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王大通還在一團懵的時候，老迷糊的兩隻拳頭已經將怒火攥在掌心裡，一拳拳朝大的臉上砸去。

在短短的三秒鐘時間後，所有在場的學員終於反應過來。

大家衝上去，將老迷糊和王大倆人分開。

“老迷糊你這是乾啥呢？”

莊嚴抱著老迷糊張建的腰，生生將他拖離現場。

老迷糊雙眼裡紅通通的，就像吞了槍藥一樣，人被莊嚴拖開，兩隻腳還在拚命朝王大方向蹬，裡兀自罵著：“我讓你這張臭大特麼說！我讓你說！”

“我艸！我說什麼了！我說什麼了！？放開我！我特麼要揍這王八蛋！彆攔著我！”王大通也一肚子怨火，他本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

不就是唱了首《縴夫的》嗎？

至於嗎？

“你們都在乾什麼！”

羅小明的怒吼終於讓雙方冷靜下來。

“都給我站好嘍！”

大雨中，羅小明穿著一件雨，帽子上滴滴答答落著水珠。

他圍著現場走了兩圈，看看王大通，又看看老迷糊。

“怎麼回事！？你們倆是不是力過剩！”

王大通和老迷糊都知道這事要糟了，於是都低著頭，冇說話。

“好哇！看來是最近專業訓練太多，能訓練太了，你們都冇地方發泄多餘力了是吧？”羅小明走到老迷糊麵前，大聲問：“張建，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

老迷糊還冇回答，王大倒是搶先說了。

“報告班長！我也不知道怎麼一回事，他無緣無故就衝過來打我！我覺得，老迷糊這人有神病，建議送醫院檢查檢查！”

“我冇問你！”羅小明回頭朝王大吼了一嗓子。

王大識趣地低下頭去。

“你說！”羅小明盯著老迷糊，他知道這人其實平時老實的，他很想從老迷糊的裡知道事的原委。

老迷糊勾著頭，想了片刻，甕聲甕氣道：“王大調戲兵。”

“我——”王大一聽，都炸了，“我特麼哪調戲兵了？我不就是唱了兩句歌詞嘛！我特麼挖你們家祖墳了！？”

一邊說，一邊了角。

剛纔老迷糊的一拳揍在上麵，牙齒磕破了口腔裡的皮，現在出了。

羅小明回頭看著王大，問：“你有冇有調戲兵？”

王大冤屈地大喊，說：“班長，我王大也就是唱了兩句歌詞，妹妹坐船頭，哥哥我岸上走……這都算調戲兵？”

“你特麼就是調戲兵！”老迷糊一口咬定，“你冇問過人家願不願意，憑什麼讓人家坐船頭，你特麼岸上走什麼啊你！？”

“我——”王大這輩子估計被氣得最厲害就是這次，要不是年輕，估計這會兒都心臟病傳送醫院去急救了。

“我艸——”

憋了半天，他還真找不出什麼話回罵老迷糊，隻能來了一句國罵。

“我就特麼真調戲了又咋地！”

王大實在不了老迷糊這種一本正經一口咬死的口吻。

他開始破罐子破摔了。

“特麼咱們是一個區隊的戰友，那兵是你什麼人！？你妹妹啊！？還是你姐姐！？”

老迷糊聽了這話，頓時又炸的獅子一樣猛地躥上前，朝王大撲了過去。

王大冷不丁被這麼一嚇唬，下意識退後了一步。

他冇想到，羅小明在場，老迷糊都敢手。

好在周圍的人此刻早有戒備，老迷糊剛衝出去，就被莊嚴和嚴肅攔腰又抱住了。

“王八蛋，有種你再說一次！”老迷糊太上的青筋都凸了起來，臉部擰在一塊，看起來麵目猙獰十分可怕。

“夠了！你們倆當這裡是啥？搏擊場？要不要我給你們畫個圈，讓你們兩個乾掉對方其中一個才行？”羅小明往倆人中間一站，下迷彩帽在王大通的腦袋上狠狠一拍，又狠狠朝老迷糊的腦袋上一拍。

“你們倆個，既然那麼好的力，那行，我就幫你們消耗消耗！”

羅小明的話還冇完，忽然營房的二樓窗戶裡傳出中隊長周湖平的聲音。

“羅小明，大中午的你們區隊在鬼什麼！？”

羅小明瞪了王大通和老迷糊倆人一眼，回頭朝中隊長大喊：“有兩個兵打架，我出來看看。”

“打架？”周湖平聽了，立即大喊：“等等，我來看看誰打架了？在教導隊打架？”

說完，消失在窗戶裡。

莊嚴低聲說道：“完了，你們倆可完了，驚中隊長了。”

老迷糊的火似乎被雨水澆滅了，看起來又變了那塊石頭一樣的安靜。

倒是王大通立即變哭喪臉。

“我冤吶！是他先手的！”

中隊長周湖平很快穿著雨下了樓，穿過籃球場來到路邊。

“神頭很足嘛！”他說。

揹著手走到羅小明麵前問：“哪兩個兵打架？”

羅小明隻好指指老迷糊，又指指王大通。

“王大通，張建。”周湖平認出倆人，說：“好啊，這麼喜歡打架是不是？”

他一手拉住王大通和張建的手，一邊牽一個，就像兒園老師牽著兩個做錯事的孩子，一直把倆人牽到了籃球場中央。

所有人愣在原地，不知道中隊長周湖平要怎樣置王大通和張建。

這和偵察連打架不同，這可是自己人打自己人。

周湖平站在雨中，臉上又出那種令人寒的笑容。

“行，都說戰友戰友親如兄弟，歌裡麵都這麼唱，你們倒好，兄弟互毆，這麼喜歡打架是吧。”

他忽然下了個命令：“麵對麵，距離30厘米，立正！”

王大和老迷糊倆人愣了一秒，旋即按照命令做了。

這種覺有些怪……

倆人的鼻子都快到一起去了，都靠在一起，彼此都能到對方的呼吸，眼睛裡都是對方。

周湖平說：“左手握左手，右手握右手，站好。”

王大和老迷糊一下子居然冇反應過來，不知道該怎麼握。

周湖平親自手，把倆人的左右手互握。

“握好了，彆鬆開，鬆開我可不客氣了。就這樣，好的，你們不是想打架嗎？我偏不讓你們打，你們就給我這麼站著，得到我的同意了再鬆開，好好站，彆，也彆鬆手。”

倆人隻好百般無奈地握著手，麵對麵……

站在一旁的三區隊學員都看傻了。

這周湖平……

要乾嘛？

可是，現在王大和老迷糊看起來太稽了。

就像一對熱中的人，相互握手，四目相，就差含脈脈了……

“噗——”

不知道是誰，先忍不住了笑出聲。

結果，所有的學員都捂起了，有人甚至不了直接捂著肚子跪在了地上。

那天下午出，全大隊都注意到了三中隊籃球場上的這對“小”……

每個經過他們邊的人，都笑出了眼淚。

王大和老迷糊，整整一個下午，都在籃球場上像展覽館裡的雕塑，供來來往往的人蔘觀和景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