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的腳步聲消失了,可隨著不斷前進,戾氣卻變得越來越強,我怕大偉和耿師兄扛不住,就將他們兩個拉到了邊,時不時解開火蠶布,用番天印的炁場沖淡周圍的戾氣。
我記得前天晚上,戾氣一出現番天印就變得興起來,可是現在,戾氣變得越來越強烈,番天印卻遲遲沒有靜。
大偉一直非常張,他經常將狙擊槍舉起又放下,有一次劉尚昂從揹包裡拿東西,聲音大了一點,大偉立即轉,將槍口對準了劉尚昂。在這之前我就一直在留意大偉的舉,一見他舉槍,就一拳擂在他的脖子上,大偉頓時昏厥,我上前一步扶住他的子,將他托起來扛在肩上,而後繼續趕路。
我知道,大偉舉槍並不是要針對劉尚昂,他是太張了,一點點風吹草都能讓他神經繃,我就怕不知道什麼時候大偉腦袋裡的這弦會綳斷了。
想想前幾次和大偉合作的時候,就算是上了修羅他都沒怕過,可從進墓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心神一直浮不定。
耿師兄雖說也有些張過度,但還遠沒有達到大偉這樣的地步。
我真心覺得大偉有些不太對勁,這倒不是說我懷疑大偉是鬼,我是懷疑,可能有人在他上過手腳,又可能是在最近這段日子裡,大偉可能遭遇過什麼事,導致他的心變得和過去有些不一樣了。
深夜十一點鐘,還差一個小時就是正子時了,而我們也經過了一個岔路口,來到一條圓形的墓道中。
戾氣在達到一定濃度之後就沒再發生變化,我覺,地底的怪原本是要蘇醒的,但有一力量阻止了它完全醒過來,讓它一直於半睡半醒的狀態。
還差二十分鐘十二點的時候,粱厚載從隊伍後麵走了過來,對我說「先等一等吧道哥,如果咱們現在就走出墓道,進的就不是癸室了,而是壬室。」
我點了點頭,招呼大家停下,當所有人都靜止下來之後,環境變得異常寂靜,劉尚昂轉頭著黑的墓道,自言自語地說著「又回來了?」
因為安靜,他雖然聲音很小,但我還是聽到他的話了,於是問他「什麼回來了?」
劉尚昂轉向我「就是剛纔跟在粱厚載後的東西。那個很奇怪的腳步聲就在離咱們很遠的地方,正朝咱們這邊接近。」
我側著耳朵傾聽了一會,什麼都沒聽見,不管那個東西是什麼,它和我們間的距離都非常遙遠,我估計它是追不上來的,因為在他接近我們的途中,墓道中的一些路段會發生位移,估計它很快就被轉移到其他的墓道了。
在原地等了十分鐘之後,午夜十二點終於來臨,粱厚載對我說一聲「走吧。」
我用力沉了沉氣,快步向著前方走去。
戾氣出現的時候我就開了天眼,至今沒有關閉,可一出墓道口,我就看不到戾氣的流向了,確切地說,是本知不到那戾氣了。
這裡就是粱厚載刻下「癸」字的墓室,在墓室中央,黑石棺靜靜地躺在那裡,不知道為什麼,當我第二次看到這口黑石棺的時候,竟有一種非常悉的覺。
這樣的覺,和我第一次見到羅菲的覺有點相似,如同是見到了故人。
我不由地皺起了眉頭,而羅菲也湊到我邊,有些驚奇地說「我突然覺得,這口棺材好像在哪裡見過,上麵有種很悉的氣息。」
我的眉頭皺得更了「你也有這樣的覺?」
羅菲正要開口說話,後麵的劉尚昂突然低吼了一聲「都別說話!」
我轉著劉尚昂,就見劉尚昂手裡攥著工兵鏟,盯著他後的墓道。過了片刻,他又說一聲「來了!」
我將大偉放在地上,又將大偉的狙擊槍扔給劉尚昂,劉尚昂沖我一笑,同時出一隻手接住了狙擊槍,但另一隻手上依舊握著工兵鏟。
過了大約二十分鐘左右,我也聽到墓道裡的腳步聲了。
「踏、踏、踏……」,那聲音很慢、很悶,確實就是之前出現在粱厚載後的聲音。
我來到了墓道口附近,出青鋼劍,全神戒備。
等了好一陣子,那個聲音隻是變得越來越清晰,可在狐火照亮的地方,什麼都沒出現。
進墓室之後的第二十四分鐘,墓道中傳來一連串「哢哢」聲,地麵猛地晃了幾下,大量塵土被震落,我隻能快速離開墓道口。
我拍了拍劉尚昂的肩膀,指指正對他後背的那道實心牆,劉尚昂立即會意,轉過,將工兵鏟進揹包,隨後端起了狙擊槍。
很快,飛塵漸漸變得安靜下來,它們消散之後,眼前的景象卻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傻了眼。
原本應該出現墓道口的實心牆沒有發生任何變化,而在我們後,三個墓道口也消失了。墓室的四麵全都是實心的青銅壁,我們被困在裡麵了。
