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的兩張單人牀合併在一起,牀前放著兩雙拖鞋,櫃上放著兩個茶缸,茶缸裡是兩個牙刷,靠牆有兩張同樣破的書桌,兩把椅子,牆角的鐵上掛著兩條巾,旁邊有兩個櫃子……所有的東西都雙對,所有的東西都是一樣的,一樣的陳舊,一樣的破爛。
牆壁上掛著兩個人當兵時的黑白照片,已經泛黃,一個是秦老師,另一個是陶老師。
出於的直覺,一種對的敏,蘇眉意識到有兩個男人在這破房子裡住了二十年。
樑教授:“陶老師在哪裡,他沒有走,是不是?”
包斬:“你沒有殺人,你也不要包庇他。”
畫龍:“告訴我們吧,現在不是審訊,只是和你談談。”
蘇眉:“你們是……同嗎?”
秦老師低著頭,沉默也是一種回答。
他忍住百集的淚水,閉上眼睛,彷彿又回到了以前的日子。
他看到一個小村子,村口的柳樹下有幾個孩子敲著鐵桶,孩子問他:秦天哥,你去哪裡?
秦老師的名字做秦天,他的前戴著大紅花,答道:當兵,保家衛國。
那一年,他十八歲,參軍伍,正逢“對越自衛反擊戰”,他從陸軍部隊改編進空降兵師。1984年至1989年的兩山戰期間,秦天經歷大小戰役百餘次,目睹無數戰友將熱灑在了前線土地上。那片土地,如今想必開滿了野花,慈悲的地母永遠擁抱著自己的兒。
1986年,他在暴雨中吃包子。
1987年,他在大風中啃饅頭。
1988年,一個人將僅剩的包子和饅頭留給了他。
每個空降兵都聽說過一句話:傘兵生來就是被包圍的!
他很想跳到一大片油菜花地裡,然而,第一次空降到敵軍陣地上的時候,冬夜已經來臨,他在二千米的高空,北風一刀一刀地吹,敵軍陣地鐵網的刺冒著寒,一切尖而向上的東西都在迎接著他。
那時,一羣麻雀在他的腳下飛過!
“對越自衛反擊戰”中空軍很參戰,只在戰爭後期爲索軍事經驗進行過爲數不多的幾次空降兵實戰。秦天是第一次進行夜間跳傘,臨時混編的傘兵們穿過黑暗往下跳時會互相喊,他聽到了一個名字:陶元亮。等到跳傘的指示燈亮起,他縱一躍,呼嘯著往黑暗中跳下,也許是一種天意,他和那個做陶元亮的傘兵纏繞在了一起。
兩傘相纏繞,是跳傘中很危險的空中特,如果不及時採取措施,後果將不堪設想。
陶元亮打著手勢大喊:“你在我傘中,你先飛,別管我。”
秦天拉開飛傘手柄,主傘瞬間離,然後用力拉開前的備用傘。
此時,高度已不足五百米,秦天很擔心陶元亮能否安全著陸,幸運的是陶元亮也在千鈞一髮之際飛掉主傘,打開了備份傘。
然而一落地,他們兩個人就被敵方包圍了。當時的任務是破壞敵方通樞紐和通信設施,所以只配備了輕武,秦天負傷,他們被敵軍追進了一個村莊的廢墟,在一個汽油桶裡躲避了三天。
秦天和陶元亮知道戰爭的殘酷,如果被敵方活捉,會被做稻草人安在邊境線上。
吃完僅有的食,誇張地說,兩個人只能靠自己頭髮里長出來的蘑菇生存下去。
那生死與共的三天
裡,因爲汽油桶裡空間狹小,兩個人不得不以互相擁抱的姿勢度過。
冥冥之中早已註定了一場忌之。
我們無法得知那三天裡,他們兩個人想過什麼,說過什麼,如果不算是的話,應該說,他們上了對方,甚至自己都不知曉。
三天後,陶元亮冒著生命危險,穿越火線,將因負傷和飢而奄奄一息的秦天揹回了己方醫院。
三年後,兩個人已經退伍,秦天回到家鄉當了一名義務教師,陶元亮開了一家托車維修店,他們天各一方,寫了很多很多的信。
兩個男人之間,打開一扇門,到底需要多年?
在那些信中,有過什麼含蓄委婉的表達,有過什麼驚心魄的容?
一隻手握住另一隻手,需要穿多烏雲,需要多麼大的勇氣?
他鄉有人吹簫,他鄉花泛黃。
兩個人都沒有結婚,有一天,學生們突然發現秦老師無緣無故地披麻戴孝,沒有人知道原因——陶元亮的父母出車禍去世了。過了幾天,學生們多了一個老師:陶老師。
兩個男人住進了這個有些破碎的房間,修補裂和窟窿,從此,就是二十年的時。
秦老師和陶老師一起種桃子,一起除草,一起吃飯,一起在山間漫步,兩個人從青年到中年,就這麼一路走過,這個山村有多麼麗呢?
