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師父站在我邊,也朝著的方向看了一會,之後才對我說「這就是魃,在咱們這個年代已經很罕見了。不過你以後行走在外的時候,說不好也會遇上。」
這就是旱魃?一經出世就會赤地千裡,甚至天下大的旱魃?
這時陳道長又跑到石門旁索了起來。
我就聽師父繼續對我說「其實對於旱魃這東西,自古以來都有很多說法。有說它是一種旱鬼的,在一些古書上,也說旱魃是一種頭頂長眼的矮人。清代的袁枚先生曾寫了一本《子不語》的書,你有時間可以看看,上麵說旱魃『猱形披髮,一足行』,也說旱魃會變一種犼的惡。其實在漢代之前,旱魃就是魃,是一種神靈。不過很多東西,因為年代久遠,已經不可考證了。」
我聽得雲裡霧裡的,就問師父「那旱魃到底是什麼?」
師父搖了搖頭「不太好說。在咱們這一脈,旱魃通常是指的魃。如果被埋在失調嚴重的地方,時間久了就會變。如果在生前有靈,變以後,也容易變飛僵。飛僵再變,就是魃了。普通的邪都是之,可魃不一樣,它們是裡外,裡極,至。你以後要是真到了這種邪,千萬不要用天罡鎖去封氣,這種隻能用番天印去鎮。」
我又問我師父「銅甲呢?也是普通的變來的嗎?」
其實我就是想印證,銅甲生前到底是不是人。
沒等我師父說話,梁厚載就在旁邊對我說「銅甲都是養人煉出來的。」
我師父白我一眼「這種事都要問!好好跟厚載學著點,別整天遊手好閒的。」
梁厚載好像有點過意不去,就為我開「道哥平時練功忙,也沒時間瞭解這些的。」
師父看了梁厚載一眼,笑了笑,就跑去給陳道長幫忙了。
我眼看著師父走遠了,才很小聲地對梁厚載說「那,銅甲生前到底是不是人?」
雖然我之前就一直對銅甲存有疑,可也從來沒請教過梁厚載,畢竟他天天和我在一起,他不主說,我就以為他也不知道。
可梁厚載顯然是知道一些的,他想了想,才對我說「《九圖》上說,銅甲生前,大多是一些武將或者劊子手之類的,他們殺人多,上煞氣重,養人就是靠著這煞氣將他們練邪的。說是這煞氣混雜了日月氣,可以催生的再生,煉出來的邪也不懼氣。」
說起來,《九圖》這本書我也見過,就是他那些古書中的一本,不過他平時像寶貝一樣藏著掖著的,我想借來看,他也不借給我。
這種事我也能理解,畢竟涉及到兩家的傳承,在寄魂莊裡,三脈之間的傳承都不能互通,更別說是我和梁厚載這樣的關係了。不過辰州符和八字鎮決,梁厚載平時也會教我一些,這大概也是李爺爺的授意。
這些年,我師父也將天罡鎖和八步神行傳給了梁厚載,不過梁厚載平時很練,以後也不會用上,就像我不會畫辰州符一樣。至於八字鎮決嘛,梁厚載教過我一次,可我沒記住。
不過有件事,在這裡不得不提一下。說到辰州符,其實在我守正一脈也有一些相關的傳承,但我們這一脈傳下來的符籙沒有趕人一脈那麼多,隻有三種,分別是定魂、鎖魂、封魂這三道符。
這三種符畫起來都非常快,隻要達到了思存境界,從畫符到用符,也就是短短幾秒鐘的時間。但在短時間畫符,對於施者的反噬也是異常巨大,由於我當時的修為還不夠,師父也沒教給我。
之後我又問梁厚載「旱魃的樣子,都是這樣的嗎?」一邊說著,我還沒忘了朝的方向指了指。
那兩年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總是有特別多的問題,有時候連我師父都嫌我煩。
可梁厚載還是很耐心地為我解釋「不是的,這魃,生前可能是媧族的人。」
我一下來了神「這個世界上還真的有媧啊?」
這時候,世上有沒有神仙,有沒有間,神仙住在哪裡,這些問題一下子又在我心裡湧了出來。
可梁厚載卻說「不知道。可媧這個氏族是有的,書上說,媧氏族中的很多人都是『蛇人首』,其實你想想也明白了,很多上古時期的人,都和我們長得不一樣的,有些是媧這樣的蛇人首,有的還長著牛頭。」