可就在這時候,後那沉悶無比的腳步聲還在慢慢靠近,我和劉尚昂對視一眼,同時轉過,仔細聆聽著這個聲音。
它依然在接近我們,但不是經由墓道,而是地底。
劉尚昂將狙擊槍對準了地麵,我拍拍他的肩膀,沖他搖了搖頭。
腳步聲越來越近了,它越過了我們後的青銅壁,越過我們腳下的土壤,一直到了黑石棺附近才停下來。
隨後,我就聽到黑石棺中發出嗤嗤啦啦的一陣聲響,好像有什麼東西鑽了進去,那東西的衝擊力很大,聲音出現的時候,整個黑石棺都不停地著。>我示意大家後退,劉尚昂端起狙擊槍為我掩護,而我則手持青鋼劍,慢慢來到了黑石棺旁邊。
「哢嚓!」黑石棺中突然發出一聲脆響,那就像是開鎖的時候鎖簧發出的聲音,棺蓋隨之微微晃了一下。
棺材裡麵的閂,好像被開啟了。
我出一隻手,輕輕推了一下棺蓋,先前無論如何無法都無法移的棺蓋,這次經我輕輕一推,竟然就開了一道隙。
現在我雖然應不到炁場,但在棺蓋開剎那,我的心頭卻升起一危機,本能地向後退了一步。
這邊我剛一腳向後邁出,一個黑乎乎的影子就從棺蓋的隙中鑽了出來,它的速度不算快,借著狐火燈籠的,大致能看出那是一隻乾枯的手臂。
邪!看到那半截手臂的時候,我腦子裡最先出現的就是這兩個字。
劉尚昂一直舉著狙擊槍,卻遲遲沒有按下扳機,我朝他這邊看了一眼,他正將側臉在槍上,眼睛瞄著黑石棺。
自乾枯的手臂出棺蓋之後,黑石棺裡就沒了靜,我朝著粱厚載、仙兒、羅菲分別做了幾個手勢,示意他們退到我後來。
這時劉尚昂正了正槍,說一聲「來了!」
我立即出青鋼劍,盯著黑石棺。
幾秒鐘之後,黑石棺下方傳來一陣細碎的嗡嗡聲,好像有什麼東西正高頻震著。接著,從棺蓋隙中出來的那隻手猛然攥了一下拳頭。
劉尚昂在同一時間按下了扳機,子彈帶著強大的衝擊力擊中了那隻拳頭,就聽「嘭」一聲悶響,那枚乾枯的拳頭被狙擊彈破開一個很大的,五手指全被打碎了。
「嗷——」
黑石棺中傳來一陣淒厲無比的慘聲,這聲音異常的尖銳,我覺耳都險些被震破,隻能先扔下狐火燈籠和青鋼劍,迅速護住耳朵,劉尚昂快速後退幾步,從揹包裡抓出一個小袋子塞給我。
我開啟袋子一看,裡麵竟然是膠皮做的耳塞,沒想到劉尚昂連這種東西都準備了。
慘過後,黑石棺裡再次安沉寂下來,劉尚昂帶上了耳塞,端起狙擊槍繼續警戒,我則用最快的速度將每一個耳塞分到每個人手裡。
仙兒撿起地上的狐火燈籠,我撿起青鋼劍,稍稍向黑石棺那邊靠了兩步。
耳塞能抵剛才那樣的噪音是不假,但也隔絕了我的聽覺,現在,我隻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和心跳聲,卻不確定黑石棺裡有沒有靜。
隨後我出青鋼劍,將劍抵在黑石棺上,試圖應黑石棺部的震。
可過了很久,黑石棺都沒有任何異,在這段時間裡,墓室也沒有發生震,四麵青銅壁依然是實心的。
我沉了沉氣,又朝黑石棺那邊蹭了幾步,仙兒舉著燈籠,想和我一起上前,我朝擺擺手,示意停下。
來到黑石棺旁邊,我蹲在地上,後背著石棺。即便是這樣,我還是覺不到棺材部有任何的震。我將手進揹包,將手電筒了出來,然後將它舉過頭頂,讓燈頭正對棺蓋的隙,而後又沖劉尚昂試了個眼,示意他看準時機開槍,劉尚昂點點頭,做了一個「ok」的手勢。
我深吸一口氣,快速按下開關,手電筒的束立即照進了黑石棺中,接著,我就覺背後的棺材板猛地晃了一下,好像有什麼東西躥上來了。
咣當一聲巨響,棺材蓋到什麼東西的衝擊,竟整個被頂翻,我就地打了個滾,和黑石棺拉開距離。
當我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劉尚昂開了槍,子彈劃破墓室中的空氣,擊中了站在黑石棺上的那個龐大軀。
這些年,我們見過邪,見過各種鬼,也見過一些妖怪和矮騾子,可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怪異的東西。
此時從黑石棺裡出來的東西,子乍一看有點像狼,但長著一條很長蜥尾,尾上有鱗,狐火的照在上麵的時候,反回來的澤給人一種膩膩的覺,它用來支撐自重量的後看起來和狼、狗沒什麼區別,可前肢卻有五指,看上去就像是一雙乾枯的人手。
之前從黑石棺中出來的,就是它的前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