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殺現場附近的居民區死氣沉沉,白天的街道上看不到一個人,也看不到一條狗,風將牆角的塑料袋吹上天空,不遠,火車進站鳴笛的聲音傳來。
這是滿城繁華中的一片荒漠,只有一戶人家拒絕搬走,當地拆遷部門將其視爲“釘子戶”。
這戶人家姓黎,房產是一個小院,有座老舊的二層小樓。
院牆上寫了一個“拆”字,紅的磚牆,白的字,顯得非常醒目。
這個院子也被稱爲黎家小院,四世同堂,住著七口人。
黎爸每天早晨買菜拉水,房頂上還著紅旗,甚至準備了汽油,打算長期對抗拆遷。
黎爸和賣菜小販的一段對話似乎能夠說明一些問題:
菜販子催促:大哥,你快點兒給錢行不?一會兒城管來了,我這車菜就全沒了。
黎爸說道:廢話,我不想快點兒?我回去晚了,沒準兒房子都被拆了。
那天早晨,黎爸和黎媽一起出門,黎爸上街去買菜,黎媽去附近的一個公共廁所倒痰盂,發現的是黎媽。黎媽四十多歲,虎背熊腰,早年曾在火車站裝卸水泥,簡直和男人一樣強壯。警方訊問筆錄中記載,看到廁所裡駭人的,表現出弱的一面,大一聲,扔掉痰盂,扭頭就往家跑。
黎家小院正在施工,很多住戶在面臨拆遷時,往往會抓時間蓋房子,爭取更多的拆遷補償。有的住戶臨時搭建豬圈,有的居民在院裡種樹,有的甚至將自家的大門和窗櫺油漆一遍,都是爲了和拆遷方討價還價,獲取利益。
黎媽慌里慌張地跑回家,蓋房子的建築民工還沒有幹活,他們聽說廁所裡有一,立即跑去觀看。隨後,街上的行人以及附近廣場的晨練者聽說此事後,蜂擁而至。
警方目測,當時前來觀看的羣衆有近千人,案發現場被圍得水泄不通。
東北宮潤柏殺案,吸引了周圍十里八村的鄉親們前來觀看;陝西龍治民殺害四十八人,四十八埋在自家院子裡,引發轟,附近村民甚至外鄉人都擁來圍觀。人們對不僅到恐懼,還有著強烈的好奇心!
兇殺案中,報案人和目擊者往往是第一犯罪嫌疑人。除此之外,可悲的是,死者的親屬家人會被列爲重點嫌疑人,需要詳細排查。
樑教授要包斬和畫龍去黎家小院調查一下,出於安全方面的考慮,公安局領導擔心釘子戶暴力抗法,親自率領一隊幹警保駕護航。驅車趕到後,釘子戶以爲這些人是要強拆他們的房子,立即將大門閉,一家人都上了房頂。正在蓋房子的民工都站在外面看熱鬧,黎媽手拿兩塊板兒磚,威風凜凜地站在樓頂,黎爸抱著個煤氣罐,手裡
還拿著個自制的燃燒瓶,對樓下喊道:強拆我家房子,我豁出去了,就把它點了,和你們這些欺負我的人同歸於盡!
公安局領導退到安全地帶,用擴音喇叭喊道:放下武,我們不是來拆房子的。
一個警察說道:你先下來,咱們好好說話,我們絕對不。
黎爸往樓下吐了口痰說道:坑爹呢這是。
現場僵持不下,當地警方本來想將黎爸和黎媽帶回去調查,公安局領導的意思是把這家人抓起來,挨個兒對比DNA,此案不能排除這家人因拆遷問題而殺人報復社會。
包斬對這種暴的辦案方式很反,經過協商,警察都撤離了現場,只剩下包斬和畫龍。兩人向黎爸和黎媽先講了一下利害關係,包斬表示歉意,不該這麼興師衆,驚嚇擾民。
黎爸和黎媽也妥協讓步,配合警方調查,他們下到一樓窗口,隔著窗柵欄,接了訊問。
包斬:你每天早晨都去那公共廁所倒痰盂嗎?
黎媽:本來家裡有廁所,現在蓋房子,廁所推倒了,就去那個公廁,也怪麻煩的。
包斬:這些建築工人,他們每天都幾點到你家幹活?
