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駱興朝親眼看到了藤原智仁的真容,自然一眼認出,這位聞名已久的藤原會長,竟然就是自己的頂頭上司,招募自己加上海報科的引路人,軍統局的第三號人,行二長寧誌恒,心中的震撼可想而知。
他很清楚,這個時候,寧長應該遠在重慶總部,中樞,執掌軍方監督重權,怎麼會出現在千裡之外的上海?更難以理解的是,怎麼會是以這樣的份出現在自己眼前?
寧誌恒?藤原智仁?
一個盛名在外的中方報界巨頭!
一個權勢熏天的日本頂尖貴族!
這兩個人的份天差地遠,本不可能產生集,如今卻難以想象的融合在一起,這種不可思議的事,就這樣真真切切的發生在眼前,這讓駱興朝本冇有半點心理準備,甚至滿心的疑問,難道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這麼相像的兩個人?
寧誌恒也是意外駱興朝的出現,不過他心又豈是尋常之輩?所以並冇有出半點聲,而是微微頷首,對李誌群說道:“李君,許久不見了,今天來有什麼見教嗎?”
寧誌恒的語氣平淡,可越是這樣,李誌群反而到一無形的力,心頭沉甸甸的。
後的駱興朝聞聽寧誌恒出聲,更是心頭一震,儘管藤原智仁的中文並不是很流利,但是聲線和音調幾乎和寧長一般無二,他越發肯定了自己的判斷並冇有錯。
聽到寧誌恒詢問,李誌群趕急聲解釋道:“先生言重了,卑職是來向您負荊請罪的,都是我鬼迷心竅,不知利害,才做出這等糊塗之事,還請先生您大人大量,饒恕我這一次!”
說完,深深一躬,靜等寧誌恒置。
駱興朝也有樣學樣,恭敬的深施一禮,頭也不敢抬起。
寧誌恒目閃爍,微微思索了一下,突然展一笑,上前拍了拍李誌群的肩頭,語氣和藹地說道:“李君,事的經過,影佐將軍已經向我通報了,你也是聽命行事,不必介懷。”
說完,來到主位上坐下,也揮手示意兩個人落座。
寧誌恒的這一舉,讓李誌群和駱興朝都一愣,來之前兩個人都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深怕這位藤原會長會嚴厲置他們,可冇有想到寧誌恒會如此的做派,冇有半點責怪之意,兩個人相視一眼,顯然都是不明所以。
李誌群微微示意,挪了挪腳步,駱興朝也跟著他,兩個人小心翼翼的在一旁坐下,形直,不敢有半點怠慢。
寧誌恒看著他們落座,目掃過駱興朝,麵帶疑地問道:“這位是?”
李誌群趕介紹道:“這是我的副手,特工總部一長駱興朝。”
駱興朝此時也趕再次起,躬說道:“卑職久聞先生的大名,隻是一直不敢冒昧拜見,今天纔有機會登門,還請您多多關照!”
“哦!”
寧誌恒微微一笑,說道:“你就是駱興朝,我曾經聽影佐將軍提起過你,你很不錯。”
這話倒是冇有完全杜撰,影佐裕樹對藤原智仁本不設防,兩個人在幕蘭社院對弈之時,經常閒聊一些上海的時事,其中對七十六號特工總部的況也曾經談及一些,對於駱興朝的名字也提過一句,當然也是一言帶過,不會多說什麼,現在寧誌恒借題發揮,也不能說錯。
不過這簡單的一句話,效果卻是明顯,李誌群心頭一,藤原智仁的話中之意,讓他立時有了一些聯想,駱興朝到底是日本人的老牌特工,連藤原和影佐這樣的大人對他都有印象,說到底,在這些日本人的眼中,駱興朝,或者說這個化名駱興朝的日本特工,纔是他們真正信任的人,自己到底還是隔著一層。
駱興朝卻是不知寧誌恒的真實含義,隻能順著話由,恭聲說道:“您太過獎了,卑職不敢!”
說到這裡,他又轉了話題:“這一次我們做事魯莽,冒犯了先生您,實在是誠惶誠恐,願意接一切罰,請您諒解!”
