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案組曾經勘察過實驗室,包斬記得,實驗室的所有門都向外開,蘭心蕙卻聲稱自己“推門進去”,很明顯是在撒謊。更何況,包斬聞到了一香水味,這種味道和放置月炸彈紙箱上的味道一樣。包斬立刻判斷出,蘭心蕙很有可能就是兇手,炸彈是自己綁到上的。
隨著警方調查的深,一切即將真相大白,兇手有可能以畏罪自殺的方式作爲結束。
蘭心蕙緒崩潰,雙手攥著拳頭,歇斯底里地喊道:都去死吧,你們!
防警察以爲蘭心蕙要引炸彈,他立即臥倒,匍匐前進,躲避到一棵樹後面。
警方負責人用喇叭大喊,試圖讓緒極度失控的蘭心蕙冷靜下來,同時命令大家迅速向後撤退;樑教授要求狙擊手悄悄埋伏就位。現場作一團,圍觀的學生意識到危險,紛紛潰散逃離,只有一個孩搖椅走向孤零零站在場地中間的蘭心蕙。
蘭心蕙熱淚盈眶,搖頭說:不要過來,我上有炸彈。
那個孩就是許念,毫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在衆人的目中,一點點接近蘭心蕙,的影看上去是那麼孤單無助。
蘇眉說:蘭心蕙和許念可能是拉拉,或者是,百合。
包斬問:什麼是拉拉和百合?
拉拉,簡稱LES,拉拉和百合都是同者的別稱。拉拉一般包含有慾。百合不同於拉拉,百合是間沒有的。百合是完全建立在神上的,不帶任何慾的、極爲純潔的一種,也可以視爲拉拉的懵懂初級階段,最終可能會發展拉拉,但大多數都無疾而終。拉拉的一生,約等同於我們的一日,從日出到日落,很快就結束了。同者不被主流社會承認和理解,們的骨頭並不是很,儘管從心裡能飛出小鳥,展好的未來,隨即們又殺死那些小鳥,然後告訴自己——沒有未來。即使有的能在一起雙宿雙飛,但是面對世俗的社會,說的也全是順服和屈從的話。
我們看到——
兩年後吞藥自殺的孩,此刻正站在候車室的門口,等著另一個離家出走的伴。三年後走進民政局登記的新娘,此刻正著鞦韆,對另一個孩說:我不會和男人結婚。
蘭心蕙和許念曾經坐在宿舍走廊的屋檐下,外面天空霾,校園裡的同學打著傘走過,雨水順著屋檐流過一串雨鈴鐺,大雨的沖刷使雨鈴鐺發出悅耳略帶憂傷的聲響,水花濺到兩個孩子下的腳踝上,閃著。
蘭心蕙:昨晚,我聽到你在夢裡哭。
許念:不是在夢裡,我沒有睡著,我一直在哭。
蘭心蕙:畢業了,咱們就要分開了吧?
許念:我不要,不要分開,我會一直哭,一直哭,我還要打自己。
蘭心蕙:你真傻,傻到讓我心疼,我們怎麼能夠在一起呢?我們都是孩。
許唸的淚水涌出來,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說錯了話,舉起手,想要打自己耳,蘭心蕙猛地抓住了的手腕。每次犯錯,這個倔犟的小孩就打自己耳,一邊打一邊哭。不會察言觀,不會謹言慎行,不會左右逢源,從小到大經歷了很多令難過傷心的事。很向人哭訴,也從來沒有朋友,有時會問自己,爲什麼我那麼傻,爲什麼真心
換不來真心,爲什麼不到真正的朋友。許念覺得自己一直傻著,所以難過著,直到有一天,遇到了蘭心蕙。大一那年的冬天,搖著椅,艱難地行進在冰天雪地中。老鵝突然出現,笑嘻嘻地在後面幫忙推。許念回頭一笑說:謝謝你。到了下坡,老鵝猛地把椅往前一推,大聲說道:我送你一程吧,這樣比較快。許念尖著滾下去,椅碾到一塊冰,許念摔了下來。老鵝一看大事不妙,轉跑了。可憐的小孩,一個人在地上掙扎著,椅倒在幾米外,艱難無比地想要爬過去,一個正好路過的孩彎下腰把抱了起來。
這是們的第一次擁抱!
許唸對這場惡作劇毫不在意,早就養了堅強能忍耐的格。後來,老鵝想起這件事,特意向許念說了一句:對不起。許念早已忘記了老鵝,但記住了蘭心蕙。這個天真無邪對著取款機說“謝謝”的小孩,這個救助傷鴿子的小孩,因爲一個擁抱,就傾注了所有的。
許念能書善畫,多才多藝。想起玫瑰卻畫下百合。想在黃昏彈吉他卻在月夜裡吹起了口琴。的憂傷和喻,風雨飄搖,只有一個人知曉。研究一場的發生簡直和探究宇宙的起源同樣困難,們是如何相的呢?
旭日東昇的清晨,兩隻可的小黃鳥是如何從碧草間飛向彩雲間的呢?
明的午後,一個盛放咖啡的杯子是如何向另一個同樣的杯子慢慢靠攏的呢?
