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楚王求死之心已決,無可挽回,我們當早做打算。”
出了房間,司馬圖立即低聲對著李勳進言。
“一個一心求死之人,我能拿他怎麼辦?”
李勳臉上有了苦笑之,來之前,李勳就知道這份差事,恐怕不會那簡單,現在看來,自己還真是有先見之明,楚王趙碩一心求死,已經整整五天沒有進食,很有可能堅持不到京,在途中就會死去,楚王現在還沒有定罪,一個親王死在自己的手中,李勳想想,心裡就是一陣苦水。
司馬圖低聲說道:“楚王不能死在我們手中,不然會很麻煩,也會給別人攻訐的口實。”
李勳問道:“那你說怎麼辦?”
司馬圖想了想,說道:“強行給楚王進食,然後加快速度回返京,只要把楚王活著送回京,至於後面的事,與我們就沒有任何關係了。”
李勳皺眉,沉思片刻,最後點了點頭,無奈嘆聲道:“也只能這樣了。”
兩人說話間,迎面數十人走了過來,爲首的是一名年近五十的男子,此人氣質儒雅,但上帶著一,只有武將上纔會有的殺伐之氣。
“李將軍,來了怎麼也不通知老夫一聲,是不是看不起我雲璣?”
這名年近五十的男子,正是濮州節度使雲璣。
在這個時代,雖然經過趙智的大力整頓與衝擊,更多的寒門子弟得以進仕途,但真正能夠坐到高位的人,之又,雲璣是這數之中的一員。
雲璣出貧寒,他的父親是一名低級軍,到父親的影響,雲璣自便是立下伍從軍,建功立業,宗耀祖的志向,可惜,雲璣從出生便是格太弱,有多病,雖然讀兵書,通讀兵略,但無法習武,好在趙智從廣元三年開始,重開武舉,雲璣得到消息,上京趕考,以一篇隴右治疏兵略,引起了劉桀的注意與讚賞,並大力推薦給趙智,趙智看了雲璣的隴右治疏兵略之後,也是大加讚賞,當即破格點拔雲璣,不用通過騎,直接武舉中試。
這讓雖然羸弱,文采也是一般的雲璣,還是因此得以幸運的通過武舉,正式進仕途。
雲璣當時是以那篇隴右治疏兵略,引起劉桀與趙智的賞識,進而步仕途,但是之後,趙智並沒有把雲璣放到隴右去,而是將其派到了河南爲,而且是文,並不是武。
趙智執政時期,除關京畿重地,以及隴右、安北等邊地之外,其餘等地州縣賦稅都是極重,許多百姓因爲賦稅太重,只能棄田逃亡,爲流竄各地的逃犯,稍有三五聚集,便很容易聚衆鬧事,霍地方。
江南百姓格順,倒還沒有鬧出太多太大的事,而河南、河東北方諸州縣,這些地方自古多出壯勇士,豪俠,從趙智繼位開始,叛、暴便是經常發生,從未斷絕。
雲璣雖以文進場,但是他武略非常出衆,面對河南地方叛不斷,朝廷軍事力量薄弱,無暇顧及地方,他首先倡議河南以北七州十九縣聯保,發地方地主豪強,捐錢捐糧,招募大批壯男子,每州每縣分出部分兵,集中訓練與武裝。
每個州縣的軍事力量或許不強,但是聯合起來之後,卻是有了將近一萬士兵,這支軍隊最後給了雲璣指揮與率領,雲璣帶領這支軍隊,剿兼併,最終取得巨大效果,因爲有效,他的這個方法,最後得以在整個河南道全面施展,以致後來的十多年時間,雲璣坐鎮河南道,雖然叛始終不斷,但終歸不了氣候,無法撼晉朝的統治本,一直到廣元十五年白巾軍之發的這段時間,河南道在雲璣的治理下,取得了大治,至表面上是這樣。
因爲在河南取得的輝煌政績,雲璣被趙智看重並進行重賞,從一介寒,坐到節制一方軍政節度使的封疆大吏,雲璣只用了十年的時間,這樣的遭遇與事蹟,在趙智這一朝,實屬罕見。
李勳抱拳笑道:“您是我李勳的前輩,我豈敢對您有任何的不敬,只是楚王的況比較特殊,您老心裡應該清楚,晚輩也是無奈,失禮的地方,還請雲大夫見諒。”
李勳以晚輩之禮待之雲璣,其實就目前的職而言,李勳比之雲璣只高不低,而爵位方面,李勳已經貴爲國公,雲璣不過是縣候罷了,兩者相差甚遠,不過有些東西,並不能單純的以位做比較,雲璣不管是威還是資歷,都不是李勳可以比擬的。
雲璣上兼著使大夫,一般況下,大多數晉朝員,喜歡在中央而不是地方任職,雲璣是地方節度使兼任轉運使,都是正二品的職位,而史大夫則是從三品,但他更喜歡被人稱呼他一聲大夫。
雲璣笑道:“看來你是打算速來速回了。”
雲璣已經猜到了李勳的打算,這也很好猜到,楚王趙碩有意求死,趙詢自然是恨他骨,早死早好,但現在的況恰恰是,趙詢只是讓人把趙碩押回京,並沒有給他定與定罪,趙碩實際上依舊是尊貴的親王,一旦這就麼死了,誰能知道趙詢會是什麼意思?
所以,現在最好的打算,就是儘快押送趙碩回返京,只要到了京,李勳便沒有了任何干系,趙碩是死是活,那就無所謂了。
李勳苦笑道:“有些東西太複雜,不是我們這些做臣子可以參合進去的,雲大夫說的是,晚輩是準備速來速回,早一天把楚王送回京,晚輩也就安心了。”
“我已經命人做好了飯菜,你等好生吃上一頓,然後就走吧。”
雲璣很有同的點頭說道,作爲臣子,皇族部的事,確實不易參合進去,這段時間,對於楚王趙碩,雲璣也是不聞不問,敬而遠之,不是他怕什麼,而是不好明說,有些事也說不明白。
李勳想了想,點頭說道:“如此就多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