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八點，師招待所。

一支由二十多輛各式吉普車組的車隊駛招待所的大門，將昏暗的院子照得亮堂堂的。

1師師長王永軍和其他師黨委一班人早已經在門前恭候。

第一輛軍用吉普車門開，幾個目如電，手敏捷的軍下了車，所有人的腰裡都彆著手槍。

其他吉普車的車門陸續打開。

從頭車中出來的一名中尉快步走到中間那輛吉普車旁，打開車門。

從車的後座上下來一名材高大，神矍鑠，劍眉星目的上將。

車的另一側，也下來一名材微胖，滿頭白髮的上將。

其他車上，陸陸續續也下來不高級將領，多數將，也有中將。

王永軍趕喊了聲立正，全部1師領導立正站好。

跑到這群將軍麵前，王永軍向那名劍眉星目的上將敬了個標準的軍禮，大聲報告：“1師黨委、司令部全班子員向首長報到，請指示！師長，王永軍。”

上將回了禮，笑道：“你就是1師師長王永軍？”

“是！”

“好，早就聽說你是一員虎將，我這人不喜歡磨皮子。”上將回頭指了指跟在車隊最後的兩臺巨大的迷彩指揮車，說：“考覈你們的東西我都帶來了，還有軍區的電子對抗團也在候命，我想事不宜遲了，現在就開始吧。”

轉頭對後一箇中校說：“廖參謀，你可以讓他們馬上開始了。”

“是！”那名姓廖的參謀走到王永軍麵前，直接從黑的公文包裡拿出一份檔案，遞了過去。

“王師長，這是本次演習的相關計劃和第一階段的任務調命令，請馬上據命令執行。”

王永軍愣了一下，看了一眼檔案，然後問上將：“首長，不休息一下嗎？您這麼遠過來，是不是先到招待所睡一晚上，明天再開始？”

“睡？”上將笑了，“像我這種年紀的人，很快可以好好地睡，不用著急。而且我睡覺，豈不是給你們準備的時間？”

他抬手看了看錶，又說：“我有的是時間休息，而你們調整個師，隻有24小時，能不能辦到就看你們了，我可給你一個善意的提醒，3師的考覈績可不怎麼樣，你王永軍最好不要出洋相，這樣你們陶司令的麵子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王永軍又是立正：“是！絕對不辜負首長期！”

上將指了指廖參謀說：“從現在開始，我隻是一個觀察員的份，他纔是你們的考。”

廖參謀老實不客氣地對軍銜比自己高兩級的王永軍道：“王師長，請馬上啟你們的戰備計劃，和我們的指揮係統對接，之後，我會據總部指定的考覈計劃，對你們釋出命令，請注意接收。”

王永軍知道現在說什麼都多餘。

他本以為麵前這位將軍大老遠從京城總部趕來，總得休息一下，冇想到居然立即開始考覈。

更冇料到的是，原先以為和從前的考覈程式一樣，挑選地方對士兵的單兵素質，還有挑一個團搞搞小型的攻堅演習之類，冇想到，這直接就是對自己的整個師下手。

“是！”王永軍向自己的上級敬了禮，馬上回到政委和幾個副師長、參謀長旁，對他們說：“事有變，馬上啟一級戰備，部隊24小時集結完畢，老蔡，你負責組織戰備；老李，你們參謀部負責製定作戰計劃；還有，老崔，你馬上通知偵察連和警衛連，由政治部和你們組防保組，進駐各個關健部位開始執勤。”

他看了看錶，說：“我們對下時間，24小時後，1師必須拉到總部考覈組指定的演習地點。”

“是！”

“是！”

“是！”

……

急集合的哨聲吹響的時候，是夜裡八點二十分。

那時候，莊嚴和王大還有嚴肅等人正在籃球場邊的草坪上吹牛侃大山。

王大通說：“徐興國那小子這幾天怎麼不見人了？他是不是去拉關係留隊了？”

劉瑞勇說：“冇有，他就在中隊裡，不過吃完飯就跑到隊部去了，這幾天，他是到都結，隊長、指導員，甚至文書的鞋子都讓他破了！”

“唉，乾嘛讓自己活得那麼累……”王大通躺在草地上，仰麵朝天，看著星星說：“像我這種多好？回去當個班長，再待一年就退伍了……”

“大，事也許有變化。”嚴肅說：“我聽說，兵役改革要開始了，咱們部隊有大變化。”

“什麼大變化？”所有人趕問道。

嚴肅說：“實行兩年義務兵製度，就是說，往後當兵隻要當兩年就可以退伍。”

“兩年？”莊嚴吃了一驚。

王大說：“兩年兵能行？我現在都兩年了，你看，我還不是跟你們這些新兵蛋一起訓練？兩年啊，也就剛在部隊裡出條道道，還冇仔細走走……”

嚴肅說：“彆擔心，老兵實行誌願兵製，比例拉高，保留訓練骨乾……”

話音未落，空中忽然想起了急促的哨音。

“是大隊部那邊吹的……”王大一臉驚愕地從草地上坐起來。

因為中隊集合一般都是中隊當日的值班區隊長負責在草坪前麵吹哨，大隊部廣播裡吹哨，那就意味著不是小事，一般都是全大隊行。

“不用帶裝備，不用打揹包！”

周湖平出現在中隊一樓，將迷彩小帽扣在腦袋上，大聲喊道：“全部回房間換迷彩服，各區隊馬上集合，然後值班區隊長帶到大隊部報到！”

莊嚴等人馬上從地上彈了起來，箭一樣衝進了自己的排房。

排房裡早已經糟糟，到都是換服的學員。

所有人都在相互詢問，想搞清楚發生了什麼。

“你們誰知道出什麼事了？”

“不知道！”

“該不會是臨畢業了，讓我們再來一次小拉練吧？”

“狗屁！要真搞拉練，畢業考覈完就搞了，還等我們爽了幾天才搞？”

七八舌的議論聲中，張和平推開單間的門，穿著迷彩服出現在所有人麵前。

“作快點！都彆猜了，是總部來人了，考覈開始了！”

考覈！？

所有人的心頭一震。

這可是總部考覈，非同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