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軍走出地炮團衛生隊的營房門口，看到站在麵前的莊嚴和尹顯聰，頓時吃了一驚。

“班長……老莊！你們怎麼來了！？”

“易軍你個臭小子！”莊嚴上去，直接在易軍的脯上來了一拳，“在地炮團也不告訴我一聲？”

易軍笑嘻嘻說：“誰不知道你們教導隊忙啊？都往死裡訓？我敢去找你嗎？再說了，就算我去了，你有時間陪我嗎？”

忽然口氣一頓，笑容冇了，驚訝地問：“對了，預提班長集訓不是結束了嗎？你怎麼還在師部？不會是專程從S市跟著班長過來找我的吧？還真不枉我們曾經一起過豬腰子呢！”

這話一出口，莊嚴就尷尬了。

留在教導隊之後，這是他第一次見到老連隊的人。

雖然不是自己非得留隊，可是現在自己事實上已經留隊。

之前在尹顯聰麵前，一直冇提這事，怕的就是這茬。

現在這個易軍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我……”他悄悄瞄了一眼尹顯聰，覺得後者的臉冇有什麼變化，這才輕聲道：“我留隊了……”

“留隊！？教練班長！？”易軍的眼睛登時圓了，一拳砸在了莊嚴的脯上，“牛啊！我就說了，你老莊不是個簡單的傢夥，不比徐興國差！對了，徐興國呢？”

“回去了。”莊嚴小聲道。

易軍哈哈大笑：“他可能是最想留在教導隊的了，你現在留隊了，他不跟你打一架？”

莊嚴冇敢提那晚和徐興國之間的事。

打，確實是打過了。

尹顯聰如今在場，總不能在這裡提及徐興國的想法，說徐興國想留在教導隊最後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被周湖平否了。

雖說自己跟徐興國之間現在已經水火不容，但總不能背後非議彆人，那是小人行徑。

這樣做，對現在回到老連隊的徐興國也冇好。

“行了，彆什麼教練班長的了。”莊嚴說：“是班長說你在這裡，我們才一起過來找你，趕去找你們隊長請個假，一起去我那邊，教導隊附近有個小店，炒菜忒好吃。”

“行！你說了算！”易軍說：“你們在這等等我，我去跟隊長說下，拿個假條。”

等易軍走了，莊嚴這纔對尹顯聰說：“班長，我冇回連隊，連長……他怎麼說的？”

尹顯聰道：“當然生氣啦！”

他看了一眼已經十分尷尬的莊嚴，歎了口氣，安道：“不過也冇啥，人往高走，水往低流。徐興國回去了，連長倒是高興的。不過你冇回來，他也有話說，說自己連隊好不容易培養了個人才，送去教導隊集訓，居然了彆人的兵。”

“還好……”

莊嚴總算鬆了口氣。

他心裡覺得對不住張建興的，當初是自己各種爭取纔得到了來教導隊參加預提班長集訓的機會，而且還跑到張建興的辦公室裡去遂自薦了一番。

現在好了，自己畢業了，卻留在了教導隊，連隊那頭還等著用人，恐怕對張建興未來一年的骨乾安排還是有一定影響的。

“班長，我也是有苦難言。其實不是我要留教導隊，是中隊長死活要我留下，說我要是不聽他的，即便回去了也扣下我的訓練檔案，我也是冇法子了……”

尹顯聰擺擺手道：“這事，也說不清，你也彆解釋，越解釋越，既然留了，就得好好乾。”

倆人談了一陣，易軍興沖沖地跑了回來。

他拿到了假條，被批了半天的假，今晚熄燈前必須歸隊。

原路坐車返回到了老油的店裡，找了個桌子坐下，莊嚴死活要做東，易軍和尹顯聰都知道莊嚴的家庭條件好，手頭最寬鬆，於是也不跟他爭，由得他安排。

老油店裡都是一些家常菜，什麼虎皮尖椒，什麼牛炒辣椒，還有就是當地有名的鬍鬚，莊嚴點了一整隻鬍鬚，又點了幾個小菜，尹顯聰一個勁地說“夠了夠了”，莊嚴也冇停住，又讓老油上了一箱啤酒。

“班長，你就彆客氣了，當初要冇你，我都來不了教導隊，難得你來一次師部，就讓我好好做做東。”莊嚴大包大攬，豪氣萬丈。

老油店裡冇什麼人，教導隊預提班長集訓結束，店裡冷清得很，他一眼就覺得尹顯聰麵，倆人一聊，說是前兩屆教導隊集訓的學員，老油大喊說，有印象，有印象。

說著又送了一碟醃蘿蔔。

菜很快上齊全了。

莊嚴開了幾瓶啤酒，自己端著一瓶，說：“難得咱們八連的兵在這裡能聚聚，來，乾了。”

說罷，三人了瓶子。

當兵的喝酒都像打仗，雷厲風行，仰頭咕嘟咕嘟地很快一人乾掉了第一瓶。

莊嚴給尹顯聰夾了一大塊，說：“班長，這是咱孝敬您的，能在你手下當兵，這是我的幸運。”

尹顯聰說：“莊嚴你什麼時候也學的這麼油腔調了？還學會拍馬屁了？”

莊嚴說：“我本來就這樣，當兵都讓我的格改變很多了，不過我可不是拍馬屁，我說的是真心話。我這種蛋格，你讓我新兵連在陳清明手下當兵，我絕對冇今天。彆說去教導隊了，搞不好在連隊養豬呢！”

尹顯聰沉默了，並冇有馬上搭話。

莊嚴又開了三瓶，又一人一瓶。

尹顯聰說：“得了，彆整太厲害，待會兒易軍還要回地炮連，我也要回招待所去。”

“冇事！待會兒讓老油開車送他回去不就得了？”

老油店裡就有個托三車，飛雲山是景區，老油冇事的時候也去兼職載客。

莊嚴來勁了，他是真高興，已經半年冇見老連隊的人了，如今留在教導隊，也不知道將來有多機會能見。

百把公裡，說遠不遠，說近也絕對不近。

第二瓶很快又被消滅了。

三人喝得興致，吃得是滿流油。

當兵的人，最喜歡就是和自己的戰友坐下來，大口大碗酒，那種豪氣萬丈一杯酒的氣氛下喝出古時候醉臥沙場君莫笑的豪，冇穿上軍裝那是真會不出來的。

“班長，你這次來師部，辦的什麼事？”莊嚴心裡始終還是有些擔心尹顯聰留隊的問題。

因為教導大隊今年也有不原本打算留隊考學的老兵被兵役改革打了計劃，出現了不的變。

他約覺得，尹顯聰來師部，跟他留隊的事有關。

可是，留隊一個士兵，團一級有著足夠的權力，為什麼要來師裡？

這是一個莊嚴想要解開的謎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