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師傅問兒子:“這麼做都是爲了你,如果我死了,你怎麼辦?”
兒子說:“我不知道。”
簡師傅:“你能照顧好自己嗎?”
兒子說:“我,不知道……”
簡師傅:“以後你會想起爸爸嗎?不要想著爸爸的壞,要想著爸爸的好。”
兒子說:“我……”
簡師傅:“所有的罪都讓爸爸一個人扛,爲了你,爸爸願意下地獄,只要你好好的。”
兒子說:“爸爸……”
簡師傅:“唉,以後你就是一個人了,你要做一個好人。”
兒子低著頭,眼淚撲簌簌地流下來。
一個父親深沉的總是難以表達,他是一個殺人犯,也是一位父親。
儘管父子間平時很說話,很流,但父如山,父無聲。在埋下的那天夜裡,父子倆一直很沉默,他們坐在家裡,都不說話,父親著劣質的香菸,低著頭,兒子的心裡有一句話,卻始終沒有說出口,那句話就是:
“爸爸,我害怕。爸爸,我你。”
天亮的時候,父親想好了對策。他知道水塔上的已經被三錘的朋友發現,警方遲早會知道此事,所以他選擇了報警。當時,華麗正好從網吧回到三錘家打算睡覺,簡師傅僞裝自己剛下班回來的樣子,和華麗一起將裝病的三錘送進醫院,然後報警。
在很多案件中,報案人即是兇手。2004年,重慶發生多起火災,縱火犯崔平報警後還在現場救火;2006年,錦州環城路某倉庫後山小路上,發現一個被砍斷雙的人,這個人曾勁青,自殘後報警試圖詐騙保險金。
簡師傅要兒子在醫院裝瘋賣傻,然後他用死者的手機發送鬼魂索命的短信,這樣做只是想誤導警方,分散警察的注意力,忽略掉一些真正的線索,來爲他贏得繼續謀財害命的時間。
三錘的病其實並不是裝的,一個孩子如何能夠接公園裡揹著一的人是自己的父親?並且,三錘知道自己家院裡的葡萄樹下埋著一,知道還會有第二埋在那裡。
簡師傅對兒子這樣說:“既然做了,我就做到底吧,大案一樣,小案也一樣,都是個死。”
他在等待殺人劫財的那幾天裡,常常想,再過幾年,兒子會不會繼承他菸酗酒的惡習,然後再戒掉?結婚以後,會不會再次離婚,把一個好端端的家,摔支離破碎的回憶?他想起了兒子的朋友華麗,那個年紀輕輕但水楊花的孩,每天早晨,喊一聲叔,然後和兒子攜手走進房間睡覺,有時,兒子不在的時候,會給別的男孩打電話,很親的樣子,這讓簡師傅到極其厭惡,所以他殺掉了華麗。
他想給兒子一種嶄新的生活,一種與過去完全不同、毫無聯繫的生活。
簡師傅在自己的出租車裡用釘槍殺死菸草局的會計,那會計臨死前苦苦哀求,說出了銀行卡的碼,但他並沒有饒恕那無辜的人。碼是正確的,會計並沒有欺騙他,這使他心不安,他決定收手。
那天,他把兒子接出醫院,買了火車票,他把所有的錢裝到包裡,都給了兒子。
兒子:“我去哪兒?”
父親:“哪兒都行,你已經長大了。”
兒子:“你和我一起走嗎?”
父親:“不用管我,我是快要死的人了……你走吧,走得遠遠的。”
兒子:“爸,我……”
父親:“記住,永遠也不要回來。”
兒子:“如果有來世,爸爸,我還希能再做您的兒子!”
父親心神不寧,覺得有什麼事忘了,呆呆地想了半天說:忘記鎖門了,家裡的鑰匙沒拿。
簡師傅要兒子找個理髮店,先把頭髮理一下,他回家拿鑰匙,然後再送兒子去車站。回家的時候,特案組正好去他家調查,他看到院裡站著四個人,其中一個人用鏟子在葡萄樹下挖著什麼。他意識到這四人是警察,所以他想都沒想,拿起釘槍就衝了出去……
畫龍的手掌被打傷,但未傷著筋骨,沒有生命危險。
釘槍的釘子正中樑教授的口,當時,蘇眉嚇得臉煞白,這一槍足以斃命,然而樑教授並沒有死,毫髮未傷——他的上口袋裡放著一本《聖經》,這本《聖經》救了他一命。
簡師傅開車逃竄,像迷失的狗一樣不知何去何從,包斬搭乘出租車追不捨,同時通知警方阻截。最終,簡師傅的車在空中飛出一道弧線,長鳴著喇叭,從橋上撞向河灘,臨死前,他聞到了梔子花的香味,他想起那個自殺人的臉,那張帶著笑容但淚流滿面的臉。
此案告破,事後,警方沒有找到三錘。
那個非主流年換了新的髮型,甚至換上了爸爸給他買的新服,他帶著一包錢,坐在出租車裡,打算回家看看久等不來的父親,然而卻看到了家門口忙忙碌碌的警察,他意識到回家拿鑰匙的爸爸出事了。
這個孩子依依不捨,看了最後一眼自己的家,然後毅然地對司機說:“走吧,去火車站。”
他的眼淚流了下來……路邊的梔子花,潔白而芬芳,默默綻放。
也許,三錘要用一生的時間,才能到父親深沉的。
還有一件事必須代清楚,特案組離開的時候,四街局長設宴送行,宴後,四街局長悄悄給了特案組一封信,按照他的說法——這是一封謝信,隔著信封可以出裡面放著一張銀行卡,四街局長說桑拿城並不是他所開設,希特案組回去後不要提及此事。
特案組拒絕了這封謝信,回去的飛機上,特案組四人對話如下:
蘇眉:“赤行賄!”
樑教授:“一個城市的場所大都有當地公安部門的庇護。”
畫龍說:“福爾斯們,都猜猜,那卡上有多錢?”
包斬:“我想,肯定比簡師傅殺死三條人命搶到的錢還要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