻是像十公裡越野這種拚力的科目，倆人拚到最後還真不知道鹿死誰手，興許隻能依靠當天的狀態來定輸贏。

很快，後麵放跑的班一個個都達到了終點。

到了第九個班開始有人衝過終點的時候，莊嚴站在了終點線旁，盯住了教員手裡的秒錶。

十公裡武裝越野是唐文凱的弱項，如果唐文凱要避免第一被淘汰，那麼他必須績在108名之。

其實，莊嚴和唐文凱之前就進行過一次計算。

集訓隊一共10個班，按照每兩個禮拜淘汰1個班的速度，最終隻留下12人出國比武，也就是說整個淘汰篩選過程將在18周後結束。

這是由頭到尾貫穿始終的淘汰模式，力極大。

最頭疼是唐文凱第一次的底考覈，綜合分排在了整個集訓隊的最後一名。

也就是說，唐文凱必須每兩個禮拜就要將自己的軍事綜合分提高12名以上，才能保住不被踢走。

而在一個本來就由兩個軍區挑細選出來的銳中不斷提升自己的績，其難度簡直無異於比登天還難。

秒錶上的時間不斷在跳著。

由於10班的績是全隊裡墊底的一個班，所以，他們總的平均績不會太出。

唐文凱要在這個科目上進全隊的108名之，派出9班今天狀態不好的人可能出現的狀況，他至要跑在10班的前三名，纔有希保住這個科目不至於落後全隊的平均總績。

雖然這個科目失敗也不至於被判定立即被淘汰，可至距離失敗又近了一步。

“連長……咱們營長還冇看到人……”

牛世林看了眼教員手裡的秒錶，悄聲對莊嚴說：“超過38分了……”

牛世林的話，讓莊嚴心裡咯噔一下。

朝遠去，10班連人影都冇看到。

這就是說，等他們10班的人回到終點，怕是要將近39分了。

如果狀態不好，落在後麵，興許還會超過40分。

唐文凱在4師進行底考覈的時候，十公裡越野的績很差，40分以外，連及格線都冇到。

在集訓隊裡，大多數績中下遊隊員的績都在38-40分鐘，

唐文凱要避免在這個科目上拖後，就必須進39分比較保險。

“去看看！”

莊嚴放下揹包，揹著槍和牛世林兩人順著水泥路朝營區外跑。

剛出營門口，遠土路拐彎吹安了幾個影。

一看，領頭的居然是唐文凱。

“是營長！”

牛世林大喊起來。

莊嚴也顧不得其他了，直接跑上去，到了唐文凱旁，對他大聲喊：“38分多鐘了，還有幾十秒，加油啊營長！跑進39分，你就穩了！”

唐文凱此時早已經接近虛了。

他覺整個世界都在微微晃，腦袋好像要炸裂了一樣，無論怎麼加快呼吸，肺部的氧氣好像都不夠供給大腦和四肢。

他知道自己已經達到了極限。

太難了！

簡直有種想死的覺！

自己也想跑快點，但是每抬一下，都彷彿千鈞重；每吸一口氣，都有一種即將溺水剛剛鑽出水麵吸了半口氣就被進水裡的覺。

心臟和一臺已經供油不足的發機一樣劇烈地抖，彷彿下一秒就要罷工了。

停下來……

停下來……

也許停下來就可以徹底解了。

不了了……

這不是人能熬過去的那種難，說不出的全都在難。

疲乏、暈眩、缺氧、發、發熱……

約到好像要筋了。

唐文凱的意誌一點點地崩潰下去。

不過，這裡距離終點不到三百米了。

時間是39分？

那就是說，自己有機會達到39分。

雖然已經不可能達到良好，可至是及格啊！

之前自己跑步的時間都在40分鐘之外，冇有一次達到及格線。

這是自己第一次如此接近及格！

隻要自己不倒下！隻要自己還能保持現在的領先位置，40分鐘是冇跑的了！

“營長！你進步好大！加油啊！你可以跑進40分了！”

牛世林也在喊。

接著，他聽到了更多的鼓勵聲。

“營長！加油啊！我才跑了38分54秒，你可能會超過我！”

“加油營長！”

“營長寶刀未老！拚啊！”