黎爸:早晨八點,我們中午管頓飯,豬白菜燉條,他們加班加點,想盡快蓋好房子。
包斬:這些工人,你是從哪兒找來的?
黎媽:以前火車站的一個工頭幫忙聯繫的。
包斬:你和那工頭是什麼關係?
黎媽:有啥關係?就是一起裝卸水泥,一起幹活,這麼認識的。
包斬:你家的痰盂在哪兒?這個,我們需要帶走。
黎爸:行,沒問題。
包斬:10月3日夜裡,你們有沒有聽到敲門聲,或者呼救聲?
黎媽:沒有,什麼都沒聽到。
包斬拿出幾個棉籤,要提取他們的DNA,黎爸和黎媽當場拒絕。畫龍表示,如果不配合,警方會懷疑他們有作案嫌疑,肯定還會強行提取,黎爸和黎媽這才同意。兩人不願地張開,包斬將棉籤蘸取了他們的唾樣本,小心保存。
臨走的時候,包斬想起一件事,拿出紙筆,讓黎爸和黎媽以及在場的民工都寫下七個字。
這七個字,也曾經寫在了上——婦,貨,賤母狗。
很多民工都不識字,黎媽也識字不多,只有黎爸完整地將這些字寫了下來,包斬注意到他是一個左撇子。
DNA樣本立即送往省廳鑑定,筆跡鑑定工作也開始展開。然而,幾天後,鑑定結果令人失,經過和的DNA進行對比,再加上筆跡鑑定,初步可以排除釘子戶一家殺人作案的嫌疑,蓋房子的民工中也沒有發現可疑人員。
這幾天,大便專家也重新做了一份更詳細的檢報告。他給剔牙,試圖分析牙中的食殘渣,結果卻意外地發現了死牙中的一藍棉布纖維。大便專家如獲至寶,立刻告訴了特案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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樑教授:這種藍的棉布纖維應該是服上的。
大便專家:沒錯,就是民工的那種服,符合耐磨損的特點。
蘇眉:這起案件中,兇手留下的證並不:上的七個字,的,胃裡的大便,再加上剛發現的棉布纖維,這麼多證,鎖定兇手應該不難,但是我們連一個犯罪嫌疑人都沒有。
樑教授:不要只注意兇手留下的東西,也要想想死者了什麼。
畫龍:包裡的鈔票、份證、鑰匙都在,但是沒有發現的手機。
包斬:手機如果沒被兇手拿走,應該落在案發現場附近,可能掉進便池孔裡了。
大便專家:我去把那些大便篩一遍,不過,我需要環衛工人幫忙。
樑教授:即使找不到手機,也可以通過電信部門,掌握死者遇害前的通信記錄。
蘇眉:除了那死者的包,我還注意到的鞋子。
蘇眉拿出現場照片,被殺害的婦腳上穿著一雙很新的高跟鞋,鞋底紋路清晰,但是漆皮鞋面有輕微磨損的痕跡。
樑教授:這雙鞋說明什麼呢?
包斬:死者曾經跪在地上爬!
蘇眉:那個釘子戶,黎家小院,讓我想起一個網站,論壇聚集了一羣喜歡在地上爬的人。
樑教授:什麼網站?
蘇眉打開電腦,在搜索引擎中輸“黎家大院”,結果顯示這是一個很著名的網站,規模不小,註冊用戶很多,自詡爲北華人亞文化論壇。特案組以前也曾經偵破過一起和有關的案子,喜歡羣的人數非常龐大。
,英文簡寫爲SM。
這個羣中,S爲施方,M爲方,S是主人,M是奴隸。
遊戲份分爲幾種:男S和M,S和男M,男S和男M,S和M。
蘇眉提示道:遊戲中,主人的大便做黃金,尿稱爲聖水,奴隸會當做寶貴的食和獎賞。
桌上放著陳老師生前的照片,特案組很難將和遊戲中的奴聯繫起來。
這個戴著眼鏡的教師,穿一件天藍連,站在講臺上,笑容可掬,氣質非凡。在同事眼中,是一個知書達理的知識;在鄰居眼中,是一個溫婉賢淑的主婦。怎麼可能跪倒在塵埃裡,了一個卑微的奴,爲一隻賤的母狗,心甘願地接主人的辱和鞭打,並且懷著崇拜敬畏以及強烈的恥吃下大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