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如果不是劉尚昂有這樣的想法,他也不會上了包師兄那條賊船。
週日的時候,我和梁厚載正在師父家寫作業,院門就被敲響了。
師父正在北屋裡忙忙活活地弄什麼東西,就讓我和梁厚載去開門。
我一開門,就看見門外站著兩個很奇怪的人。
之所以說奇怪,是因為這兩個人不算是長相還是氣質,都給人一種很不舒服的覺。
其中一個個頭比較矮,文質彬彬的,梳著一個老式的大背頭,穿西裝打領帶,帶一副金邊的眼睛,腋下還夾著一個公文包。用兩個詞來形容,就是油頭麵、文質彬彬。
這兩個詞混在一起,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是會聯想到另外一個詞斯文敗類。
可另外一個禿頭,卻長得特別兇狠,材也五大三的,那時候是冬天,太不烈,可他卻帶著一副很寬大的墨鏡,還穿著一筆直的黑西裝。
這個人,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都不像好人。
我正想問他們是誰,可還沒等我說話,那個禿頭就問「你們兩個,誰是左有道?」
他的聲音很,氣息悠長,一看就是個練家子,就算不是練家子,也是素質非常好的那種人。
我沖他點了點頭「我是。」
就在我說話的時候,他突然朝我出了手。
雖然我也沒想到他會突然襲擊,不過好在他速度不算快,我稍微避了一下,同時出左手,用天罡鎖的手法扣住他的手腕,拇指和中指同時用力,之後,原本是要分筋錯骨的,可我沒有那麼大的力道,隻能死死地抓著。
他一下就哀嚎起來「哎呀呀,疼疼疼疼……」
我雖然力道不夠,可畢竟抓著位,他除了喊疼,別的話一句也說不出來。
在他旁邊的那個斯文敗類也慌了,趕說「快放開,他是你師兄,包有用!」
啊?這人就是我包師兄啊?
我趕把手鬆開,一邊朝梁厚載那邊看,還好剛才那人喊得快,我就見梁厚載已經高高抬起了,如果不是聽到了他的話,那一腳已經踹在他臉上了。
包師兄護著自己的手腕,一臉怨氣地看著我「你這小子怎麼回事,一見麵就手!」
我心裡也有點過意不去,可上還是嘀咕著「明明是你先的手。」
包師兄這時候還是一臉不爽的表,我就聽他說「什麼跟什麼,我就是想和你握個手。哎呀,真疼啊,你們守正一脈真是,個個都有暴力傾向似的。」
就在這時候,屋子裡傳來了我師父的聲音「是誰在外麵放臭屁!」
一聽到我師父的聲音,包師兄吐了吐舌頭,不敢說話了。
其實仔細回想一下,剛才我包師兄的作,似乎就是想和我握個手來著,可他長得那個樣子,又是突然把手出來,也怪不得我會防著他。
說實話,剛看到我包師兄的時候,我還以為是王大朋找人尋仇來了。
沒多久,我師父就披著一件外套出來了,他先是瞪了包師兄一眼,之後又對那個油頭麵的人說「有誌,你怎麼也來了?」
有誌?難道說,這個人也是我師兄。
就聽那個人說「正好在附近出差,早就想過來看師伯。我也是前幾天才聽說包師弟也要來,就提前跟他聯絡了,陪著他一起來。」
我師父「哼」了一聲,說「你是怕他說話沒把門,再像上次一樣惹出什麼麻煩,才特意跟著他的吧?」
說完,我師父又分別指了指包師兄和「斯文敗類」,對我說「包有用、石有誌,都是你的師兄。你剛纔跟他們手了?」
我特意作出一副很愧疚的樣子,對我師父點了點頭。
結果卻換來了我師父一個大大的白眼「就你那點手,你包師兄如果真想把你怎麼樣,你現在已經沒命了……」
就在我師父說話的時候,包師兄又在那嘀咕了一聲「那可不一定。」
我師父很沒好氣地看了包師兄一眼,也沒再繼續說下去,就悶悶地轉回了屋。
其實我知道我師父下麵想說什麼,大概就是做人要謙虛啊,不要自以為是啊,遇事不能衝啊,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啊,之類的,反正就是老一套,我這些年差不多都能背下來了。
說起來,包師兄和石師兄我應該是見過的,當初我拜師的時候,寄魂莊的門人中除了我的同門師伯,基本上全都到齊了。隻不過這些年一直沒有什麼接,就漸漸把他們淡忘了。