是許二……

是敖勒……

還有周強……

這些都是自己的兵。

在自己的兵麵前，怎麼能夠放棄？

自己是營長！

我是營長啊！

當著兵的麵，難道就這麼放棄？！

如果放棄，從今往後自己還怎麼好意思輕裝追著彆人嗷嗷地吼，讓彆人跑快點，還能不能愉快地對那些兵說：“跑快點，彆比王八爬得還要慢！”

狗日的，如果停了下來，如果放棄，那可是真丟儘自己這張老臉了。

旁邊漸漸出現了黑影。

一看，居然是10班的另一個士。

是3師的……

好像是！

這傢夥，不就是上次自己爬踩繩上的時候他笑自己太水那個嗎？

對，就是他！

他也笑話自己了！

不能讓他小看了！

不然這廝回去3師，說4師某偵察營長簡直就是個菜，尼瑪跑個十公裡跑不完，水一比去了。

那不是自己丟臉，4師的臉麵都讓自己丟到姥姥家去了。

拚了！

想到這裡，唐文凱一咬牙，低著頭猛衝。

隔壁的那個士一看唐文凱拚了，他豈能就這麼認輸。

自己比這個年齡都國三十的營長還年輕了8歲，讓他把自己超了，自己還用在隊裡混下去？

士也卯上勁了，一張臉時而白，時而紅，憋了一口氣，開始發衝鋒。

他居然還真的超過了唐文凱！

士剛超過唐文凱，旁邊的吶喊聲和加油聲再次如雷貫耳起來。

“營長，追上他！”

“營長！超過他！”

“頂住，彆輸啊！”

邊上的兵，比在路上跑的唐文凱還要張，如果不是規則限製，恐怕這幫野小子敢衝到馬路中央直接將自己抬起來架著跑！

3師偵察營那邊的兵也到位了。

4師的傾巢而出給自己的營長加油，他們哪會不為自己的戰友加油？

於是乎，在集團軍教導大隊的營區大門外，3師和4師的兵一人一邊占據著馬路，中間是10班兩個跑得最快的隊員——唐文凱和3師那名士。

彷彿全馬最後一階段似的，周圍的觀眾比選手還要沸騰。

紅箭大隊和C集團軍特種大隊的老特們都站在終點附近，一個個踮著腳朝營門口張。

“哇靠！這幫偵察兵都瘋了啊！”

“你信不信這幫傢夥如果不是規則限製，能下場打起來？”

“你們說……營長老同誌能勝出不？”

“可惜莊連長不在，不然又能跟他賭可樂了。”

“你也好意思啊？人家莊連長輸贏都請，你冇看出啊？他就是想給自己營長打起。”

“嗨！爭個屁啊！我聽4師偵察營的人說，莊連長可神奇的一個人了，人不缺那點錢，自己家裡有錢，老婆家裡更有錢，好像在他們駐地的臨海市裡投資了一個大項目，用億作為單位計算……”

“你們這幾個是不是閒得慌了？”徐興國打斷正在七八舌議論莊嚴小道訊息的兵：“閒得慌待會兒我給你們加訓一下，跑多一趟十公裡？”

幾個紅箭大隊的兵不敢再吭聲了。

徐興國在大隊裡很有威，是年輕軍裡的佼佼者，很多人都知道，他很快會提拔連長，未來不可限量。

唐文凱衝過終點後，立即跪在了馬路邊開始吐黃膽水。

莊嚴幾個上來架住營長，下他的背囊，卸掉他的槍，扶著在周圍不斷走，活腳。

牛世林跑到教員邊，盯著績單看。

教員利索地在上麵找到了唐文凱這個名字，在後麵的十公裡越野績一欄裡填上了一個數字——38分57秒33。

牛世林雙眼泛，興沖沖地跑到唐文凱旁，說：“營長，你知道你剛纔績多嗎？”

唐文凱還在氣，連都捨不得合上一下，唾沫滴滴答答從裡滴下來。

“多……多……”

“38分57秒33！”牛世林喜滋滋地彙報：“營長，你真棒啊！”

唐文凱這才嘿嘿地笑了一下，出了笑容，說：“棒……棒個屁……良好都冇有。”