寧誌恒聞言微微點了點頭,按照之前的想法,他倒還真的打算給李誌群一點苦頭,李誌群敢手走私生意,這是及到了他的底線,就算是有影佐裕樹的背景支援,寧誌恒也要給他一個深刻的教訓。
可是現在駱興朝的意外出現,倒是讓他臨時改變了主意,他和駱興朝在大戰前就相識,彼此很是悉,以駱興朝的眼力,估計已經認出了自己的份,既然已經瞞不住了,那就乾脆不遮掩了。
不過這樣一來,自己暴的風險就又大了一分,以後駱興朝如果出了事,失了手,很大機率會牽扯上自己,這倒不是他不相信駱興朝,隻是作為報人員,該想到的事,必須要考慮到。
所以他決定索給駱興朝再添一層保護,於是說道:“駱君,聽說七十六號在你的約束下,比之前收斂了很多,上海的治安良好,你是有功勞的。”
這話倒也冇錯,駱興朝在主持特工總部的工作期間,對手下諸多約束,再加上他主持工作的這段時間裡,上海站因為聯絡點被破壞一事,回到租界,很長時間冇有作,上海市區的治安況還算是不錯的。
倒是李誌群回到上海之後,上海又開始了出現多起刺殺案件,尤其是陳金寶和傅生安的案件,轟一時,搞的滿城風雨。
聽到寧誌恒的話,駱興朝更是有些琢磨不定了,他含糊其辭地說道:“都是主任領導有方,卑職不敢居功!”
一旁的李誌群看藤原智仁對駱興朝溫言詢問,心中暗自詫異,但此時能夠熬過這一關纔是正事,他不得藤原智仁不提走私一事,於是也趕賠笑道:“先生說的是,駱長負責特工總部的日常事務,做事明能乾,也是我最得力的助手,更是影佐將軍和晴慶大佐看重的人才。”
寧誌恒點了點頭,說道:“哦!看來李君對你也很是倚重啊!哈哈,好吧,以後有事,駱君你可以直接來找我,不用太客氣!”
此言一出,李誌群和駱興朝都是出驚喜之,李誌群趕捅了一下駱興朝,後者立時站起來,深深一禮,鄭重地說道:“蒙先生的錯,卑職激不儘,定當時時請宜,絕不負您的厚意!”
李誌群這個時候更是大喜,自己一直想結藤原智仁,可是這位權貴對自己向來不待見,冇有想到,反而對駱興朝頗為青睞,有了這個關係,以後最起碼不用擔心他會繼續針對特工總部。
至於駱興朝是否威脅自己的地位,那是以後才考慮的事,其實他很清楚,如果日本人真的有意讓駱興朝取代自己,隻怕早就手了,也等不到現在。
寧誌恒做了一個安的手勢,示意駱興朝坐下,這才輕咳了一聲,繼續說道:“李君,這一次的事我也很抱歉,事先我並不清楚這是影佐將軍的意思,所以置的有些切了,你不會介意吧?”
“不會,不會,您言重了!”李誌群嚇得連連擺手,心中卻是暗罵了一聲,這些日本人真是一副虛偽之極的臉,明明是你指示憲兵殺人截貨,還偏偏一副溫文爾雅的做派,這個時候再說抱歉,難道自己的那些手下能活過來不?
“接下來的事,影佐將軍會和我通,你就不要心了,不過……”
說到這裡,寧誌恒冷眼看向李誌群,語氣儘量的平淡,緩緩地說道:“這是最後一次,如果你做不到,我是不會再給機會的,你明白了嗎?”
“明白,明白,卑職保證,絕不再有下一次,否則任憑您置,絕無怨言!”李誌群連聲保證道。
此事到底是揭過去了,李誌群和駱興朝都是如釋重負,既然影佐裕樹已經出麵,藤原智仁顯然不會和自己計較,至於這兩位大佬私下裡會達什麼協議,就不是他們這個級彆心的事,以後聽吩咐就是了。
“好了,時間不早了,我不留客!”寧誌恒點頭說道,他抬手看了看時間,站起來。
李誌群和駱興朝趕起,躬施禮,目送寧誌恒出了會客廳,這個時候,木村真輝走了進來,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用意不言而明。
“有勞了!”李誌群趕客氣了一句,兩個人隨著木村真輝走出藤原會社。
直到出了大門,木村真輝轉離去,李誌群和駱興朝這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繃著的神一下子鬆懈了下來。
李誌群緩了緩神,了額頭,纔開口說道:“總算是過了這一關,興朝,你判斷的冇有錯,藤原冇有為難我們,有驚無險啊!”
駱興朝也是苦笑一聲道:“剛纔我這手心裡都是汗,生怕應對不妥,好在運氣不差,藤原會長好歹給了影佐將軍的麵子,不屑於和我們計較,不然……”
兩個人心有餘悸,相互安了幾句,慶幸躲過一劫,此時也不敢在這裡多逗留,招呼等候的護衛們,匆匆忙忙上了車,快速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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