這是桃花盛開的山村。
這是細雨紛飛的山村。
這是花怒放的山村。
這是漫天飛雪的山村。
這是他們的世外桃源。彷彿一夜之間,春風亮了滿山的翠綠,兩個人守著心的寧靜,他們的幸福如荒野的螢火蟲聚集微弱的芒,風雨飄搖,無人知曉。黃的花遍地搖曳,紫的花漫山遍野,紅的花隨著山岡連綿起伏,流水一樣的人生,靜靜看花開花落。
春天,桃花紛紛,岸邊的小船上也堆著花瓣,他們載著一船花瓣,在湖水的中央釣魚。
夏天,湖水是一塊綠得令人安靜的玉,睡蓮在湖面上行走,百步蓮花,步步生香。
秋天,野鴿子從花上空飛過,著藍天,飛向彩雲,他們一起去山下的集市販賣桃子。
冬天,他們和學生們一起堆雪人,一起牽著狗去山上的白樺林裡捕捉野兔。
多年過去了,桃花年年盛開,拆遷迫他們在忍和殘忍之間作出一個選擇。沒有悲傷,沒有風,野花在安靜的草叢中沉默。越戰老兵比村民們更有抗爭神,陶老師無法容忍有人毀滅他們的家園。弱的秦老師想到了自殺,他甚至準備了最後的晚餐,他的建議是:吃完後,一起上吊。
陶老師選擇了鋌而走險的方式,兩個人平生第一次爭吵,最終,秦老師妥協。陶老師制訂了殺人計劃,他僞裝回家的假象,還想好了用笛子和簫聲互通消息,當過兵的人都知道如何用簡單的方式傳遞安全或危險的信息。
秦老師說:“我會天天吹笛子給你聽,如果有一天沒吹,那就是我被抓了,不過,我什麼都不會說。”
陶老師說:“我要先殺了那個楊科長。”
秦老師說:“爲什麼先殺他?”
陶老師說:“誰他和你長得那麼像。”
秦老師說:“然後呢?”
陶老師說:“再殺掉開發商,吳鄉長……直到他們停手爲止。”
楊科長癡迷象棋,爛柯亭即是按照
他的想法建造的。那天晚上,他和開發商、吳鄉長等人在桃花山莊喝完酒,一個人走到不遠的爛柯亭裡研究殘局,有個人走過來要和他下棋,他認出此人是陶老師。
他並不想下,但是陶老師亮出了刀子,他想跑,但他知道陶老師是一個越戰退伍軍人。
楊科長著頭皮走了一步,他以爲陶老師也是一個酷下棋的人,使用迫的方式切磋棋藝,怎麼也不會想到,陶老師只用三步就將死了他,只用一刀就殺死了他。
人皮草人並沒有阻止拆遷進程,所以陶老師又殺害了開發商。他帶著一個包從窗口進開發商的房間,聲稱自己帶來一個出土的盤子,開發商有著收集文的嗜好,對於鬼鬼祟祟販賣文的人也見過很多,所以不以爲奇。
打開之後,包裡面放著稻草,稻草裡只有一把刀。
陶老師一手捂著開發商的,一隻手將鋒利的刀刃放在他的脖子上,迫開發商打開保險箱,開發商以爲是遇到了搶劫,沒想到陶老師又迫他摔碎了自己價值連城的文。
陶老師理的方式並不高明,他將開發商的留在房間,將楊科長的放進護林員的小屋。護林員把吊在村口的樹上,純粹是一種偶然的泄憤之舉。如果非要找出一個原因,那就是護林員和陶老師以及村民有著一個共同點——對於暴力拆遷,有著同樣的恨。
秦老師被拘捕,在他的房間裡發現了刀鞘,經過技勘驗,與殺死被害人的兇相吻合。警方也通過市火車站的監控錄像證實秦老師撒謊,那天他沒有送陶老師去車站,他是一個人去的車站,只是爲了僞造陶老師回家以及自己不在案發現場的假象。畫龍給他戴上手銬之後,拍了拍他的肩膀,這也許是出於對一個越戰老兵的敬意。
秦老師用沉默對抗審訊,他咬掉了自己的一截舌頭,沒有回答任何問題。
武陵縣警方開展布控、堵截工作,防止犯罪嫌疑人陶老師外逃。以桃源村小學爲中心,展開搜捕行,然而周圍連綿起伏的羣山就是陶老師的藏匿,想要追蹤抓捕一個越戰退伍兵,談何容易。兩天過去了,警方沒有發現陶老師的蹤跡。
第三天,一個人走進了桃源鄉派出所。
一個民警問他有什麼事。
那個人回答:“自首!”
這個案子最終以兇犯自首而結束,陶老師一個人承擔了所有的罪過,他聲稱秦老師並不知,而秦老師因爲自始至終不發一言,警方也無法定罪,只好將其釋放。第二天,特案組離開了武陵縣,在去省城機場的路上,宣傳幹事打電話說了兩件事:
一、秦老師自殺了,吊死在桃源村小學的那株桃樹上,他留下言,希和陶老師葬在一起。
二、桃源村的青壯年村民用幾天的時間砍倒了周圍山上所有的桃樹,桃花源風景區的開發進度因爲沒有了桃樹而被迫中斷。
樑教授:“好一個世外桃源!”
畫龍:“我怎麼覺得,陶老師的名字很耳。”
包斬:“陶元亮。”
蘇眉:“陶淵明,字元亮,號五柳先生……”
沒有桃樹的桃花源是一種多麼大的諷刺,空的山上,只剩下小學裡的一株桃樹,村民們只留下這麼一株桃樹,到底有什麼含義,是讓它看著人世間的疾苦嗎,是讓它默默地農民世世代代的苦難嗎?
還是爲了讓一對飛倦了的蝴蝶歇息在春天盛開的花瓣上?
(本章完)
當推演者們為了生存和真相在黑暗邊緣遊走時,虞幸已經頭也不回地跳了進去,被黑暗淹沒。 對此,隊友們想法基本一致:“問題不大,他一會兒就出來了。哦對,希望黑暗沒事。” 遊戲結算時—— 【推演遊戲結束,案件真相還原100%,本次mvp推演者為——虞幸】 【提醒:人格異化度超過20%即會對推演者人格產生負麵影響,你的人格異化度過高,請壓製瘋狂】 虞幸收起匕首,看著自己50%的異化度笑了笑:“不慌,我可善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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