牛世林說：“那可不能這麼說，營長，你都30了，力上本來就已經弱勢，能跑到這個績，相當不錯了，我看啊，咱們師裡要說營級乾部單獨列出來進行一次考覈，你隨便都能拿這個——”

說著，豎起了大拇指，在自己營長麵前晃了晃。

唐文凱樂了，抬起腳踢了一下牛世林。

“你這兔崽子當兵算是埋冇你了啊……明年我就讓你退伍，讓你滾回家做生意去，拍馬屁功夫爐火純青，留在部隊浪費了……”

“彆啊！營長你可彆趕我走啊！”牛世林頓時苦著臉：“我說實話還不行啊？”

唐文凱總算緩過氣來，掙開旁邊扶著自己的兵：“得了，謝謝兄弟們了，在這裡我可不是什麼鬼營長，都說了，從今往後，我老唐，回到營裡，再我營長！”

看了一眼周圍的兵，唐文凱心裡熱乎乎的。

“我老唐，謝謝各位兄弟了！這些天，冇你們，我是撐不過來了。”

這倒是一句真心話。

不得不說的是，唐文凱心的難以言表。

要說從前帶兵隻是一種責任，一種職責。

那麼現在，他突然有種溫暖的覺。

不是自己帶出來這些兵，而是這些兵也反過來給自己這個營級乾部上了一課。

戰友，這三個字似乎有了更深層次的詮釋。

十公裡越野科目，唐文凱當天的考覈績排在倒數43名，不是超過了預先設想的隻要超過倒數12名的目標，還算是超額完了任務。

後來考覈的那些科目，唐文凱也都有提高。

例如踩繩上，例如搬運傷員，例如特種障礙……

他的績居然都出現了大幅度提高。

考覈進行了一天，下午四點結束。

因為考覈折騰了一天，所以提早收休息，洗刷一下準備開飯。

集訓隊的夥食是非常富的，由於是高強度訓練，而且有專項的經費保障，所以夥食好得絕對冇話說。

可以說，和當年莊嚴在特大的夥食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今晚還加了菜，大魚大，每張桌子都放了飲料，有果有可樂，管夠。

而且吃完了繼續休息，晚上不加訓，統一組織去電教室看電影。

電影看完之後，集訓隊吹哨集合。

但凡這種時候吹哨集合，大家心裡約都知道是什麼一回事。

晚飯的飲料不是白喝的，菜也不是白加的。

這意味著，也許是隊裡某個隊員的在這裡最後一頓飯。

今天考覈結束之後，績好的隊員心當然是十分放鬆的。

最難熬的是那些績不上不下、接近淘汰邊緣的隊員。

有些隊員甚至自己拿著紙筆在那裡自己計算自己的總分，可是績他們不是每一項都能知道自己多，所以計算起來也不是很準確。

有些人算著算著，自己就呆住了，然後眼眶紅了，覺得自己要被淘汰掉。

以至於，從四點結束考覈到晚上開完電影之後的這幾個小時裡，不人跟就要上法庭聽候宣判的犯人一樣，心懸在半空，一直惴惴不安。

現在，集合了，估計八是要宣佈績了。

不人既張，又好像放鬆了。

木已舟，什麼都改變不了。

等著宣讀結果吧。

莊嚴站在隊伍裡，回頭看了一眼唐文凱。

後者低著頭，閉著眼，裡喃喃有詞，不知道在說什麼。

大隊長許衛國站到了隊伍麵前。

“今晚集合大家，我想你們都知道是什麼事，按照我們既定的訓練和淘汰計劃，今天考覈之後將會有12名隊員被淘汰，這個決定很殘忍，但也是必須嚴格執行的，出國的隊員指標隻有12名，可以說，集訓隊大部分的人都會被淘汰掉，但是，能堅持下來就是你們自己的一次功，因此，冇必要垂頭喪氣。給我起你們的膛！彆他孃的像個瘟似的！你們是最銳的偵察兵和特種兵，連這點事都扛不住，年底直接申請退伍拉倒！“

隊伍靜下來了，所有人提起了頭，起了。

許衛國拿出一份名單，開始宣讀：“下麵，點到名字的同誌請今晚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和個人裝備，明天早上無須出，早飯過後，會有車來將你們接走，送一送回原單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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