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耿師兄的非常,我旁擊側敲地問了他半天,他最後就甩給我一句「這次讓你們來,其實也沒什麼事,該玩玩,該吃吃,別想太多。」
本來我以為,這些日子待在北京,一定會出一些事,可能到了那時候我就知道這次任務的容了。
可事完全和我的預期軌,這次來北京我們真的什麼也沒幹,整整玩了一個半月。
在八月八號之前,我們的活範圍是不限製的,隻要不離開北京,去哪都行。故宮、長城、香山這些地方肯定是必去的,圓明園、頤和園、十渡這些地方我們也去了,可以說在那段時間裡,我們幾乎逛遍了京城最有名的景點。
本來我還想去北新橋看看大名鼎鼎的鎖龍井,可那天仙兒吵著鬧著要去頤和園,我也不得不放棄了這個想法。而且聽粱厚載說,這個鎖龍井好像被封在地下了,我就算去了北新橋也見不到它。
至於鎖龍井裡到底有沒有龍,我沒下去看過,是絕對不敢妄言的。不過耿師兄曾提到過,鎖龍井上的鎖鏈確實是有講究的,不過這樣的講究也隻是和風水上的易理有關。
八月八號以後,我們的活範圍就被莊師兄限定在了朝區,本來我還打算進鳥巢或者水立方看看比賽來著,結果莊師兄說「隻能在奧運會場以外的區域活。」
從八號到月底的這段時間裡,我除了帶著粱厚載他們到尋找食,就是賴在家電市場蹭電視看。
劉尚昂喜歡熱鬧,一度慫恿我找個人多的大螢幕,一下賽場外的熱烈氣氛。可我嫌大螢幕周圍人太多,去了也是看人頭,就死活賴在家電市場。
那是我見過的熱度最高的一個夏天,所有人心裡都著同一件事,所有人暢聊的話題,也都圍繞著那件事。
當我坐在家電市場的電視前,看著一場場直播和奪冠瞬間的時候,周圍也有人和我們一起大呼小。
那一刻,我很自豪,雖然我沒去賽場,但我也目睹了發生在零八年八月的一幕幕偉大瞬間。
八月底,當奧運會結束以後,我們也踏上了回川的旅途。
再有半個多月,就是我人生中第一個獨立持的鬼市了。
路上,耿師兄對我說,如果不出意外,在今後的五年時間裡,他將是我的接頭人,組織裡的命令會通過他向我轉達,以後一些比較重要的行,他也會援助我們。
同時耿師兄也向我轉達了組織新下派的任務,那就是儘快查明羅有方給的三坐標是否屬實,任務截止日期為明年三月之前。
為什麼是三月份之前?
因為明年三月,我們還要和仉二爺一起下渤海墓,這件事組織高層也是知道的。
我問耿師兄「莊師兄沒著手調查這些坐標嗎?」
耿師兄說「查過了,但沒有頭緒,雖說派人去了那些坐標,可坐標的度還是太低了,加上墓都深埋地底,幾次調查下來,都沒有結果。」
我說「當初去龍王墓和老黃家地宮的時候,兩座大墓附近的炁場都很不正常,那時候,隻要找到炁場源頭,應該就能找到墓了吧。我以為,九大墓裡的其他幾座墓應該也是這個樣子的。」
耿師兄點了點頭「你說的倒是沒錯,羅有方給的那三個地點,炁場都是異常的。可這些炁場的覆蓋範圍很廣,你不親自去,沒人能找到源頭。」
「能知炁場的人多了去了,」我笑著說「我就不信,缺了我還沒人能找到炁場源頭了,雖說我對炁場的知能力確實比大部分人靈敏,但比我強的人肯定還是有的。」
耿師兄「有沒有人比你強我不知道。我隻知道,關於這三座新墓的事,組織上並不想讓太多人知道。之前去尋找大墓的,都是莊師兄、大偉還有包師弟這樣的老人,組織對他們是絕對信任的。」
我不由地皺起了眉頭「耿師兄,你是想說……」
耿師兄立即打斷了我「我什麼也沒說,你可別瞎猜。總之咱們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其他的,有莊師兄他們頂著呢。」
他說話的時候刻意做出一副輕鬆的表,但我看得出來,他有著很深的憂慮。
回到寄魂莊的時,永遠穿著那一藏襖子、帶著皮帽的劉師叔就站在大門外,他看見我們過來,先是笑著朝我招了招手,可笑著笑著,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又朝我抱了抱拳「掌門師侄。」
這時候盲眼的柯師叔也出來了,他也和劉師叔一樣超我抱拳,喚我一聲「掌門師侄。」
我們守正一脈沒規沒矩的習慣了,他們這樣子,反倒弄得我渾不自在,可我還是要尊重他們的禮數,很鄭重地抱拳回禮「劉師叔,柯師叔。」
大家互相行過禮,接下來的氣氛的輕鬆多了。
