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興朝聽完李誌群的敘述,也是半晌無語,他冇有想到況會這麼糟糕,沉了片刻,說道:“主任,必須要向影佐將軍上報這一點,人既然保不住也就罷了,但總要把貨要回來吧,我就不相信,藤原智仁連這點麵子都不給影佐將軍。”
李誌群長歎一聲:“希如此吧!”
正在兩個人商量的時候,司機卻是一腳剎車,將車停了下來。
李誌群一晃,子前傾,頓時冇好氣地問道:“怎麼回事?”
“主任,是晉長!”司機趕回答道。
原來迎麵而來了一輛轎車,正是特工總部電訊長晉輝的車,這個時候,也停在了路旁,車門打開,晉輝急匆匆快步跑了過來,手中拿著一紙電文。
駱興朝眼睛一亮,一下子就反應了過來,急聲說道:“主任,一定是南京的電文,影佐將軍回電了!”
李誌群一聽,頓時心神一鬆,總算是盼來了救兵,他急忙一把推開車門,邁步下了車。
駱興朝也趕跟著下了車,晉輝幾步跑到近前,將手中的電文遞到李誌群麵前,急促地說道:“主任,影佐將軍的回電!”
果然如此,李誌群一把抓了過來,拿在眼前,仔細閱讀,很快眼中出一欣喜之。
電文在開頭部分,不出意外是影佐裕樹對李誌群的事不力,而大為不滿,語氣嚴厲地訓斥了幾句。
當初他支援李誌群經營走私生意,當然也是有顧慮的,要不是利潤確實人,他絕不會這麼做。
畢竟這事做的不厚道,一邊拿著藤原智仁的好,一邊又自己單乾,如今事敗,這讓影佐裕樹的麵上實在無。
不過好在影佐裕樹此人確實是有擔當的領導者,他不會白拿著李誌群的孝敬,出了事就甩手了之,該做的還是要做。
電文後麵告訴李誌群,他已經發報給藤原智仁,從中疏通關係,不會讓李誌群扛所有的力。
看到這裡,李誌群忍不住長出了一口氣,這才把心放到了肚子裡,總算是有驚無險,影佐裕樹肯出頭,萬事就好商量了,可惜這封電報來的晚了,葉耀先和自己那些手下算是白死了!
不過看到最後,他的目一凝,心中不暗暗苦,原來影佐裕樹在電文最後,讓李誌群自己去向藤原智仁解釋一切,並負荊請罪,請求原諒,之後他會儘快趕往上海,和藤原智仁當麵解釋。
看到這裡,李誌群心中一陣發虛,他對藤原智仁實在是非常畏懼,之前打過幾次道,藤原智仁都對他很是冷淡,當初因為蘇越的事,被石川武誌帶到藤原會社,就嚇得不輕,這次自己又手走私,也不知這位權貴會怎樣對待自己?
看著李誌群發愣,駱興朝不明所以,忍不住出聲問道:“主任,影佐將軍怎麼說,到底是什麼打算?”
李誌群這纔回神,將電文遞給駱興朝:“纔出了狼窩,這又要去虎啊!讓我去向藤原智仁負荊請罪,這不是要我的命嗎?”
駱興朝很快將電文瀏覽了一遍,心中也是猶豫,抬頭看向李誌群,說道:“主任,這是影佐將軍的命令,我們不能違抗!”
“我又何嘗不知道,正是因為如此,才發愁啊!藤原智仁對我一向有見,石川武誌不過是他的狗子,就如此心狠手辣,這麼多兄弟,說殺就給殺了,你說,直接麵對他,他能給我好果子吃?”
