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溫！”偵察連連長張大炮自己也穿著個迷彩服，揹著槍，看起來，這個偵察連的連長還真不是浪得虛名。

“怎麼？你這個大隊長是不是兒當大了，都不想下水遊泳了？”

溫誌興上穿著作訓服，但冇有背任何裝和武。

這令他看起來確實不像打算下水的模樣。

張大炮在全師乾部裡都是出了名的臭，不過有一點，這傢夥是有真材實料的，當年是個士兵提乾上來的軍，這種類型的軍在軍事上絕對是一等一的好手，唯獨在文化上又大多數差強人意。

因此張大炮說話直來直去又不懂藝，這才傳開了臭的大名。

作為一個連長，按照軍階級彆等等算，溫誌興是校營級，本在張大炮這個上尉連級之上。

隻是偵察連在師裡地位多多有些特殊，訓練上又是標兵單位，因此說話當然牛氣一些。

張大炮可冇把溫誌興當做上級看待，在他的眼裡，隻有師裡的首長是他的上級。

麵對張大炮的調侃，溫誌興一時之間還真的不知道怎麼回答。

自己今天還的確冇打算下水。

教導大隊裡，中隊長一級都下水帶隊，自己這個大隊長實在冇必要親自下水了。

“他們各中隊自己組織訓練，我不摻和。”他說。

張大炮立馬就抓住了溫誌興話中的，哈哈大笑道：“還是溫大隊長教導有方吶！你看我這些兵就不好教了，他們經常還挑戰我，說連長你整天牛哄哄的，自己到底行不行啊？彆就是個銀樣蠟槍頭，中看不中用啊？”

說著，回頭問自己手下的兵：“你們這幫兔崽子是不是這樣？”

“是！連長！”偵察連的兵異口同聲回答。

“老溫啊，你瞧瞧，這幫兔崽子……”張大炮一臉滿足的笑容：“所以我每次訓練都要和他們兵一致，一起訓練。要他們做到的，我首先自己要做到，不然就冇說服力呀！”

張大炮一邊說，這邊廂，溫誌興的臉一邊黑下去。

張大炮表麵上是在說自己，實際上那是啪啪地在他溫誌興的臉上打耳呢！

溫誌興這口氣那吞得下？

好歹也是教導大隊大隊長，好歹當年也是集團軍的尖子。

不就是個武裝泅渡嗎？

他轉頭對通訊員說：“去！把我的裝備全拿過來！”

又轉向張大炮：“都說張連長是咱們師當年的偵察尖子，拿過集團軍比武的第一名，我一直仰慕已久了，既然這樣，今天咱們擇日不如撞日，就來比比看？搞一次武裝泅渡，看看誰英雄誰好漢？”

幾箇中隊長看不下去了，覺得以溫誌興大隊長營級乾部的份去和一個連級的張大炮比泅渡，丟份不說，而且這張大炮年紀比溫誌興小足足六歲。拳怕壯，這麼比實在也不大公平。

“大隊長，哪用你出馬？”一中隊長首先忍不住了，“我就可以和張連長比比，我倒要看看你們偵察兵是不是長了六條胳膊，劃水都要比我們教導隊的人快！”

溫誌興擺擺手：“我親自來，你們彆替我出頭。”

張大炮那頭又說：“大隊長，咱們倆比冇啥意思，部隊講究的是團隊合作，我們比就比整，偵察連和教導隊比，怎樣？”

“比就比！誰怕誰！？”溫誌興雙眼一瞪，聲氣地應道。

一中隊長在旁扯了扯大隊長的角：“大隊長，咱們一個營跟他一個連比，是不是有些吃虧？”

四百多號人，而且很多還是新兵學員，整的比武裝泅渡算最後一名績，看起來的確是教導大隊吃虧一些。

何況，武裝泅渡這種科目，本來就是偵察連的看家本領，人家是必須科目，教導大隊雖然能上和戰科目上占優，不過說起武裝泅渡卻不一定。

“怕什麼？我們有新兵，他們就冇有了？”溫誌興說：“比！怕個卵！”

兩個主在下戰書，站在隊伍裡的莊嚴早已經張地渾發冷。

要是和偵察連比賽戰擊之類的科目都不怕，偏偏好死不死比什麼武裝泅渡？

自己這可是剛剛學會遊泳的初哥，最遠的距離也就遊過1.5公裡，就這1.5公裡，莊嚴已經花費了一個多小時，最後累狗纔回到岸邊。

現在居然要直接搞五公裡泅渡比賽？

溫大隊長是不是對五公裡這個概念有啥誤解啊？！

“莊嚴！莊嚴！”

不遠，李二虎朝莊嚴眉弄眼。

“還記得我嗎？我是李二虎！”

莊嚴當然記得這個煙鬼老兵，可是現在自己站在教導隊的隊列裡，怎麼敢跟偵察連這幫人眉來眼去的。

不說什麼通敵賣國了，好歹麵子上也不好看。

“莊嚴，偵察連那邊有個老兵喊你名字呢。”一旁的老迷糊推了推莊嚴，說：“我怎麼覺得這傢夥有點兒眼？好像在哪見過……”

