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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囊屍衣》 第二百五十二章

茅草屋前,衆人息甫定,這時驚奇的發現,暮中的對面山間小路上,走來了一個七八歲大、扎著兩辮子的小姑娘,揹著一隻竹簍,簍盛著野和野兔,大約有六七隻,放在最上面的是一隻火紅前一撮金黃長的黃鼠狼。小姑娘的後面,手拉手的跟著兩個渾不掛的嬰兒,小肚皮鼓脹脹的,這是萍兒和沈才華及皺皮嬰打獵歸來了。

寒生走出房門,驚喜的拉住了萍兒和這對鬼嬰孖仔。

“這是你們獵來的?”寒生疑的問道。

“是才華他倆抓的。”萍兒高興的指著嬰兒說道。

沈才華變了,雖說只有五六個月大,但是瞧上去卻已經像有兩歲孩子的形了,而且滿面紅的,發育良好,兩隻眼睛仍舊是黑而深邃。再看皺皮嬰,發育也是極快,甚至已經可以單獨行路了,惟有渾上下的皺皮依舊是層層疊疊,如同一隻沙皮狗般,部還留有一大塊青。

“婆婆呢?”萍兒環顧四周急切的問道。

寒生蹲下來,抓住萍兒的雙手,難過的說道:“好萍兒,聽大哥哥說,婆婆已經去世了,說讓萍兒一定要乖,不要難過,在天上會始終看著你的。”

“你騙人!我不信!”萍兒連哭帶的掙了寒生的手,扔下了背上的竹簍,向屋子跑去。

明月對寒生說道:“還是我去安吧。”說罷匆匆跟隨了進去。

馮生走了過來,狐疑的打量著兩個嬰兒,手自地上翻著那些野、野兔的,每一隻獵都有一個,好似是被什麼東西咬破並吸盡了而致死的。

“這是某種食乾的。”馮生自信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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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這是金黃皮子仙兒,孩子們可惹大禍啦。”耶老突然冷不丁從馮生後竄出,抖著雙手抓起那隻黃皮子的著其前的金黃張的聲音都變得尖利了。

寒生知道,這是老翠花在說話。

“這隻紅黃皮子有什麼不妥?”寒生不放心的問道。

耶老道:“黃皮子仙兒也同人一樣,分爲三六九等,一般有灰、褐和黃等等,像這隻火紅的,是級別最高的黃鼠狼,前生有一撮金就表明牠有100歲了,若是沒有點道行,是活不了這麼久的。這是一隻雌的,可能是鄱湖一帶的黃皮子首領,牠的上還會附著一些不乾淨的東西,可是竟然會被孩子們殺死了,簡直是不可思議。”

寒生沉不語,心中想到,鬼嬰沈才華善吸食,諸如鴨鵝狗,統統不在話下,甚至還咬死了荊太極這個武功高手,但是幹掉一隻有了道行的黃皮子仙兒,倒還真是有點匪夷所思。

“是你殺死的麼?”寒生問沈才華。

小才華點點頭,臉上顯出一得意之

夜,殘月如勾,一抹清涼的月撒在了鄱湖谷,棗樹林和翠竹林裡升騰著團團白的霧氣,撲朔迷離,人們都已經在茅草屋裡睡下了。

茅屋前的空場,寒生、耶老和小翠花坐在石桌前,桌上撂著那隻黃鼠狼的,大家凝神貫注的傾聽著山林間的靜,眼下除了蟋蟀此起彼伏的鳴聲外,再就是山泉潭的淙淙流水聲。

此刻,老翠花已經爬在了小翠花的背上,對付山裡的仙,倆還是最有經驗的。

“老翠花,黃皮子們今晚一定會來麼?”寒生疑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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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翠花嘿嘿一笑,說道:“肯定會來,仙的報復心極強,況且牠們還要找回這隻金黃皮子的呢。”

寒生接著問道:“那以後小才華獨自上山豈不是有危險?”

“嗯,這就要看今夜的造化如何了。”老翠花答道。

仙究竟是何來頭?”寒生不解道。

老翠花說道:“我還是唱給你聽吧,”清了清嗓子,隨即低聲哼起了二人轉來,“混沌初開太極演 ,老祖他把大道傳,老大他李老子,老二本原始天,老三就是通天教,個個弟子法無邊,老子收的佛道,原始收的也仙,佛祖一看事不好,不許再把道來傳,通天教主心不悅 ,抓把金丹灑滿山,胡黃吃了大道,蟐蟒吃了也仙,這才留下披帶甲百草仙啊……”

