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誌恒出了刑訊科,趕回到行科的時候,已經是深夜12點多了。
他發現衛良弼的辦公室裡還亮著燈,正好磺胺的事還需要上報解決,他敲開辦公室的門,走了進去。
這時候才發現,石鴻也在衛良弼的辦公室裡,辦公桌上擺放的一些檔案材料和品。
這是黃顯勝的檔案和用品,衛良弼和石鴻真正在仔細檢查,不知道有冇有收穫。
“審訊況怎麼樣?”看到寧誌恒回來,衛良弼第一時間放下手裡的材料,急聲問道。
他這麼晚冇有回去,就是在等寧誌恒的訊息,如果案有了突破,那就是一件大案,一件足以讓他們大家都收益厚的功勞。
“黃顯勝開口了,收穫極大,案目驚心!這個傢夥槍斃十次都夠了!”寧誌恒加重語氣,狠狠地說道。說完將手中的審訊記錄遞了過去。
聽到寧誌恒的話,衛良弼和石鴻的眼睛頓時一亮,這可是好訊息。
“八個小時,就拿下了!乾的漂亮,誌恒!”衛良弼激的上前雙手半抱著寧誌恒的肩膀,使勁的晃了晃。
“不過用刑過重,人犯現在發高燒,熬不住了。不能繼續審問,不然應該還有線索可以挖掘,”寧誌恒一副無奈的表,恨恨地說道:“刑訊科這些人下手太狠了,現在還不願意使用多息針消炎,估計人犯堅持不下去!”
寧誌恒把黑鍋扣在了刑訊科的頭上,畢竟人犯確實是江文德和章平手刑訊的,他可冇有一手指頭。
衛良弼一聽就急了,功勞就在眼前唾手可得,可人犯卻要冇了,不是空歡喜一場。
“刑訊科這幫蠢貨,什麼事到他們手裡都能辦砸了。不管了,此事事關重大,我們先出這筆錢,等事過去,再找他們算賬!”衛良弼咬著牙惡狠狠地說道。
他轉對石鴻說道:“馬上去冷庫領兩支多息針送到刑訊科,看著他們注。我打電話通知冷庫,明天一早我去補手續,要快!”
石鴻聽到命令,知道事急不敢耽擱,馬上出門而去。
衛良弼這邊也打電話通知,軍事報機構齊全,管理嚴格,自己就有獨立的醫護人員和藥庫。夜裡也有專門的值班人員,不怕耽誤事。
辦完這件事,衛良弼迫不及待的將審訊記錄打開觀看,同時也示意寧誌恒檢查黃顯勝的材料,最後兩個人還要把意見做一下彙總。
寧誌恒也將檔案打開,仔細翻閱。檔案很乾淨,大致和黃顯勝代的一致。想想也是,如果檔案有問題,他能在中央軍作戰參謀的位置坐得安穩嗎?
他在山東臨沂老家還真有母親和兄長健在,難道他的份真是中國人。這不合理啊?
檔案上看不出來問題,他又開始檢查黃顯勝辦公室裡的東西,隻是一些普通的辦公用品。
不過這也正常,以他的謹慎不會把有價值的品放在自己的辦公室裡。
過了不多時,石鴻也趕了回來。他進屋後看兩個人還在各自閱讀資料,也冇有多說,等在一旁。
“鴻哥,你去調檔案的時候順利嗎?”寧誌恒問道。
他很快把手裡的資料看完,有些失。其實也冇有什麼可看的,能擺在明麵的東西怎麼會有問題。
看到石鴻在一旁無事,就先和他瞭解一下況。
“調檔案當然順利,冇有人多事,不過都躲得遠遠的,我想找個人問一問黃顯勝的日常況。都找不到人,跟躲瘟神一樣。”石鴻聲說道。
“那是當然了,在那些人眼中,我們軍的人就是閻王,是判,是惡鬼!不過這樣也好,我們就是要讓他們懼怕,恐懼,讓他們不敢出來掣肘,我們纔好行事。這就既有利也有弊。”終於看完了審訊記錄,衛良弼口說道。
“組長,您有什麼指示?”寧誌恒看著衛良弼問道,當著石鴻的麵,寧誌恒還是有所約束。
他隻有在兩個人單獨在一起的時候纔會直接稱呼師兄。
“一條大魚,誌恒你知道嗎,這個審訊記錄放出去,足以引起一場掀起一場滔天巨浪!”衛良弼站起,接過石鴻遞過來的茶水,慢慢在屋子裡走了兩個來回。
終於再次開口說道:“據這裡麵的容,中央第十一師所有的軍備存儲,火力配備,人員名單,軍事部署等等,在這幾年裡都被泄了乾乾淨淨,已經毫無可言。可以這麼說,一旦中日開戰,如果我們啟用第十一師加戰鬥,麵對他們的就是一場淋淋的屠殺。”
“這個混蛋,也隻是一個團級作戰參謀,怎麼會得到這麼多重要報?”石鴻嚇得臉發白,這樣的後果太嚴重了,追究起來十一師所有的軍事主都會到牽連,這絕對是一場政治災難。
衛良弼眼眸中出寒冷森目,冷冷地說道:“對於我們來說是軍事機,對於這些其中的作戰參謀來說可不是,據他能接的來往報,作戰指示的分析,隻要有心人捨得下功夫,就這樣咱們的軍事機,一點一點的被這些老鼠的乾乾淨淨!再加上咱們軍隊中的這些僚位素餐,毫無保意識。”
他翻來一頁記錄,指著上麵的一段容,惡狠狠地說道:“一個堂堂黃埔畢業的中校參謀,喝了幾口貓尿,就在酒席間把炮營的部署位置泄了出去。他腦子裡都是屎嗎?”
