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懾住了族人,李若凡鬆了口氣,殺人對來說並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可是自己的族人桀驁不馴,要真真收復他們卻並不太容易,可是不管怎麼說,局面總還算穩定。
隨即,又是一件事涌在了的心頭。
從此以後,蒙古人固然是要附庸,可是到底是附庸在誰上呢?沒有靠山,什麼都是虛的,大明朝有誰可以託付?那個皇帝嗎?這樣的人……雖然貴不可言,卻也糊塗的讓人想痛打他幾頓。
李若凡和朱厚照早已識,已經太清楚朱厚照了,朱厚照確實是貴爺的命,卻絕不是個好皇帝,這樣的人,永遠都不是。
李若凡讀過漢人的書,漢人們嚮往的君主有許多氣質,或是民如子,或是穩重端莊,或是勤懇執政,可是這些,都和朱厚照無關。
將蒙古鐵騎依附在這麼一個不太靠譜的人上,是不值得的。
誰知道將來有一天,他的邊又來了個王謹,突然改變對蒙古的態度。
沉默了。
隨即眼眸掠過了一冷,可是隨即哂然一笑,當然不能殺死他,他是天子,貴不可言,了他一毫,那麼這天下雖大,也無路可走。就是那柳乘風,只怕也會追殺到天涯海角。
可是……卻不是沒有辦法。
李若凡想起了一個人來,呼喝了一個侍來,道:“去把劉瑾請來。”
“劉瑾是誰?”
大明誰都認得劉瑾,偏偏對蒙古人來說,劉瑾實在陌生,畢竟漢人的俘虜不,有員、有武將,也有太監,兵卒,誰會記得這個名字。
李若凡淡淡道:“那個太監。”
太監有幾個,不過李若凡一說那個太監。侍就明白了,那個……不就是被汗王了幾十鞭子送去餵馬的那個嗎?看來汗王還沒有忘記他,飛快去了。
隨後,衫襤褸的劉瑾很是苦的進來,他這一輩子也沒吃這麼多苦頭。一如今已是曬得有些黝黑。全上下沒鞭痕,蒙古人最看不起太監,認爲一個男人連男人的象徵都沒有了簡直就是奇恥大辱,這樣的人活著還不如死了。再加上劉瑾雖然照料人有一套,可是照顧馬這種技活卻玩不轉,結果馬的主人們不得要爲自己的心戰馬聲討一下公道,拳打腳踢都算輕的。
聽到李若凡相召,劉瑾忐忑不安。一進這帳子納頭便拜,隨即便哭,他心裡盤算,人多半是心的,自己多哭一哭總是沒有錯,一邊哭一邊磕頭,扯著嗓子道:“奴婢萬死,奴婢萬死……”
李若凡上下打量他,角浮出一輕笑。隨即站起來,慢悠悠的道:“起來說話吧。”
說的是很純的漢話,音也很好聽,彷彿黃鶯鳴。
劉瑾小心翼翼的站起,弓著腰。腦袋垂著,不人形。
“本汗聽說,你和楚王柳乘風有過節?”
“是……是有一些,楚王多半是瞧奴婢不慣。所以對奴婢苛刻了一些。”
劉瑾拿不準李若凡這話什麼意思,於是故意把話說的含含糊糊。
李若凡冷笑。道:“你騙本汗?你以爲你那些事本汗就不知,這一次就是你鼓了你們的皇帝出京,爲的就是躲避柳乘風是嗎?實話和你說了吧,現在本汗已經與楚王議和,楚王要本汗出陛下和你。”
聽到這話,劉瑾寧願自己繼續去做他的馬倌,駭然道:“不……不可啊,楚王對奴婢的見甚深,若是將奴婢給他,他非打死奴婢不可,奴婢能伺候人,尚能端茶送水,大汗若是不棄,奴婢願生生世世伺候大汗,請大汗……”
李若凡幽幽嘆氣:“你想跟著我?你可知道,便是我,從此以後也將楚王的私產了,你跟著我又有何用?怎麼,你這麼怕死?”
劉瑾更是駭然,他當然清楚自己犯下的事,就算柳乘風不收拾他,一旦回到了京師,太后也絕對剮了他不可,以他的罪名,凌遲是絕對逃不掉的,不在他上割幾千刀也難消人家的心頭之恨,劉瑾是打死也不願回去。他連忙帶著哭腔道:“大汗,奴婢萬死,奴婢……”
他的脣不斷抖,如篩糠,整個人連話都說的含糊了。
李若凡微微一笑,道:“這麼說吧,你若是想活,辦法只有一個。”
劉瑾道:“還請大汗示下。”
李若凡卻是輕抿著,嫵一笑,道:“還需本汗示下嗎?你自己清楚,好了,話也說到這裡,你下去吧,本汗會讓你吃一頓飽飯,換一好衫,你好好歇息,就這幾日功夫,你也該回去了。退下!”
