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我這麼一說,仙兒也不出聲了。
可剛才說的話,對我的力實在太大了,我就這麼在床頭的櫃子麵站著,眼地盯著師父的錢包。
當時我就是一門心思地想去玩,可又擔心錢的事被我師父發現。
我就這麼跟自己僵持了一會,仙兒又問我「你說,我剛纔跟你說的話,你師父不會也聽到了吧?」
我說我哪知道啊,我又不是我師父。
仙兒沉默了一小會,又很賊地猜測道「不對,柴爺肯定沒聽到我說話,就他那格,如果聽到了,早就來找咱們了。別猶豫了,拿了錢跑啊!」
這一次我真的沒猶豫,從師父的錢包裡了一張錢,也沒看清麵值是多,就悶著頭往旅館外麵跑。
跑出旅店的時候,我遠遠看到莊師兄開著車回來,也沒敢和他打招呼。
快到遊戲廳的時候,我看了眼手裡的錢,才發現是一張十塊的。
我也不敢一下子把錢全都花出去,就先花了兩塊錢買了十個板,找了一臺沒人的機,一個人玩了起來。
之前我見人在這玩過,這臺遊戲機上是一個飛機的遊戲,看別人玩的時候,我覺得沒啥難的,之前那個人隻花了一個幣,就玩了很長一段時間。
可到我的時候,我控製的那臺小飛機剛一頭就被炸了,仙兒就在邊上說我笨。
雖然被說笨,可我看到電視上的小飛機,隨著我搖搖桿飛來飛去、吐子彈的樣子,心裡還是很開心。
因為作太差,之前買來的十個板很快就用了。剛開始,我真的不敢一下把錢全花了,就一塊一塊地花,可對於我來說,那些遊戲幣好像永遠不夠用似的,常常是我還沒弄明白遊戲怎麼玩,幾枚遊戲幣就全用上了。
最後還剩五塊錢,我覺反正也是花,就乾脆買了25個板,老闆多給了我五個,讓我以後常來。
也就是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這些遊戲幣就沒了,我玩的時候,常常是死得一塌糊塗,和我同臺機人就轟我走,說我技太爛,經常會影響到他們。
我就在各臺機之間輾轉,每個遊戲都玩不長,可每個遊戲都要一下,仙兒說看我玩遊戲是件特無聊的事,可我卻覺得過癮的。
的確,玩的時候是很過癮,可當十塊錢全花、遊戲幣也全用的時候,心裡那點痛快勁,就一點也沒有了。
我就開始擔心,我師父會不會已經發現了我錢的事,說不定他現在已經出來找我了。
我越想越害怕,也不敢在遊戲廳裡多待了,趕回旅館。
萬一我師父真的找來了,那我得多丟人啊!
可走在路上的時候,我就覺兩條像灌了鉛似的,邁都邁不,可我還是撐著往回走,早年有過一次離家出走的經歷,半路上遇到飛僵,差點連命都沒了,當時我就想過,這樣的事,我一輩子都不會再乾。
一路上,仙兒一句話也沒說,我覺得心裡好像也很張。
回到旅館的時候,我師父就氣沖沖地站在門口,手裡還拿著半敞著的錢包。
很明顯啊,我師父已經發現我錢的事了。可當時我心裡的第一反應不是疚,而是埋怨起了仙兒,要不是慫恿我,打死我也不敢師父的錢啊。
我師父斜眼看著我,晃了晃手裡的錢包,問我「怎麼了十塊錢?」
我是絕對不敢在我師父麵前說謊的,隻能很誠實地說「我拿的。」
「拿錢幹什麼去了?」
「玩。」
「你拿錢的時候,告訴我了嗎?」
「沒有。」
我師父的語調突然變高「你這是!我怎麼教你的?你的本心去哪了,他孃的被狗吃了?」
師父說話的時候,把錢包狠狠甩在了我的臉上,這是我師父第一次對我手。
我當時真的是怕了,也不敢抬頭看我師父的臉,可我看到,師父現在手腳都在發抖,我知道他會生氣,可沒想到他會氣這個樣子。
見我不說話,我師父又吼我「問你話呢!吃悶屁了!」
我心裡的,也不知道說什麼,師父問的那種問題,我真的不知道怎麼回答啊。本心去哪了?可我連本心是什麼都不知道。
這時候,我師父突然衝上來,我還以為他要打我,嚇得趕頭。可我師父直接扯住了我的領子,把我拉進了旅館。
師父走得很快,我幾乎是雙腳離地被他提上了二樓,師父帶著我,走進了二樓樓道口盡頭的一間房子。
這間房不是用來住的,裡麵沒有床鋪,隻有一個小型的神龕,上麵供著三位祖師爺的畫像。
我師父在我大上狠狠踹了一腳,我兩一,直接跪在了神龕前麵。
就在我還擔心師父會打我的時候,我師父真的從神龕後麵拿出了一把戒尺。
我一看到那把又細又長的戒尺,心裡就個不停了,趕說「不是,師父,不是我,是仙兒讓我拿的……」
啪!