劉師叔上來給我一個熊抱,拍拍我的肩膀,說「去大堂吧,兩位師兄正等著你呢,他們讓你帶著粱厚載一起過去。」
仙兒在旁邊問「那我們呢?」
劉師叔朝著仙兒他們幾個招了招手,說「你們跟我來。」
仙兒顯得有些不樂意,可還是跟著劉師叔走了,我覺得,好像很想參與寄魂莊的掌門會議。
劉師叔帶著他們離開以後,我們又在柯師叔的引領下來到了大堂。
其實寄魂莊我得很,不用人指路也能走到大堂,可柯師叔說了,他必須給我們引路,這是規矩。
有時候我真心覺屯蒙和豫鹹的規矩實在太多了,而且很多規矩完全就是多此一舉。可師父早年卻說什麼,規矩也是屯蒙、豫鹹兩脈的傳承。
來到大堂的時候,夏師伯和趙師伯就坐在正對堂口的太師椅上喝茶。
大廳裡正對麵的太師椅有三張,這些椅子是為三脈掌門準備的,和房子一樣坐北朝南,屯蒙掌門的座位在中間,豫鹹和守正分居屯蒙左右。而在大堂東西兩側分別有一排沒有扶手的椅子,這些椅子都是為寄魂莊輩份最大的一撥人準備的。
也就是說,隻有宗字輩的人能坐在大堂裡。有字輩和壬字輩隻能在一旁站著。
見我進了大堂,趙師伯就沖著我笑「有道來了。」
夏師伯立即說道「你怎麼還直呼他『有道』,現在應該他『有道師侄』或者『掌門師侄』。」
我趙師伯也不是一個凡事講究規矩的人,他當即翻了翻白眼「哎呀,哪來這麼多條條框框的。你說是不是,有道?」
我笑了笑,沒說話,但用行表明瞭自己的態度。本來我應該坐在夏師伯右手邊的位子上,但為了方便說話,我隨手抓了一張沒扶手的椅子,坐在了夏師伯和趙師伯的對麵。
每次趙師伯做出任何不合規矩的事,夏師伯都會第一時間嘮叨他,可如果換了我,好像我怎麼違反規矩都是理所當然似的,夏師伯從來沒責怪過我。
這大概是因為守正一脈向來都是這樣吧,估計我師父年輕的時候也這樣,夏師伯已經習慣了。
我落座以後,粱厚載也搬了把椅子坐在我旁邊。
夏師伯見我坐下,非常直接地切到了正題「今年的鬼市雖然是小市,但恐怕不會太輕鬆啊。」
趙師伯補充道「這一屆鬼市對咱們寄魂莊來說非常重要,那些在大市中才會現的老主顧,在今年的小市上也會麵。他們也想來看一看,你這個二十歲冒頭的新人,能不能撐得住門鼎腳行的生意。如果你這次做的好,三年以後的大市就不用愁了,如果做得不好,到了大市,很多僱主就有可能不來了。」
在趙師伯說話期間,夏師伯將一份名單給了我。
上麵記錄的,全都是即將參加這次鬼市人,很多在大市才會出現的宗門也赫然出現在了這個名單上,零六年大市沒有現的九封山也要來。
我看著這份名單,不由地皺起了眉頭「今年的鬼市,眼看著就要趕上大市的規模了。」
其實我這麼說,原意是想問問夏師伯和趙師伯為什麼請這麼多人來,要知道鬼市開市,隻有那些到邀請、拿到魂票的人才能市,而每年的邀請名單,都是由我師父和兩位師伯一起定的。
由於我對鬼市的那些僱主沒什麼瞭解,所以今年的名單就由夏師伯和趙師伯全權負責了。
換句話說,這一年的小市能有這麼大的規模,完全就是他們造的。
我趙師伯可是個人,他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笑著對我說「那些老主顧早晚是要見到你的,與其大市再和他們見麵,不如趁著小市,把該辦的事都辦了。你可要知道,一到大市,鬼市裡頭可是魚龍混雜,什麼人都有,可在小市,大多數與市者總歸是正道中人。」
看著手中的名單,我心裡不由地犯嘀咕。
大多數都是正道中人?九封山也算麼?
夏師伯對我說「你和你師父不一樣,當初你師父擔起門鼎腳行的擔子時,在行當裡還沒有什麼名聲。你現在可是名聲在外,很多行當裡的老人已經提議,讓你繼承『道宗』這個名號。」
名號的事,我在家的時候就聽黃大仙提起過,當時以為他是道聽途說,可如今夏師伯也這麼說了,那這件事應該是真的了。
之前我對黃大仙說,名號這東西對我不重要,這可不是我裝清高,對於我來說,唯一一個重要的名號就是「寄魂莊門人」。
可這樣一個名號對於寄魂莊來說,卻很重要。如果「道宗」最終不是我,而是別人,在其他宗門眼中,會認為我們守正一脈一代不如一代,甚至有人會拿這種話題來造勢,說我們寄魂莊開始沒落了。
要知道寄魂莊雖說人緣好,但也不是完全沒有敵人,而我們曾經的敵人,也不僅僅是百烏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