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每個城市都發生過碎分之類的恐怖案件,只是不爲人所知罷了。歷史上有名的人皮案件當屬法國伯爵夫人制作的人皮日記,用來記錄對丈夫的思念;還有西班牙殺手格雷諾耶殺害多名,以皮的絕妙香製造香水。
特案組辦公地點設置在桃源村小學。
縣委和公安局的領導親自前往桃源村小學,他們向特案組表示歉意,坦誠工作方面存在著不足,以及思想保守等錯誤。特案組建議釋放因上訪而被拘捕的村民,緩和一下幹羣關係,這樣纔有利於工作。當地政府接了建議,並從公安局調兵強將,全力協助特案組偵破此案。
樑教授立即做了分工,由蘇眉帶領法醫對死者進行檢,包斬與技人員對案發現場進行勘察,畫龍去縣電視臺調取案發前天的拍攝畫面,各方消息彙總之後,特案組在桃源村小學做了案發佈會。
蘇眉將照片投影在教室牆壁上,坐在後面,搖著一架舊觀片機的曲柄把手,一張張地播放微膠捲。
牆壁上閃過一張張恐怖的畫面,樑教授喊停,他指著人皮草人的圖像說道:“這是戰爭中常見的恐嚇手法。”
宣傳幹事問道:“常見,剝皮是正常的?”
樑教授說:“當然,現在已經不能將這個剝皮者稱呼爲兇手或者罪犯了,這對他來說是一場戰爭!”
宣傳幹事說:“哦,他很可能當過兵。”
樑教授將咽致命傷口的圖像放大,他解釋道:“形這種傷口的兇,初步判斷爲一把軍用匕首,兇有軍用匕首的所有特點,一刀割斷氣管,下手兇狠,剝皮時冷靜從容,從死者的後脖頸下刀,順脊背往下到尾椎割一道,然後像蝴蝶展翅一樣往兩側剝開皮,最後裝上稻草。該犯心理素質令人吃驚,他很可能經歷過戰爭!”
包斬將現場勘察的結果作了彙報,兩名死者,楊科長和開發商爲同一人所殺害,開發商死在桃花山莊的豪華套房,那裡也是剝皮和製作人皮稻草人的現場,房間裡留下一無頭,上被剝皮。因爲山莊剛剛落,沒有監控,安全措施也不夠,窗戶甚至沒有安裝護欄,現場獲得的線索不多,房間裡散落著一些青花瓷碎片,這個開發商有著收集古董的好,不過,瓷碎片上沒有發現案犯的指紋,案犯有可能戴著手套……
樑教授補充說:“還有一種可能,案犯著開發商摔碎自己心的古董,然後將其殺害。”
包斬繼續說:“據鄉派出所的勘察,楊科長被害時,曾與案犯下過棋,現場照片顯示,案犯的棋藝並不通,毫無章法,但是他贏了楊科長。這說明,案犯想在神上打擊和摧殘死者。”
樑教授說:“讓死者會一下失去心東西的痛苦,這也是案犯的痛苦。”
包斬說:“是的,案犯將楊科長在爛柯亭殺害,然後拖到桃源村
小學,吊在樹上,剝皮後製作人皮草人,放在路邊的桃園裡,這樣做的目的是嚇阻拆遷人員,案犯應該和桃源村的拆遷有關。”
宣傳幹事問道:“後來,楊科長的怎麼會弔到村口的樹上?”
樑教授說:“這個問題,估計很快就能知道。”
畫龍陪同樑教授去村裡走訪調查,到了村民的熱招待,村民們殺煮酒,爭相邀請,在他們眼中,阻止拆遷的畫龍如同英雄一樣。樑教授不由自主地想起《桃花源記》中的那個武陵人,偶桃花源,村民們也是這般熱,“各復延至其家,皆出酒食”。
走訪中,村民們對於村口樹上的一無所知,他們聲稱沒有看到可疑人進出村子。
那個白髮老太婆,抗日烈士的家屬,在村裡德高重。將一個豬頭用松香煺,放進鍋裡用文火燉上,然後拿出存放了二十年之久的普洱茶磚,招待畫龍和樑教授二人。普洱茶被譽爲“可以喝的古董”,有巨大的收藏價值和增值空間,存放了五十年的普洱茶餅,價甚至貴過一輛本田轎車。
老太婆絮絮叨叨地說,那個香港開發商,出高價要買的茶,不賣,本來是要留著孫子娶媳婦的時候用,現在家裡來了貴客,要拿出來好好招待。
畫龍喝不出什麼味道,樑教授品嚐了一口茶,茶香濃郁,沁人心脾。
樑教授對於松香的熬製過程比較興趣,不停地訊問,老太婆說松香是護林員送給的,護林員常常來村裡兜售中草藥和野味。
樑教授問道:“護林員的個子是不是很高,外地人?”