細雨霏霏的黃昏,一把傘下的兩個孩,手是如何相握,兩滴雨珠是怎樣融爲一滴的呢?
冬雪紛飛的夜裡,沒有電暖和空調的小屋,冷冷的小屋,們是如何取暖的呢?……我們知道,花朵總是靜悄悄地盛開。沒有,這世間的花朵也就不再麗。一株百合就是一個小小的天堂,一株百合就是長長的一生。蘭心蕙說:我們是刺蝟,不能長久地擁抱,否則就會傷害自己和對方。許念說:我不管,我就要和你在一起,我們互相喜歡,爲什麼不可以,爲什麼在乎別人怎麼說,從小到大,那麼多人嘲笑我、欺負我,我都不在乎。兩個孩沉默著,蘭心蕙拿出一個MP3,兩個孩塞上耳機一人一邊,蘭心蕙開始輕輕地唱歌,許念也跟著唱,據說這是一首拉拉歌曲:
終於作了這個決定……
別人怎麼說我不理
只要你也一樣的肯定
我願意天涯海角都隨你去
我知道一切不容易
我的心一直溫習說服自己
最怕你忽然說要放棄
真的需要勇氣
來面對流言飛語
只要你一個眼神肯定
我的就有意義
那天晚上,新聞裡說半夜一點會有流星雨,許念專門跑出來等著,天很冷,把自己都凍冒了。這個小孩咬著脣,仰著夜空,等到兩點也沒有看到一顆流星,但是並不打算放棄。校長正好路過,們有過一段對話:
校長:這位同學,你怎麼還不去睡覺?
許念:校長好,我要許願,等流星出現的時候。
校長:都兩點了,快去睡覺吧,你真傻,許什麼願呢?
許念:我想和我的人在一起,永遠在一起,永不分開。
校長:畢業並不是大學人的
末日,只要你們真心相,你們可以結婚啊。
許念:可是,我們永遠也結不了婚,也是一個孩。
校長:哦……是這樣,我懂了。
許念:我要等一夜,總會看到流星的,流星能幫我實現願。
校長:你真是個天真的小孩。
許念:我已經長大了。
校長:那你知道什麼是嗎?
許念:不知道。
校長:,不是一天、一個月、一年,而是一生、一世、一輩子,從相的那一天,直到死亡,只有死亡才能讓兩個人分開,一天一分鐘,都不是。只有白頭偕老的、至死不渝的、一輩子的,纔是真正的。
特案組事後調查分析,許念製造的炸彈,蘭心蕙放置的炸彈,兩個孩苦守著不被世人理解的,迫於無奈炸死了輔導員。案非常簡單,輔導員暗中調查學校裡的同者,想要公開名單。在一次調查中,衝的蘭心蕙打了輔導員,這起矛盾糾紛爲導火線。輔導員威脅,不僅要公開們的同份,還要開除蘭心蕙,兩個孩殺人滅口。特案組以獎學金爲餌,單純的許念隨之上鉤,進警方視線,蘭心蕙想用自己的死嫁禍給曾經欺負過許唸的老鵝,以此來保護許念!
那個月炸彈說明,們並不想傷害更多的人。
蘭心蕙要用自己的死亡洗清許唸的嫌疑,要用死亡來證明一種!
然而,許念沒有選擇退,衆目睽睽之下,毅然地走向蘭心蕙,走向心的人。
最後的時刻,許念搖椅在蘭心蕙面前停下,所有的人都呆若木。時間彷彿停止了,周圍很安靜,一皎潔的明月掛在夜空,大家都注視著場地中間的兩個孩。許念很累,著氣,似乎走了很遠很遠的路,們互相看著對方,沒有說話。許念哭了,出雙手。蘭心蕙俯下,輕輕地擁抱住了,輕輕地吻住了的脣。指南針炸彈隨之引,兩個孩當場炸死,雖然慘不忍睹,支離破碎,但再也無人可以將們分開,們合在了一起。不用說出,只需要這天地間的最後一吻,衆目睽睽之下就表明了心跡,用這最後的一個吻作爲驚世駭俗的最後一幕,隨即香消玉殞,灰飛煙滅,從此就埋在了泥土和青草中,從此就是永遠的地老天荒!
與其說這是一場驚心魄的炸,不如說這是一個絢麗多彩的煙花盛開。
幾天後,校長的家裡洋溢著歡樂的氣氛,桌子上放著一個大蛋糕,燭搖曳,旁邊還準備了紅酒和禮。特案組四人站在窗外,猶豫著要不要進去和校長告別。
一個人說:你是誰?爲什麼對我這麼好?
校長笑笑說:今天是你的生日。
那人疑地說:真抱歉,我還是不記得你。
校長說:每年的今天,我都要爲你過生日的。
那人有些,但是又指著蠟燭問道:爲什麼要這麼多蠟燭,我又不是五六十歲。
校長說:你永遠都是十八歲。
那人說:是啊,我還是。
雙手合十,閉上眼睛開始許願,校長笑著拍手唱起生日祝福歌。蠟燭熄滅,冒著青煙,月從窗外照進來,許願的那個人是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