我師父回屋的時候,我和梁厚載也前後腳跟了進去,一進門,師父就讓我們兩個去泡茶了。他則和兩位師兄聊了起來。
前麵他們都聊了些什麼我沒聽到,隻是在我端上茶盤的時候,才聽包師兄對我師父說「師伯,明年的七月十五就是大市了,我師父讓我來問問您,東西準備好了嗎?」
我師父擺了擺手,說「不需要準備,早年留下來的那些就夠用了。今天的大市,鬼門的人來不來?」
石師兄搖頭「恐怕是去不了了,鬼門的掌門人前些年剛剛過世,按照他們那一脈的規矩,弟子要守喪五年,在這期間不易參與鬼市的易。」
聽石師兄說到了鬼門,我又想起了那個羅菲的人,說實話,這些年過去,我都快把那個人給忘了。
就聽我師父嘆了口氣,說「羅菲那個小丫頭,今年也十來歲了吧?」
包師兄點了點頭「前陣子我去了趟陝北,還專程去看過。幾年不見,小丫頭現在是長大了,很懂事。」
這時候我師父發現我正靠在茶幾旁邊,豎著耳朵聽他們說話,就拿煙桿了一下我的肩膀,說「你在這幹什麼?作業做完了嗎?」
我心裡是很想聽聽他們接下來會說什麼的,生怕我師父把我趕走,就趕問「什麼是大市啊?」
我的那點小心思,我師父一眼就能看穿,可這一次他沒急著趕我,而是向我解釋道「咱們寄魂莊的鬼市,每年鬼節都會舉行一次,四年小市,五年一大市。咱們說的小市,也就是規模比較小,隻會請同道中人來參加。而每五年舉行一次的大市,規模是很盛大的,三教九流的人都會來,到時候你和厚載跟著我一起去,反正鬼市這個攤子,你早晚也是要接手的。」
之後師父又對包師兄說「對了,正好你來了,有件事我想麻煩你。」
像我莊師兄,如果我師父說有事要麻煩他,他還會謙虛一下。可包師兄就是看著我師父,沒頭沒腦地問「什麼事啊?」
他好像平時就是這個樣子的,就在他說話的時候,我看到石師兄臉上的表變得很無奈。
好在我師父並不在意這些,隻是說道「你這幾年不是一直在做安保這一行嗎?是這樣,我徒弟有個朋友,劉尚昂,這傢夥混得很,最近這些年沒惹事。我呢,想把他託付給你,你幫著調教調教。其實之前我是打算讓他去當兵的,可他還沒到應徵的年紀。」
包師兄愣了一下,之後就一臉猶豫地說「還沒到應徵的年紀,那就是還沒年啊。師伯,你也知道,像這種孩子,如果我真的聘了他,那是僱傭工啊,違法的!」
包師兄這番話一說出來,我師父的臉就變得有點難看了。
石師兄大概是有些看不過去了,就在桌子底下,狠狠踩了包師兄一腳。
結果包師兄還瞪了石師兄一眼,說「你踩我幹什麼?本來就是違法的!」
石師兄很無奈地看著包師兄,又說道「咱們師伯又沒說讓你聘他,就是讓你帶著他見見世麵,調一調他的子。是吧,柴師伯?」
我師父點了點頭「就是這個意思。」
這時候包師兄才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對我師父說「哦,原來是這樣啊。行,那沒問題,不過他跟著我,吃苦肯定是不了的,不知道他能不能扛得住了。」
我師父笑了笑說「其實這件事,我現在也就是問問你的意思。他也未必會跟著你走,畢竟這件事是我自作主張,還沒跟他的家裡人商量過。」
安保這一行,我多也瞭解一些,簡單來說,就是安全保障。像學校門口的保安,還有那些名人政要邊的保鏢,甚至是一些荷槍實彈的特勤人員,都屬於安保這個行當。
後來我師父和兩位師兄又聊起了鬼市裡的一些事,我是很想聽一聽的,無奈我師父催著我去做功課,我隻能很不願地離開了客廳。
快到中午飯點的時候,劉尚昂和他爸就來了,來的時候劉尚昂他爸還帶著兩條魚,說是中午要兩手。
說句良心話,劉尚昂他爸的手藝其實還是不錯的,我估計他是因為聽劉尚昂說我師父做飯好吃,心裡不服氣,才非要藉機比上一比。
可我師父做出來的東西,那可是專業水準,連我媽這種天天做飯的人,都差了好幾個級別,更別說是劉尚昂他爸了。
中午吃飯,我師父又弄了一桌子菜,劉尚昂他爸就做了那兩條魚,可這一頓飯下來,其他的菜都吃得差不多了,隻有那兩條魚,幾乎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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