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老卻不聽勸,搖頭道:“就算你說的話有道理,但我想以老人家的地位與影響力,還有更多更好的表達方式,沒必要一定以這種行爲,從保護與追回文的大局來看,實際上是得不償失,有機會我一定要與他好好談談。”去年到香港出差特意繞道澳門,卻沒有見上面,回來後吳屏東很是惋惜。
吳屏東也曾打算將自己想說的話託人轉告牛然淼,但是這樣做顯得不太禮貌與正式,而且轉告者未必會如實轉述——誰會原意找到牛然淼這種人,當面說難聽的?說話難聽的信都未必能送到九十歲的牛然淼本人手上。而如今,吳老已不在世,想說的話竟言。
以遊方的份,自然更不可能想見牛然淼就能見到,他的打算很簡單。既然這次活的懸賞徵集人是牛然淼老先生,主辦方必定要將活的事向老人家彙報,如果有人找到自己詢問爲什麼要那樣做?他就解釋——想轉告牛然淼老先生一番話。
至於主辦方轉不轉告牛然淼本人,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遊方只能盡力而爲,算是從自己的角度爲吳老盡力了。但他首先要做一些特別的事,可能引起牛老先生的注意或者興趣才行,在徵集現場的舉,應該夠特別了。
假如沒人聯繫他,本無人過問怎麼辦?不怎麼辦,江湖安門檻也不會總是功,就算自己的一番心機白費。既然在流花賓館預定了一週的套房,已經過去一天,遊方打算再等六天,屆時無人上門他就換地方不再等。聽天命,盡人事,該做的也都做了。
遊方果然沒有白等,僅僅過了兩天,就有人找上門了。這天快到晚飯時間,遊方正準備出門吃點東西,電話突然響了,不是手機而是客房電話。時間還早啊,“先生,需不需要按服務?”一類的電話不會現在就打來吧?
拿起聽筒竟是周逍弦打來的,這位鬼手前輩說話很直接:“蘭德先生,你前天走得太急,有些話也不太方便當場追問。關於那隻贗品梅瓶,我還有些事想請教,如果不介意的話,能否見面聊一聊?”
遊方趕道:“前天走得急,是不敢多打擾周老師,能有機會再向您請教當然是求之不得,請問您想約在什麼時間、什麼地點?”
周逍弦的答話讓他吃了一驚:“方便的話,就是現在,我就住在你對面的套房。”
遊方放下電話走出會客室打開客房的門,正好看見周逍弦也打開了走廊對面的房門,笑著對他說:“是我過去,還是你過來?”
遊方連忙道:“您是前輩,理應我登門拜訪,您稍等,我這就過去。”
周逍弦能找到遊方並不令人意外,遊方那天就是坐著流花賓館的車來回的,客房登記也是用“梅蘭德”這個名字。然而他竟然在對面開了一間房,如此約遊方見面,還是讓人有些意想不到。
假如遊方本不想見他,此刻躲都躲不掉。難怪事先沒有人打他的手機聯繫,原來是怕“打草驚蛇”,於是查到落腳點直接來堵門了,此舉也正中游方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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