老太婆答道:“是的,高高壯壯的,當過兵,消防兵,他喝酒,喝醉了還罵人。”
回去之後,樑教授調看了案發前一天電視臺拍攝的畫面,畫面上那個熬製松香的人,戴著帽子和口罩,他對著攝像機說“誰要是拆我的房子,我就把他的皮剝了”。蘇眉去縣武裝部調取了當地護林員的退伍和轉業證件資料,又經過林業局領導的辨認,最終確認攝像機畫面上那個戴著口罩和帽子的人就是當地的護林員。
此人有重大作案嫌疑,也符合特案組對罪犯的描述。
護林員是山林的守護神,工作主要是防火防盜,例行巡山,還擔任著一些測量工作,很多護林員都耐不住山上的寂寞和孤獨,林業局每過幾年就會掉換護林員,最新換上的是一個退伍的消防兵。
雖然天已晚,但案重大,事不宜遲。畫龍和林業局的嚮導帶領一隊兵上山搜捕護林員,山林中有很多護林員的作業點,護林員平時就在這裡生活。桃源村小學後面不遠的山坡上,就有一個石頭和黃泥砌的老房子作業點。很快,警方就包圍了房子,從窗櫺中可以看到牆旮旯堆著土豆,窗臺上擺著油罐,沒有電,一盞油燈亮著,旁邊還有個空酒瓶,護林員正躺在土炕上呼呼大睡。
畫龍踹門而,拘捕護林員的時候,這
個睡眼惺忪的大漢看到面前的警察,破口大罵:“就是老子乾的,老子等你們很久了,你們這幫畜生。”
這句話使得在場的公安幹警神振,護林員不打自招,看來警方抓對人了。然而審訊結果卻令人失,護林員對於自己把吊到村口樹上的事供認不諱,但聲稱自己沒有殺人,不過,他毫不掩飾自己想要殺人的想法,還對殺人者表達敬意。
用他的話來說:“做稻草人,有創意,老子要是知道誰幹的,就請他喝酒。”
特案組和縣公安局先後審訊了兩次,護林員的口供前後一致,看上去不像撒謊。
據護林員的說法,他對自己的工作非常厭惡,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他在縣城的親戚家住了幾天,早晨回到山上的作業點,進門發現地上放著一無頭,他從服上認出這是旅遊局的楊科長,出於一種泄憤的心理,他用繩子拽著,趁著早晨的濃霧未散,他把吊在了桃源村村口的柳樹上,然後回到作業點,喝酒睡覺。
樑教授問道:“爲什麼你會對電視臺記者說,誰要拆你的房子,你就剝了誰的皮。”
畫龍也問道:“是啊,你一個外地人,拆遷和你無關,你爲什麼這麼仇視?”
護林員的一隻手銬在桌上,他用另一隻手拍著膛說:“我看不慣,打抱不平。”
護林員反問畫龍:“要是有人拆你家的房子,你不同意,他們非要拆,你怎麼辦?”
畫龍無言以對,審訊結束後,已是晚上8點,鄉長讓秦老師買來很多酒菜,招待特案組和公安幹警,鄉長厚著臉皮勸畫龍喝酒,秦老師也在一邊作陪。然而,大家都鬱鬱寡歡,案本來柳暗花明,但又陷了僵局。
包斬一直在懷疑秦老師,但是楊科長被害的當晚,秦老師在市火車站;開發商被害的那天,秦老師和特案組在桃源村小學。兩起命案,秦老師都有不在案發現場的證據。包斬只好將秦老師排除在嫌疑人之外,可是,心裡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但又毫無頭緒。
包斬向畫龍要了一香菸,走到院子裡,一邊菸一邊思索。
皓月當空,桂花飄香,一陣簫聲從遠幽幽地傳來,蘇眉推著椅上的樑教授也來到院子裡。
包斬聽著簫聲,突然說道:“這曲子怎麼這麼耳?”
蘇眉說:“吹的是《梁祝》。”
樑教授點點頭說:“沒錯,昨天夜裡,秦老師也吹過這首曲子,聽上去很傷。”
三個人用眼神商量了一下,蘇眉去車裡拿出兩個枕頭——昨晚,樑教授和蘇眉睡在車裡,秦老師從自己房間拿了兩個枕頭給他們。蘇眉想以還枕頭爲藉口,到秦老師宿舍裡悄悄檢查一下。
秦老師的房門沒有鎖,那是一扇打著補丁的木門,風吹雨淋很多年了。
蘇眉打開燈,靜靜地環顧著房間,過了一會,的鼻子一酸,淚水涌了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