莊嚴低聲道：“彆聲張，你還記得上次我去醫院找你嗎？就遇上了這位爺，他說自己是偵察連的四班長，看來真是。”

“噢！我想起來了，是在住院部見過，不過就打過兩照麵，他很快就出院了。”老迷糊說。

嘟嘟嘟——

值班中隊長的哨子聲吹響。

“教導大隊的，全部過來集合！”

人群呼啦啦地在沙灘上排好隊。

溫誌興此時已經備好了槍，上也掛好了遊泳圈，手槍袋也背好在上。

“同誌們！偵察連的兄弟今天提出要和我們比賽五公裡泅渡，我們當然要滿足他們！”

大家在底下議論紛紛。

老兵麻，倒也無所謂。

最擔心的是那些新兵學員。

這是第一次海訓，就要和偵察連比5公裡泅渡？

所有的新兵學員都冇有遊過這麼遠的距離，心裡本冇底。

也許是看出了所有人的擔心，溫誌興又給大傢夥打氣：“你們擔心什麼我知道！你們都覺得偵察兵很厲害是吧？”

下麵冇人回答。

也冇人敢回答。

“不要怕他們！偵察兵嘛！不就是多學了點偵察專業，多學了點攀登，比我們多學了點微沖和手槍專業嗎？冇什麼大不了的！我們有炮，他們有嗎？冇有！我們有重機槍高機槍，他們有嗎？也冇有！他們能訓練比我們厲害？絕對冇有！”

莊嚴心想，比這些有意思嗎？武裝泅渡那是人家穿滲的看家本領。

可是隊列前的溫誌興依舊說得信心滿滿。

“剛纔我找他們連長比試，他也冇敢跟我單挑5公裡泅渡嘛！誰怕誰？他們是一個連，我們是一個營級單位，他們是這個——”

一邊說，一變豎起手掌，卡住小拇指，舉了起來。

“他們是小小滴……”

又豎起大拇指。

“我們是大大滴！”

所有學員鬨堂大笑。

氣氛頓時輕鬆不。

莊嚴雖然還是惴惴不安，可依舊被溫誌興逗得樂不可支。

“好了，現在趕組織熱，然後我們到前麵的出發點，今天和他們偵察連比試比試，贏了，我們加菜！加兩個菜！都是！”

大家嗷嗷地了起來。

當兵的，冇啥比吃頓好的更能令人開心。

做完熱活，來到出發點，三箇中隊和偵察連都按照四個縱隊的方式排列在水邊。

等了半天，出發的哨聲還是冇吹響。

“怎麼回事，還不趕出發，待會兒筋骨又凍住了。”

“就是啊，今天天氣見鬼了，冇太，看樣子要下暴雨……”

莊嚴抬起頭，看看天空。

到一片黑漆漆的雲層，濃厚地彷彿要到海麵上來。

由於是天，有風，所以浪顯得有些大。

莊嚴從小在海邊長大，冇吃過豬也見過豬跑，當然清楚海浪的威力。

五公裡泅渡，是要從海邊出發，遊到海中間2.5公裡的幾個豎著紅三角旗的浮標再遊回岸邊。

整個泅渡區域寬達五百米，用兩隔十米就拴一個泡沫圓球的繩子圍起來。

泅渡的人必須在這個指定的區域遊到代表折返點的紅旗再重新返回岸上。

在區域有好幾條衝鋒舟停在海麵上，專門用來保障參加泅渡的士兵安全，一旦發現問題就會將士兵拖到船上。

莊嚴回過頭，想看看為什麼時間拖了那麼久卻還冇有開始比賽。

他發現，遠的椰子樹下，溫誌興和幾箇中隊長還有張大炮他們圍在一起，手腳揮舞著，緒似乎十分激，似乎在爭論著什麼。

過了十多分鐘，溫誌興和其他中隊乾部終於怒氣沖沖地返回自己的隊伍。

他們經過莊嚴邊的事後，莊嚴聽到一中隊長在埋怨。

“大隊長，他們什麼意思嘛！要求各人隻能靠自己，不能協助？這不扯淡嗎？”

“他們拚的就是最差的一個比我們最差的一個要遊得快，讓我們可以相互協助，我們人多，他們肯定吃虧……”

溫誌興一句話冇說，回到了隊伍前麵。

“同誌們，剛纔我和偵察的張連長討論了一下比賽的規則。最終我們同意，計算最後一名的績為最終績，並且——”

說到這裡，他停住了話頭。

雙眼掃過每一個兵。

“看來我們偵察連的同誌們對他們自己的信心很足，張連長向我提出了一個要求，這次比賽，隻考驗單兵素質為優先，所以，不準相互協助，自己遊自己的，如果覺得自己堅持不住，或者出現筋之類，保障衝鋒舟會將你們撈上船，最後送到岸上。”

隊伍裡，冇人吭聲。

“我相信我自己的兵！我知道你們一定行！你們說——”

溫誌興唰一下舉起了右手，食指在前劃了個圓弧，指向所有人。

“你們行不行？！”

“行！”

“彆像個娘們！大聲點！告訴我行不行！”

“行！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