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地皺起了眉頭「也許除了一世祖,還有其他人也曾創出這樣一個風水局呢?」
耿師兄斷然搖頭「不可能的,一世祖創出來的東西都有著很強的個人風格。就算有人能設計出一個相似的風水局,也不可能在所有細節上都和千巽鎮邪局一模一樣。」
「耿師兄,你的意思是……這裡的局,就是咱們寄魂莊做出來的?」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我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耿師兄沒有直接否認,他隻是說「不管怎麼說,這裡的千巽鎮邪局確實是一世祖創出來的。但這樣的風水局不僅能鎮邪,也能奪走活人命,如果真的找到了大墓,咱們要下墓,就必須先破了這裡的風水。」
說到這裡,耿師兄就停了下來,默默地看著我。
我知道他的話沒有說完,最後應該還有一句「可破了風水,在這裡的邪就會掙束縛。」
他這麼看著我,是想讓我給個主意。
我想了想,說「隻要找到墓,就必須破了這裡的風水,不管地底下的邪是什麼,咱們都得下去看看。」
耿師兄顯得有些擔憂「可萬一邪破土,咱們又鎮不住它,那可是要禍害一方的。」
我無奈地笑了笑,說「鎮不住也得鎮啊。耿師兄,你看能不能想個辦法,讓這裡的風水既能鎮住邪,又不會妨礙到咱們?」
「我哪有這麼大的本事啊?」耿師兄也是無奈地搖頭「還是先找到墓再說吧。」
我點頭「也隻能這樣了。」
在我們說話的這段時間裡,太已經開始西落,金紅的餘輝隻能照亮林子裡的樹冠,而林子部則提前暗了下來。
大偉建議先不要急著深,在這裡休整一夜,看看況再說。
在夜間繼續深確實不是一個好的選擇,我和耿師兄都贊同大偉的提議,讓大家原地休息。
夜以後,林子裡起了怪風,風聲呼嘯,可我們所在的這片空地上卻不到風力,隻有周圍的樹葉嘩嘩作響。
大偉顯得有些張,他一直坐在我和粱厚載之間,不斷拭著狙擊槍,我問大偉怎麼了,大偉說,林子裡的怪聲音快要出現了。
在這之後沒多久,一氣從山林深瀰漫開來,我開了天眼,就看見一團團白的影子正從林子深朝我們緩緩走來。
那都是一些看不清長相的遊魂,它們聚集在一起,遊街似地朝我們這邊移,可到了空地邊緣,它們卻止步不前了,就站在林子裡默默朝我們這邊觀。
像大偉這樣沒有修為的人都能覺到那氣的存在,他抬起頭來問我「那些上裹白布的人是不是又出現了?」
我點了點頭「都是些普通的遊魂,對人沒有危害。」
大偉則皺起了眉「它們隻要一出現,那個聲音也快來了。」
我對大偉「剛才就想問你,那到底是什麼樣的聲音?」
大偉「我也形容不上來,總之那聲音一出現,就讓人心裡很難,就好像……好像要死了一樣,很多戰士聽到那個聲音就會做出一些自殘的舉,當初要不是撤離得早,他們可能在當晚就發狂了。」
聽著大偉的話,我又朝林子裡了一眼,遊魂雖然沒有繼續靠近,可從深林中傳來的氣卻越來越濃了。
我拿出琉璃卵,將它放在手心,它靜止了一會,隨後就朝著正前方了一段距離,重量也增加了幾分。
看來這氣和之前出現的戾氣一樣,也是從地底散發出來的。
就在這時候,林子裡的遊魂又開始行了,它們沿著空地外圍慢慢移,漸漸圍一個圈,將整個空地都包圍起來。
我也是這才發現遊魂比我想像得還要多得多,略地數了數,它們的數量至是以千計的。
如果沒猜錯的話,它們應該都是陪葬者的魂魄,按說像這樣的遊魂不會在間待太久,至多十年,它們就會消解在天地的炁場之中,也有人說它們是被閻羅殿裡鬼差帶走了,我不確定閻羅殿是否真的存在,所以也無法確定這種說法的可信度到底有多高。
當遊魂在林子邊緣遊走的時候,大野豬就帶著小野豬來到了空地上,它們現在大概也後悔跟著我們了,看得出來,它們現在非常張。
被大量遊魂圍在中間,又被這些遊魂死死盯住,劉尚昂和大偉就顯得很不自在了。
劉尚昂也湊到我跟前,問我「道哥,我咋覺得頭皮發涼呢,好像背後有什麼東西盯著我似的。」
我說「你又不是第一次見這樣的場麵,有什麼好張的?」
「唉,我沒張,我就是覺得渾難。」劉尚昂說著說著,臉突然變得非常難看,他朝黑的林子深看了一眼,又回過頭來對我說「林子裡有靜!」
此話一出,空地上立即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著林子深,努力傾聽著。
