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集合後各排帶開冇多久，副連長李定就來找張建興。

“連長，指導員！你們看那邊！”

張建興和連隊的其他乾部們都在籃球場邊上談事，轉過頭一看，李定手裡拿著武裝帶，一臉怪模怪樣的笑，指著遠的山頭說：“炊事班今天瘋了！”

“什麼事？”

聽說炊事班有事，指導員蔡朝林第一個張起來。

李定說：“炊事班在衝山頭！”

“啊？”蔡朝林順著李定的手，朝山上去。

果然看到有人在山脊上奔跑。

“哎喲我去！這是怎麼一回事！？”指導員蔡朝林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回頭問站在一旁的司務長。

“司務長，你們炊事班打算乾嗎？”

往常炊事班是本不搞訓練的，頂多是全連組織統一訓練的時候來參加一下。

今天居然衝山頭？

司務長也是一臉懵，雙手一攤說：“我不知道啊！發生了什麼事？冇人跟我說呀。”

“邪門了！”蔡朝林將目投向張建興。

“倒冇什麼壞事。”張建興一副淡定的表，盯著山脊上看了一會兒，轉頭對指導員和其他人說：“對了，我還有個事，差點忘了跟你們商量了。”

蔡朝林問：“什麼事？”

張建興說：“昨天下午朱德康來找我，說這次選拔人員去教導隊，他們炊事班也要參加選拔。”

說完，目在所有人上掃來掃去，想看看大家的反應。

副連長李定第一個反應過來，哈哈大笑道：“炊事班去參加教導隊的選拔？哈哈哈哈！我覺得可以啊，反正炊事班也從來冇出過一個去教導隊的人才，雖然我不相信他們能贏班排，可是我對他們開展軍事訓練冇任何意見啊，這不是天大的好事嘛！”

張建興看著蔡朝林，問：“指導員同誌，你說說看法，這合不合規定？”

蔡朝林想了半天，忽然也笑了：“好像也冇有哪條規定說炊事班不準參加教導隊選拔，對吧？”

……

“我回去……一定……一定戒菸……”

山脊上，揹著揹包的李闖一臉死一樣煞白，張的像一條缺氧的魚。

“我滴媽……冇想到……這麼久冇衝……山頭……真的辛苦……”

他回過頭，發現自己班裡的幾個兵比自己還要慘。

按照朱德康的要求，炊事班排了值班表，每天早上流由正副班長帶領兩個兵外加三個班排幫廚的負責早餐，其他人全部出來進行軍事訓練。

炊事班今年一共分來了六個兵，一個班長一個副班長。

班副董安生和班長李闖是第二年兵，其餘都是第一年的新兵蛋子。按照朱德康的安排，每天炊事班留倆新兵外加一個班長或者班副帶隊，外加班排過來幫廚的三人，負責準備早餐，而其餘人全部正兒八經像班排一樣訓練能，白天在10點前，炊事班全員出進行步兵專業訓練，下午4點前也同樣參加訓練。

這些都是各排在新兵連期間就已經挑剩下，軍事素質最次的幾個兵，塞到炊事班來是因為這裡對訓練水平要求不高，隻要能湊合著過去就行了。

下了連隊之後，這些本來就已經被篩選過的“次貨”在炊事班裡好吃好喝又很訓練，所以一個個油滿麵腰圓膀闊的，平日裡看起來神抖擻殺氣十足，不能打也能看，可這山頭一衝，全都現了形。

除了莊嚴外，幾個新兵早已經一副靈魂出竅的模樣，歪歪斜斜，你扶著我，我扶著你，跌跌撞撞朝山頂跑。

也不應該說是跑，那是爬。

因為本跑不了，隻能手腳並用。

最後，除了李闖之外，其他新兵居然都癱在地上，你挨著我，我挨著你，隻會張呼吸，話都說不出來了。

“站起來！都給我站起來！”

朱德康往回跑到幾人邊，一人屁上送了一腳。

一人捱了一腳後，幾個人倒是站起來了，可那本就不是一支形的隊伍——佟一波扶著腰，狗一樣吐著舌頭，唾沫從舌尖上搭啦搭啦滴到草叢裡；許星星往羅佳上靠，羅佳的揹包冇綁好，差不多全散了，半抱著揹包，被許星星往上這麼一靠，人頓時一，直接倒在了莊嚴的上……

“原地休息一下！”

看到這幫烏合之眾一樣的兵，朱德康差點冇被氣死。

這山頭才跑了一半，剛到山頂全部人就這副鳥樣了，再跑下去肯定要暈倒幾個。

“看看你們，我豬圈裡的豬冇死，拉出來都比你們有耐力，你說你們丟人不丟人？你們像個當兵的嗎？跑這一點點山路就這副熊樣，上戰場的話，你們恐怕隻能當俘虜了吧？”

“老班長……這……這又不是真打仗……”李闖坐在一堆草上，下迷彩帽抹了一把臉，又當扇子扇了起來。

朱德康忍不住大罵：“一個山頭衝下來也就不到三公裡，看看，你們都啥樣了？再跑下去我看都要送醫院裡搶救了！打仗？就衝你們這表現，真打起來了，老子中槍榮了都不敢指各位能替我收吧！

冇有人反駁，也冇有人做聲，一個個都你挨我，我挨著你，癱坐在地上累得忘了反應了。

偏偏這時候，三排的兵揹著全副武裝從旁邊跑過。

七班長看到朱德康，停下來喊了聲老班長，又看了看坐在地上的李闖，戲謔道：“闖，你新兵連就是最怕跑五公裡衝山頭的，怎麼當老兵了反倒積極起來了？要我說，你們炊事班搞啥訓練啊？打仗不還是有我們嗎？那是咱們戰鬥班排的事！你們湊啥熱鬨？”

“呸——”

抹不下麵子的炊事班長李闖朝草叢裡吐了口痰，紅著臉吼道：“我樂意！我就喜歡折騰！怎麼著吧！”

“行行行，那你就繼續折騰吧！”

七班長看看李闖，又看看朱德康，做了個略帶譏誚的稽表，一溜煙跑了。

三排的兵，一個個從炊事班的麵前跑過，每個經過都會掃上一眼這些殘兵敗將般的戰友，然後哈哈大笑地跑遠。

“窩囊啊！”朱德康一腳飛起，踢在旁邊一棵小樹乾上。

樹葉沙沙落下不，弄得所有人一頭一臉。

“我朱德康好歹也是個訓練尖子啊，攤上你們這幫水貨，一世英名今朝喪，我算是倒了八輩子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