沒等我把話說完,戒尺就重重落在了我的肩膀上,我覺自己的肩膀就像被人切開了一樣,火辣辣地陣痛,而且一陣疼過一陣。
我師父氣沖沖地瞪著我「你再說一遍,是誰拿的?」
「是仙兒讓我……」
又是啪的一聲,戒尺落在我的後背上,疼得我,覺腰都快不起來了。
我師父拿戒尺指著我的鼻子,朝著我怒吼「是誰拿的?」
「我……我拿的。」
「手長在誰上?」
「我上……」
「再問你一遍,誰拿的!」
「我。」
我師父被我氣的,氣的聲音都變得急促起來,他拿著戒尺在我麵前晃啊晃的,一邊說「之前你媽打你,我還怕把你打壞了,還勸。混犢子,就是欠揍!自己東西,還怨起別人來了,你的本心在哪,啊,在哪?」
我一句話都不敢說,著腦袋跪在祖師爺畫像前,就怕我師父手裡的戒尺,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會落下來。
可我師父今天是沒打算放過我,我心裡正害怕,那把戒尺就雨點般地落了下來,打在我的胳膊上、屁上,疼得我差點出來。
但我又怕我一,被莊師兄聽見,怕丟人,就咬著牙,沒敢出聲。
我師父好像被我媽附了一樣,一邊打一邊罵「不的東西,我讓你,讓你……」
這時候,屋門被人推開了,我就聽到莊師兄在說話「師叔,趕人一脈的李師傅來了。」
我忍了半天不不出聲,沒想到還是被莊師兄看見了,可莊師兄好像並不關心我的事,又對我師父說「錢我取來了,就放在您房裡。」
師父長長呼了口氣,對莊師兄說「麻煩你了,你先出去吧,我一會就來。」
可就在我師父話音剛落的時候,門口又傳來了一個陌生的聲音「怎麼了老柴,剛才就聽你又是罵又是喊的,什麼事啊?」
聽聲音,說話的人是個老頭,年齡應該和我師父差不多。
就聽我師父沒好氣地回應著「我管教自己徒弟呢,你跑來幹什麼?」
「不幹什麼,就是過來瞅瞅。」那人一邊說著話,一邊跑到了我麵前,我這纔看清楚他的樣子,他看上去,年齡的確和我師父差不多,而且兩個人的樣子也有點像,都是那種細細長長的材,臉上全是褶子。
隻不過,他的個子沒有我師父那麼高。
他看了我一會,又問我師父「這就是你新收的徒弟啊,犯什麼事了這是?」
在他說話的時候,從他邊還閃出了一個小影,那是一個看起來比我小一些的男孩,他材瘦小,人長得卻特別清秀,這會正咬著手指頭,怯生生地看著我。
別瞎想,這孩子不是羅菲,雖然他的長相偏,但也確確實實是個男的,他就是我人生中第二道生門——梁厚載。
至於和梁厚載一起來的那個老頭子,就是他的師父,李良。之前我曾提過,我師父曾遠赴貴州,尋找過古夜郎國的後裔,當時我師父找的人,就是李良。當然,李良隻是他的化名,至於他真名什麼,連我師父也不知道。
因為李良和我師父是過命的,平時見到他的時候,我還要尊敬地一聲「李爺爺」的。
當時我和李爺爺還沒有過什麼集,也不清楚他的為人。就是覺他討人厭的,尤其是他看著我的時候,那眼神裡,還帶著一子戲謔。
這時候我就聽我師父說「這小子,人不大,學會東西了,氣死我了。」
李爺爺又看了我一會,才笑著對我師父說「唉,小孩子嘛,犯點錯誤也正常嘛。你也至於這樣?你也不想想,就你那一把子怪力氣,弄不好再把孩子打壞了。」
我師父則悶悶地說「我管我自己徒弟,你跟著瞎摻和什麼?這要是你徒弟了東西,你怎麼辦?」
沒等李爺爺說話,站在他邊的梁厚載就很小聲地說了一句「往死裡打。」
他聲音雖小,可這一句話,在場人的人卻都能聽見了。也就是這一句話,讓周圍的氣氛突然變得怪異起來,我師父和李爺爺同時啞了火,大家都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