老翠花雖然聲音不高,但曲調卻是十分優,充滿了關東地區的鄉土氣息。

“ 胡黃本是哥三個,老大修煉在靈山,老二也在佛祖邊,老三遊手又好閒,玉皇一氣把他貶,哥哥接牠到靈山,牠又重修上千年,這才了保家仙。牠住西北乾爲天,乾爲天上山連山,山前長著靈芝草,山後古有清泉,朝中煉人馬,傲雲峰上苦修仙,霸王橋上橫骨,清水河裡把甲換,下得青山抓人馬,去病消災法無邊。蟐蟒本是龍兄弟,龍王行雨浪濤天,蟐蟒道行基淺,只能游水在淺灘,一氣之下去靈山,得佛經三千卷,纔到山中脩金丹。牠住東北艮爲山,山連水水連山,山前花開對對紅,山後有著五老鬆,牠南鬥過號,牠北斗討過封,通天收牠爲弟子,命牠下凡度人間,這纔有了白蛇和許仙,留下名千古傳……”老翠花唱起了勁兒,嚥了兩口吐沫,準備繼續連唱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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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寒生突然擺了擺手,老翠花奇怪的停住了……

下,在他們一丈開外的地方,聚集了一大堆的小,有青蛙蟾蜍、蚰蜒蜈蚣、刺蝟土獾、山野兔、青蛇長蟲,還有一羣各種的黃鼠狼,正在聚會神的凝聽著老翠花的歌聲。

就在牠們的後,一隻渾長滿了白的老狐貍負手而立,甚至頜下也生有白鬚,正目炯炯的著他們。

“白狐!”老翠花驚呼了一聲。

“好的白啊。”寒生心底裡發出讚歎,由此聯想到湘西老叟上的髮,比起白狐可是要難看的多了。

“小心,白狐起碼修行千年以上,十分的邪惡,老孃我在關東只見過火狐,還從未有幸目睹白狐呢。”老翠花低聲音說道。

寒生悄悄的問道:“老翠花,這白狐會化人形懂說人話麼?戲文裡有說白狐恩化丫鬟與狀元郎的故事,十分的悽。”

“那不過是人編出來的戲文而已,其實牠們只會附,絕對不會說人類的語言,但是千年以上道行的仙確是聽得懂本地的語言。”老翠花解釋道。

“哦,那也夠厲害的了,當然,我們江西人聽不懂閩南語,或是嶺南白話,想來這隻白狐也一樣。”寒生思索道。

“唗!散仙胡大愣,翠花關東仙兒,今夜初見面兒,坐下嘮嘮嗑。上馬倒有規矩立,下馬亦要立規格,會好吃會好喝,好吃好喝對我說。豬腦袋割兩半,削脖子前架伴,後丘子屁蛋,剁分八半,又好吃又好看,吐沫口水往下嚥,香的你冒出了一汗啊,得兒呀呼嘿呦……”老翠花尖聲尖氣的首先發出了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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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翠花最後一句長長的拖音十分的婉轉,餘音嫋嫋而不絕……小仙兒們似懂非懂的喝起彩來,青蛙蟾蜍鼓起了腮幫子“呱呱”鳴,蚰蜒蜈蚣擺著數不清的細在地上敲打著,刺蝟抖著渾的箭羽,發出“嘩啦啦”的噪音,山“喔喔”的啼起了鳴,而那些小黃皮子們則扭作態的扭部,響起“噗噗”的凌放屁聲,一臭味兒彌散在了空氣中……

“俺娘開始鬥法了。”小翠花悄聲對寒生說道。

“吱……”白狐發出一聲尖利的長嗥,小仙們頓時安靜了下來,並紛紛閃讓開了一條路。

白狐走上前來,銳利的目掃視著寒生、耶老和小翠花,最後停留在了老翠花的臉上。

老翠花昂起頭來與其對視著,靜靜的,連四下裡的蟲鳴聲瞬間都已經沉寂了下來。

“白狐正和俺娘在意念通。”小翠花告訴寒生道。

老翠花回過頭來對寒生說道:“白狐要我們出殺害金黃大仙的兇手。”

寒生一驚,忙道:“這可不行,你告訴牠小才華還只是個不滿一歲,智力尚且發育不全的嬰兒,不小心殺了金黃皮子,完全是個誤會。”

老翠花向白狐如實反饋了寒生的意思。

白狐“吱吱”了兩聲,立刻有隻大的土獾跳上了石桌,銜起金黃皮子的,返回到了白狐面前放在其腳下,那千年白狐低下頭查看的傷痕。

“白狐說,兇手吸了金黃大仙的,這不是誤傷,而是有意的,因此必須讓兇手出來,由牠們將其吃掉。”老翠花再次轉過頭來說道。

“實在不行,我們只有與這幫仙兒們拼了。”寒生悄聲告訴老翠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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