我順著梁厚載的話往下想,這一想還真是,像黃帝、炎帝、蚩尤,這些上古的人,相貌上和凡人好像都有很大的區別。
我看著墓室裡的「我還以為那些都是神話傳說來著。」
梁厚載也在旁邊嘀咕了一句「我也是。」
這時候,陳道長和我師父好像是找到了門上的機關,我看見他們一左一右站在石門兩側,兩人相互使了個眼,同時將手按在了看似禿禿的牆壁上。
我就看到石牆上有兩塊磚竟然被他們按下去了,接著,墓室的地麵下方就傳來了水流的奔騰聲。
那陣聲音聽起來很空,似乎在地麵下方,還有一個蔽的空間,在我師父和陳道長按下機關的時候,河脈中的水就大量灌了進去。
僅僅過了片刻,空氣中的灼熱就消失了,而墓室中的熱浪也被什麼東西住了一樣,我看到的頭髮慢慢垂了下來。
我師父朝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跟著他進墓室,說真的,我一點也不想近距離接那,可又耐不住好奇,猶豫了一下,還是跟著我師父進去了,我師父走進墓室的時候,又從陳道長手中接過了那個玻璃瓶子。
陳道長就帶著梁厚載守在門外,似乎沒有進來的意思。
進墓室之後,我才發現墓室的另外三麵牆上還有三道寬大石門,全都拴著那種重的黑鐵鏈。
在墓頂上,還掛著三十六盞長明燈,對應著三十六天罡的星位。
而這時候我纔看清楚,那是被鐵鏈懸在半空中的,在的正下方,還有一個敞開的鐵盒。
師父帶著我,慢慢朝走著,在行走的過程中,我師父一直在反覆觀察著周圍的鐵鏈,我覺,我師父心中也在擔憂著什麼。
來到麵前的時候,我師父蹲下,將那個提盒拿了起來,我就看見裡麵有一些鮮紅的,看上去就像是。
師父將這些水樣的東西裝進了玻璃瓶中,才對我說「這些魃,可以提煉油、蠟。每次提煉出來的油和蠟可以用五年,以後你每過五年,都要回來收集一次。」
魃,就是這上的嗎?可一沒有生氣的邪,上怎麼還會有這樣的新鮮,難道……
我當時正看著臉上的麵發獃,想到這些之後,心裡頓時一,趕把視線挪開,我剛纔看的時候,真的有可能在和我對視。
我師父看到我的樣子,就猜到了我心裡在想什麼,他把鐵盒重新放下,一邊對我說著「嗯,這魃是活的。如果你哪天能夠催番天印了,就帶著番天印來,給它一個解吧。」
就在我師父說話的時候,我看到的手指微微了一下,雖然的幅度非常小,可我就是看見了。它是活的,真的是活的。
當我看到它在的時候,心裡就有了一種很怪異的想法,我突然覺得,我師父可能是個非常殘忍的人。
我師父大概也猜到我會有這種想法,拍了拍我的後背,對我說「你也不要多心,它什麼也覺不到的。將這些魃排出它的外,一方麵是防止它的氣凝聚,掙了束縛;另一方麵,也是怕它的潰爛,別看它埋得深,可一旦爛了,是會鬧瘟疫的。不過不管怎麼說,把它困在這裡終究不是個辦法。」
這時我師父站起來,看著魃,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番天印、黑水棺,這兩樣東西從一世祖傳下來,也快兩千年了吧,可除了一世祖,在這兩千年裡也沒人能催番天印。」
我被眼前的驚得說不出話來,仙兒倒是鑽了出來,問我師父「柴爺,你也催不了番天印嗎?」
我師父搖頭「到現在,我也隻能從番天印上借力,至於催,實在是無能為力。按理來說,我的念力應該也夠了,可就是催不了它,所以我也一直在懷疑,催番天印所需要的東西,似乎不是念力。我也是聽先輩們說過,要催這枚印,需要的是『祭』,可這個『祭』字究竟是什麼意思,到如今,我也沒有弄明白。」
師父看起來是在回答仙兒的話,其實我知道,他這番話是對我說的。
仙兒看似是在詢問我師父番天印的事,其實是沒話找話,這傢夥醉翁之意不在酒。
師父說完這番話之後,就陷了沉默,然後我就聽仙兒說「柴爺,你看那塊黃玉,和打造番天印用的那塊玉,怎麼這麼像呢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