衛良弼越說越怒不可遏,心中的無名火湧上心頭。一把將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茶水四散飛濺,將寧誌恒和石鴻的鞋麵都打了。
“亡羊補牢,未為晚矣!現在既然已經知道報泄,我們趕上報,上麵自有辦法補救,況也冇有咱們想象的那麼糟糕。”寧誌恒見到他如此震怒,趕在一旁勸解著說道。
“可惜呀!事比我們想象的更加糟糕!”衛良弼閉著眼思索良久,才睜開雙眼,對著石鴻問道:“二年前你已經是加軍事報了吧?”
石鴻有些莫名其妙,組長怎麼突然間會問這些事。
“是的,屬下在**分校學習,學期是一年半,所以畢業比較早。先是分配中央第七師,半年後,也就是民國二十二年年底調軍事報。”石鴻趕把履曆簡單介紹一遍,其實這些衛良弼都知道,他主要是介紹給寧誌恒聽。
原來所謂的黃埔門生也是有區彆和等級的。在金陵總校學習和畢業的軍校生,那是正苗紅的嫡係,學時門檻比較高,選拔難度大,學期也比較長,一般都在二到三年左右。
寧誌恒就是學期二年,因特殊況提前畢業。而是石鴻上的黃埔**分校,檔次就低了一級,學時門檻較低,學期也都是一年到二年左右。
這樣,對外都可以說是黃埔畢業,可實際上在部還是有等級之分,總校畢業生無論在軍隊資源,人脈關係,提拔速度上都占有優勢。
這也是石鴻願意投靠衛良弼這個學長的一大原因,在先天等級上就要遜一籌,再加上衛良弼又是他的主。
“那你還記得孔良策這個名字嗎?”衛良弼接著問道。
“孔良策?您是說二年前那件失案的疑犯,不是已經決了嗎?對了,他也是第十一師的。”石鴻終於想起這個人的名字。
寧誌恒聽一頭霧水,這件案子發生時他還在軍學校學習,本冇有耳聞。
他疑的看向衛良弼,衛良弼隻好給他解釋原委。
二年前,第十一師出現了一件報失案。為了應對上滬事變,第十一師急指定了防計劃,可是一大早上班的師參謀長突然發現,藏在自己保險櫃裡的作戰計劃,有兩頁紙次序顛倒了。
這位參謀長也是一個極為細心的人,他清楚地記得昨天放保險櫃時,翻閱了一下計劃,次序絕對不會弄錯。
事關重大,他急上報。當時負責偵破此案的軍事報迅速出,可是案一直冇有進展,所有可疑人員篩查了一遍,最後把目聚焦到了當時的後勤長孔良策上。
因為當天晚上整個辦公樓隻有他在辦公室加夜班,冇有回家,而作為師機關重地,守衛森嚴,不可能有人能毫無察覺的出。
於是孔良策被抓捕回軍事報,很快就招供了。是他故意以加班的名義留在辦公樓,然後打開保險櫃看了作戰計劃,可是慌之下,恢複原狀的時候把兩頁紙張的次序搞了,這才被參謀長察覺。
這個結果出來後,高層指令,為不影響軍心,低調理,軍事報負責執行。
於是孔良策被就地決,對外宣稱他是外出時被土匪襲擊亡。因為當時是看的報,冇有盜取,所以也冇有證。這件事就算是圓滿解決了。
“怎麼會這樣?”寧誌恒聽得目瞪口呆。
因為他清楚的記錄了黃顯勝的口供中,就有一件報來自這件案子。
當時的況是,黃顯勝下班後,深夜潛了回來。通過下水道進了辦公樓,他悉環境,輕車路的躲過了巡邏警衛,進參謀長的辦公室。
花了很長時間終於打開了保險櫃,等他用微型照相機拍完照片。可是因為打開保險櫃花費了時間太長了,這時候天快要亮了,時間已經不夠了。
也許就是因為這個原因,讓他恢複原狀時出現了差錯,搞了頁序。然後他順著原路離了現場。
在記錄裡,他冇有代後續況。因為在他心裡,任務已經圓滿完,至於一個孔良策的生死本無關要。所以寧誌恒不知道孔良策這個人。
寧誌恒清楚的知道,以刑訊科裡麵的那些酷刑手段,什麼樣的口供得不到?
現在看來。這個孔良策是被軍事報的辦案人員推出來當了替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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