劉瑾整個人渾渾噩噩,退了下去。
到了第二日,李若凡帶著軍中的丞相、太尉們又去了一趟漢營,商量細節,柳乘風見李若凡沒有將皇帝送回,不滿的道:“陛下人呢?”
李若凡恭恭敬敬的道:“大明皇上說,他無見楚王殿下,所以請殿下立即通報大明朝廷,讓朝廷委派欽差前來接人,他不願在這裡久候,有人來迎接之後,他會直赴京師,至於這裡的事,仍然給楚王來辦。”
柳乘風的臉纔好看了一些,朱厚照說出這種話來,確實是他的風格,皇上要面子,一時半會也接不了與自己見面,想必還需要一些時間適應。
既然如此,那麼就讓京師來接人吧。
所謂的細談,其實就是讓蒙古上下全盤接柳乘風的所有條件,其實蒙古人平時別看愣,關鍵時刻還是很識時務的,這也是爲什麼,當年太祖和文皇帝在的時候,他們在大漠裡叉著手不可一世,等到明軍一深大漠,他們立即從正規軍了游擊隊,還是那種堅決遊絕不敢出擊的那種。
柳乘風送走了李若凡人等,隨即便上了一道奏書,奏書用急報傳京師,閣頓時振,張太后親自敲定了迎聖的人選,時任禮部侍郎的劉慧。
劉慧的心自然愉悅無比,他的這個差事不錯,只是出京一趟,去了蒙古大營裡把人接回來,別看差事簡單,可是功勞卻是不小,這可是迎聖的功勞,好大一筆政績,他興高采烈的帶著一隊勇士營軍馬出了京師,直奔蒙軍大營,蒙古人倒也實在,見是人來了,立即割了一大票的漢人俘虜,當然也包括了朱厚照。
這一路朱厚照都沒有做聲,以他的子,自然不會有絕逢生的喜悅,反而覺大難就要臨頭了。他犯下了這麼大的事,幾乎已經可以想見回京之後大臣們對他冷漠的眼神和太后的斥責了,朱厚照是個面子的人,對一個年人來說,所謂的面子就是人的輕視。
因此一路上他鬱鬱不樂,有時還故意開小差,一天走了十里路,他便要求就地歇息,說是不適,皇上有了旨意,大家也只能照辦,於是只得紮營。
在營裡,朱厚照卻是睡不著,而劉瑾則是側立在他的榻前,不斷的猜測著皇上的心思。
皇上不想回京。
劉瑾知朱厚照的心思,因此又冒出了個大膽的念頭。
他犯下了滔天大罪,雖然那劉慧不敢拿他如何,可是劉瑾卻是知道,這欽差雖然沒有自己,是因爲知道回去之後,自然會有太后和朝廷來置他,這個時候劉慧沒有必要冒著與皇上翻臉的風險對自己手,可是一旦回到京城就大大不同了,到了那時,自己死都不知怎麼死的。
混到了這個地步,劉瑾真是想哭,他自然是想到了逃跑,可是逃跑還不保險,他必須還得加一層保險,只有皇上在邊,自己纔是絕對安全的。
他眼眸深邃的看著朱厚照,笑的給朱厚照掖了被子,道:“皇上現在能回京城了,可是奴婢看皇上爲何總是鬱鬱不樂,難道回去見了諸位大臣和太后娘娘,皇上不值得高興嗎?”
他刻意在說到張太后和諸位大臣的時候加重了語氣,以他對皇上的瞭解,知道此時皇上對頭痛的就是他們,皇上不知如何去面對。
朱厚照果然不悅了,道:“高興什麼?高興讓人笑話嗎?”
劉瑾忙道:“奴婢該死,皇上,其實這天下誰敢笑話您,您是天子,九五之尊……”
“說這些虛的,這些人是什麼德行朕會不知,朕只是犯了一些小錯,他們尚且個個激憤的像是鬥一樣,這一次朕擅自出京,真不知他們這一次會如何。”
劉瑾眼眸掠過了一喜,道:“陛下,其實陛下不想見他們,也是可以不見的。”
“你這話是何意?”
劉瑾道:“奴婢知道天下還有一個去,那裡風景優,很是宜人,皇上不如巡幸那裡,便不用再見到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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