剛開始,什麼聲音都沒有,可過了一會,林子裡就響起一陣很輕很輕的撞擊聲。
噗、噗、噗——
那聲音,聽上去就像是木槌打在棉花上的聲音,但細細一聽,又像是一陣陣破似的風聲。
大偉是所有人中最張的一個,他努力調整著呼吸,同時舉起了狙擊槍,讓槍口指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
我拍了拍大偉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妄,大偉沖我點了點頭,可狙擊槍依舊端著。
一分鐘過去,兩分鐘過去,五分鐘過去,那個聲音變得越來越清晰。
除了噗噗的撞擊聲,還有一陣「哢嗤哢嗤」的聲音,聽上去就像是骨頭被碎時發出的聲音。
雖說這兩種聲音混在一起確實讓人覺無比怪異,但還不至於到達讓人發狂的程度吧。
可當這陣雜音被漸漸放大以後,在我的腦海裡竟出現了一種難以名狀嗡鳴聲,確切地說那不是一種聲音,而是一種覺,當時我就覺得耳和骨頭都在,渾上下就像是爬滿了螞蟻,又又麻。
耿師兄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自言自語地說了句「附骨之蛆。」
的確,附骨之蛆,這樣的形容更確切一些,當時的那種覺,真的就像是骨頭上有蛆蟲在蠕一樣,恨不能用刀子挖掉上的,讓這些蛆蟲統統抓出來。
我立刻凝練念力、默背三決,穩定心神。耿師兄則直接將三決背了出來,當大偉聽到他的聲音之後,況明顯好了一些,剛才大偉已經用手在上撓了,現在他已經恢復了持槍的姿勢,隻是脖子和額頭上依舊不停地冒冷汗。
三決是寄魂莊的傳承,輕易不能外傳,但我隻記得保護自家的傳承,卻忘了這些傳承本就是用來救人的。在這種況下,將三決念出來或許會導致傳承外流,但對於大偉來說,三決的每一個字,都是他救命的稻草。
今天耿師兄的舉,算是給我上了一課。
耿師兄還在一遍遍地背誦著三決,大偉則對我說「上次聲音出現的時候,沒有這麼響,而且每次都是持續一小會就消失了。」
我問他「這種聲音還會反覆出現嗎?」
大偉了脖子上的汗,點了點頭。
我轉問耿師兄「耿師兄,在這裡能不能用封魂符,我想把附近的氣驅散。」
耿師兄一邊背誦三決,一邊沖我點頭。
我立刻取出一張封魂符,甩手將它擲向地麵,符紙在空中盪了幾下,慢慢落在地上。
封魂符一出,方圓十幾米的氣立即消散,連林子裡傳來的聲音也弱了很多。看樣子,那道雜音和林子裡的氣關聯。
我沒敢在封魂符上加持太多的念力,就怕傷到了林子外圍的遊魂,如果再加持一些念力的話,雜音應該能完全消失。
不管怎麼說,隨著雜音變弱,腦海中的那嗡嗡聲總算是消失了,我問大偉「好點了嗎?」
大偉長出一口氣「呼——好多了。」
也就在他說話的時候,林子裡的雜音嘎然而止,遊魂開始向林子深慢慢撤離,附近的氣也隨之變弱了。
剛才的聲音消失得太突然了,我覺可能要有不好的事發生。
耿師環顧了一下四周,皺著眉頭對我說「風向變了。」
因為空地上知不到風力,我無法判斷風向是不是真的變了,隻是覺得林子裡的風似乎變得小了一些,原本呼嘯的風聲也幾乎變得輕不可聞。
這樣的安靜隻持續了不到一分鐘,一段時間以後,風聲漸漸變得尖銳起來,空地周圍的樹葉開始猛烈地擺。
我沉了沉氣,仔細知著林子裡的炁場變化。
風勢越來越猛,三四個人才能抱過來的大樹都跟著晃起來,一戾氣從林子深慢慢揚起,正順著風勢在整個林子裡快速蔓延。
那戾氣還在以緩慢的速度變得越來越濃鬱,它每變強一分,我心裡的力就大一份,我能覺到,某個沉睡在深林中的龐然大正悄然蘇醒,如果它完全醒過來,況將變得非常兇險。
耿師兄朝我這邊瞄了一眼,又指了指地上的封魂符。
我知道他想說什麼,可現在撕掉風魂符,未必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在猶豫片刻之後,我還是蹲下,撕下了封魂符,也就是封魂符靈韻消失的一剎那,戾氣快速進了我們所在的這片空地。
接著就聽到後傳來「嗷——」一聲慘,大野豬被這戾氣驚到了,當場帶著小豬逃進了林子,可那隻棕灰的小野豬沒跟著大豬一起離開,它在原地不停地轉圈,一邊轉一邊朝大豬逃走的方向著,好像是想把大豬回來,可大豬卻沒有聽到它的聲音,越跑越遠了。
小野豬顯得很害怕,它小心翼翼地湊到羅菲腳邊,然後又不停地回頭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