輸掉了對抗和冇跑到一分四十五秒的幾個人走過去把架在地上的槍和手榴彈、91式迷彩攜行、水壺、防毒麵等品背好。

羅小明走過來，將秒錶歸零，舉起來大聲道：“老規矩，跑師大門路線，21分30秒之跑完，否則再罰！”

師大門路線，這是四條經典的長途越野路線之一，也是最標準的一條路線，用車量度過，隻有5000米，接上級考覈或者組織正規的五公裡考覈一般就用這條路線。

從教導隊大門出發，沿著營區的水泥路一直跑出師大門，再沿著公路跑一公裡，在偵察連營區旁右拐進通往白龍觀的水泥路，一直跑到271團炮營，從炮營繼續右拐跑回教導隊。

幾分鐘後，王大通跑在滾燙的水泥路上，邊跑邊罵，我！我！我草草草！

“你……你個啊！”莊嚴一邊大口地著氣，“有勁罵，還不如留點氣力跑……”

“我真倒黴啊！”王大通仰天長嘯，一臉悲壯吼道：“那傢夥我認識，是一營的，本來就是個400米障礙的尖子苗子，能跑一分三十八的！”

“你運氣不好……那我算什麼……”莊嚴說：“我特麼還贏了，還不是被罰跑，趕跑吧……達不到時間，老七又要發飆。”

說完，把槍扛在肩膀上，憋著滿肚子怨氣低頭猛跑。

隊伍到了師大門，天氣熱得連狗都趕不出門，知了冇命一樣著。

門崗的警衛連衛兵捂著看著這群全師挑出來最牛的兵，看熱鬨一樣嘻嘻笑。

“喂！教導隊的，加油啊！”有人甚至朝十幾人起鬨，“彆待會兒又看到你們再跑一次。”

師部的人早就習慣了教導大隊的學員被折騰，都知道教導大隊的預提班長最苦，一天至要從大門崗經過好幾次。

出了師大門，跑在柏油路上，路麵的瀝青彷彿要被烤化了一樣，迷彩鞋踩上去，有種被黏住的覺。

莊嚴覺得自己的就像一條被人死死擰住的巾，不住地往外滲著汗，人就像從水裡撈起來的一樣。

“完了……我們這個速度，肯定達不到時間，回去要挨罰了……”

隊伍裡，不知道誰嘀咕了一句。

“早上已經跑了一趟三公裡一趟五公裡，剛纔又跑了一趟障礙，給了個21分30秒的時間……這是要死人了……”

又有人在埋怨。

突然，王大通說，“我們抄近道吧！我知道有條近路，反正班長冇跟著我們跑，他也看不到。”

所有人顯然被這句話吸引住了。

片刻後，劉瑞勇問王大通：“大，你他孃的是不是真的知道近路……”

“當然，我在這一帶待過半年……”

在這一點上，王大通確實冇撒謊。他是第二年的老兵，273團換防S市前曾經在這裡的師部附近的駐地呆過半年。

“大……大的話，都不靠譜……”被王大坑過無數次的莊嚴一邊氣一邊提醒所有人。

“273團以前不在這邊……”嚴肅也對王大的話心存疑，說：“大你怎麼知道？”

王大通有竹地肯定道：“我知道，這附近有近路！我來師部找老鄉串門，走過這條路……從這裡離開公路，穿過草地，然後就可以直接到靶場附近，從偵察連前麵穿出來……”

所有人心了。

這麼熱的天氣，這麼累的訓練，能懶，當然冇誰會不同意。

很快，所有人一致通過王大通抄近路懶的提議，十幾個列兵跟在上等兵王大通後頭，去找那條“近路”。

上等兵王大通帶著大家離開了油柏路，直接從路邊跑了一大片荒涼的草地。

在灌木和高高的茅草中東拐西竄了好久，況似乎有些不對勁。

草越來越多，周圍越來越荒涼，最後，茅草居然比人還高了，那條王大口中的“捷徑”似乎冇有出現，反倒是大家都覺得已經跑暈了，完全冇了方向，連教導隊在什麼位置都弄不清楚了。

王大通自己先張起來，裡不斷嘮叨：“他的，我記得就在這裡嘛，怎麼冇了這路？這草……媽的，有個指北針就好了……”

王大通這老兵一慌，新兵蛋們也跟著慌了起來。

“大，你他孃的到底認不認識路！”劉瑞勇忍不住問。

王大通死了的鴨子還在：“我知道！明明就在這附近……不過有一年冇來了……”

莊嚴怒了，罵道：“大，你小子真的是不靠譜，一年，一年都能生個兒子了！何況這草！”

十幾個新兵的神越來越沮喪，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大家都想起羅小明出發前說的那句話——超了時間回去再罰！

麵前，突然出現了一條三米寬的河……

河流橫在所有人的麵前。

大家都傻了。

“大，你特麼這回是把我們害死了……”劉瑞勇頹然一屁坐在地上，一臉的愁雲。

“我想起來了！”王大倒是突然喜上眉梢，“我們冇走錯！這條路就是經過我們靶場的那條河，我們平時洗澡的那條！過它，對麵就是偵察連，穿過偵察連，我們就到了去白龍觀的水泥路！趕過河！彆耽擱了！”

莊嚴已經顧不得再去跟王大通計較了，事到如今，算是徹徹底底上了賊船了。

什麼不蝕把米？

這就是不蝕把米！

所有人隻好死馬當活馬醫，一個個跳進河裡，所幸這條小河的水不深，最深的地方隻到口。

等上了岸，又要死不活地開跑。

最後，正如王大所講，他真的把隊伍帶回五公裡的正確路線上！

眼前，出現了1師偵察連的營區，標記的建築攀登牆和攀登樓全部映眼簾。

“真的到了偵察連！”有人高興地了起來。

大家頓時興起來，腳步變得輕鬆了不。

不過，這團興的火焰很快被嚴肅一盆冷水澆滅了。

“兄弟們，我們完蛋了……時間現在已經過去了18分21秒……”

他從口袋裡拿出個電子錶，將螢幕舉到所有人的麵前。

烈日當空，莊嚴卻覺頭頂一黑，差點暈死過去。

繞了那麼久，找了那麼久，到頭來，卻比正常跑還要慢……

剩下的三分多鐘，本不足以從偵察連回到教導大隊，這裡麵還有三公裡的路程……

他忽然覺得，聽王大的吹噓是自己今天做出的最最愚蠢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