李誌群越說心裡越冇有底,要不是影佐裕樹的命令不容違抗,他是絕不會這個時候找上門去的。
可是駱興朝卻是另有看法,他思索了一下,說道:“主任,您多慮了,在憲兵司令部,石川既然肯放了我們,估計也是藤原智仁的授意,既然如此,就說明他冇有繼續追究的意思,殺了這麼多人,他也應該消一消氣了。
再說,這件事早晚也要給藤原一個代,不然以後說不準什麼時候還要找我們的麻煩,長痛不如短痛,那還不如借這次機會了結了,要不然終究是個患。
而且影佐將軍在電文裡說了,他已經和藤原打過招呼了,讓您去,不過是為了表明一個態度,也為了給雙方一個臺階下,想必藤原也不會對我們太為難。”
駱興朝的分析思路明確,有理有據,讓李誌群心神一寬,他也是明之人,隻略一思忖,就知道駱興朝所言極是,不點頭說道:“是這個理!我方寸大,也是糊塗了,興朝,還是你看的明白,走,我們這就去藤原會社。”
兩個人重新上了轎車,一行人再次向藤原會社趕去。
藤原會社的辦公室裡,寧誌恒看著手中的一封電文,蹙著眉頭思考著什麼,旁的易華安低聲說道:“影佐裕樹連發兩封電文解釋此事,看來也是頗為張。”
“哼,這是心虛了,貪心不足,拿著我的錢,還要拆我的臺,真是一頭老狐貍!”寧誌恒不屑地說道,他將手中的電文扔在桌案上,“不過他既然服了,開了口,這個麵子我得給。”
一切都和他之前設想的一樣,影佐裕樹被迫出麵為李誌群背書,並向藤原智仁鄭重道歉,還要儘快來滬和自己麵談,以影佐裕樹現在的份,這個姿態確實放的很低了,寧誌恒的目的達到,也決定就此作罷。
這個時候,桌案上的電話鈴聲響起,寧誌恒拿起電話,聽了片刻,不多時放下了電話,對易華安說道:“石川已經決了參與走私的人犯,放走了李誌群,給他一個教訓也就是了,見好就收吧!”
易華安聞言,問道:“之前石川說,那批貨可是數量很大,而且都是最俏的西藥和電材,讓我儘快去接收,這批貨怎麼置?也需要還給他們嗎?”
“你先去接收吧!”寧誌恒擺手說道,“之後的安排,那就要看他們的誠意了,不過我看影佐裕樹的意思,手裡也是缺錢了,真要是扣下了這麼多的貨,損失太大,我怕刺激了他,抻他幾天,再還給他們。”
“是,我這就去辦!”易華安點頭領命,轉離去。
過了多時,木村真輝敲門而,向寧誌恒彙報道:“會長,李誌群來了!”
“李誌群?”寧誌恒聞言一皺眉,隨即就明白了過來,這個傢夥還算是有些腦子,“讓他進來吧!”
“是!”木村真輝領命而去,來到大門外示意警衛們放行,他將李誌群和駱興朝一路領進了會客室,吩咐了一聲:“你們在這裡等著!”
說完對門外的警衛們示意,看守住這兩個人,這才轉離去,向寧誌恒彙報。
屋子裡隻剩下李誌群和駱興朝,兩個人麵麵相覷,看著門外的警衛,也不敢多言。
良久之後,李誌群才低聲歎道:“這裡是我第二次來了,上一次還是和丁墨一起,被石川武誌抓了來的,冇想到這次……”
言下之意,頗為無奈,當初也是得罪了藤原智仁,結果被人強行帶到這裡,這一次和上一次的景何其相似,李誌群不由得心中哀歎,好像藤原智仁與他格格不,命中剋星一般。
駱興朝聞言一愣,他也是知道這件事的,還是七十六號草創之時,被日本憲兵打上門去的那次,搞的飛狗跳,沸沸揚揚。
他眼向外掃了一下,低聲說道:“主任,不要太過擔心,藤原會長畢竟自重份,不會太過為難我們,多說些好話就是了!”
“隻能這樣了,興朝,你口纔好,一會多說幾句,撐過這場,大家都平安!”李誌群輕歎一聲,低聲囑咐道。
“明白,您放心吧!”駱興朝點頭應是。
時間過去了許久,也冇有人來理睬他們,好像都把他們忘了一樣,兩個人在屋子裡焦急等待,又不敢出聲詢問,真是如坐鍼氈。
突然腳步之聲傳來,頓時神一振,馬上站起來,一前一後恭候一旁。
房門打開,寧誌恒邁步走了進來,六目相對,卻都是一愣。
寧誌恒冇有想到,駱興朝竟然會和李誌群一起前來,木村真輝稟告的時候,看到駱興朝相隨,知道是李誌群的親信,但並冇有說的。
而駱興朝這個時候也是震驚的無以複加,要不是他的定力過人,這個時候早就撥出聲來,好在此時李誌群的注意力全在寧誌恒的上,並冇有發覺後駱興朝的異常。
駱興朝的反應也及時,隨即頭一低,躬侍立,靜等對方的舉,可是心中卻如同翻江倒海一般,浮想聯翩。
藤原會社的會長藤原智仁,各種頭銜和顯赫的份,他當然是聞名已久,隻不過一直以來,以他的地位和階層,本就接不上這位權貴。
再加上對方向來深居簡出,隻是來往於日本高層和上流社會,從不與中國人打道,是高不可攀的大人,所以之前駱興朝本冇有見過其真容,今天還是他們頭一次見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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