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葉涵很快就發現自己錯了，直升機低空掠過之後，附近所有的巨螳螂就像聞到了腥味兒的蒼蠅，不約而同地調轉方向，追向飛遠的直升機。

葉涵眼睛一亮，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兩步衝到裝甲車旁，在其他人的協助下，先將飛行員送上裝甲車，隨後才低頭跳上車。

老胡隨後上車，重重關車門。

與此同時，周雲飛快地回車裡，迅速關頂艙門，臉蒼白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長長出了口氣：“你們都沒事吧？”

他確實十分慶幸，剛剛至有五隻巨螳螂衝向裝甲車，他幾乎打了彈箱，也沒能阻止巨螳螂靠近。

不是直升機引走了巨螳螂，只怕飛行員還沒救回車上，他就先被巨螳螂幹掉了。

老胡笑笑沒說話，葉涵活活胳膊：“我沒事。”

周雲看向飛行員：“兄弟，你怎麼樣？”

飛行員勉強笑笑：“差到家了。”他的臉很不好看，眼神再差的人，也能看出他的況不妙。

“他的腰可能斷了。”葉涵說。

“明白了。”周雲一屁坐在椅子裡，空出正中央的空間，“兄弟你快躺下，呃，葉涵，不是兩個飛行員嗎？”

葉涵黯然搖頭，周雲登時明白了他的意思：“小荊開車，穩一點，直接送醫院！”

“周隊，這往哪兒開呀？”小荊爲難地之極。

從高速公路上下來容易，回去卻沒那麼簡單，本不可能再從那個缺口爬上去。

“向東！”飛行員輕聲說，“東面有一條三級公路。”

周雲眼睛一亮：“小荊！”

“知道了！”小荊趕啓引擎，裝甲車駛向正東。

周雲拿起無線電：“一號一號，三號呼，收到請回答。”

無線電裡嗞嗞響，卻聽不到任何回話。

周雲不死心地再喊一遍，仍然沒有任何迴應，他不擔心起來，乾脆越級呼：“指揮中心，救援隊三號車呼，收到請回答！”

“三號車，我是指揮中心，請講！”

周雲喊道：“指揮中心，三號車救出飛行員一人，另一犧牲，無法帶出墜機點，重複，無法帶離墜機點！”

“指揮中心收到，請儘快將傷員送回市區。”

“明白！”周雲說，“車隊到哪兒了，我怎麼聯繫不上？”

“抱歉，我不清楚車隊的況。”

“好吧，知道了。”

中止通訊，周雲長出一口氣，目突然落在葉涵腰上：“你腰裡鼓鼓囊囊的藏著什麼東西？”

“正想跟你說呢。”葉涵拍拍腰間，“********一把。”

“什麼？哪兒來的！”周雲腦袋差點沒炸開，其他人的目也一齊轉向葉涵，眼底全都閃著戒備的芒。

在這個槍的國度，普通老百姓手裡有槍，跟天塌掉也差不多。

“飛行員的，犧牲那位。”葉涵說。

他早就想過了，這事本瞞不住，還是實話實說的好。

“上！”周雲不容置疑地說。

兩個人雖然有些，但公是公私是私，特別是在這種涉及原則的問題上，周雲絕不會放任葉涵越界。

“好。”葉涵點頭答應，用兩手指從腰裡拔出手槍，調轉槍口遞給周雲。

剛到手的武還沒捂熱乎就得出去，他的心裡並不願，不過人活在這個世界上，有一些規則必須要遵守。

飛行員弱弱地說：“飛行椅下面還有支衝鋒槍……”

周雲接過手槍一臉苦笑：“怎麼把衝鋒槍都備上了？”

“還能爲什麼，防唄。”葉涵理所當然地說。

一般況下，飛行員確實只配手槍，但解放軍在這方面曾經有過的教訓，所以在戰時，會視況爲轟炸機組和直升機組配備更強的火力。

掂了掂手槍，周雲突然又把槍遞回來：“你先拿著，什麼時候安全了再上。”

幾個警察同時愕然，老胡連忙問道：“周隊，這合適嗎？”

“沒什麼不合適的。”周雲頗有深意的目掃過衆人，“老胡，我和他是一起從湖心島出來的，至他不會在我最需要支持的時候無於衷……我信任他。”

老胡若有所思，其餘幾個警察臉上發燒，好像沒聽見一樣坐立不安地左顧右盼。

葉涵非常玩味地接回手槍，笑著搖了搖頭：“依我看，蟲災要是再控制不住，槍怕是維持不下去了。”

“不會吧。”周雲說，“有警察有軍隊，實在不行還有民兵預備役，怎麼可能開放槍！”

葉涵笑問：“你真是這麼想的嗎？”

周雲閉口不言，葉涵繼續說道：“有需求就有市場，以前槍功，是因爲國和平了幾十年，有槍的大環境，現在……呵呵。”

他接下來的話沒說出來，可大家卻都明白他的意思。

無論警察還是軍人，雖然擁有對抗巨蟲的武，可所有人都是普通人，不是關鍵時刻隨隨到的超人，不可能在巨蟲襲擊的一瞬間，及時出現阻止巨蟲。

試問全國十幾億老百姓，需要多軍警保護？

國家本不可能，也來不及組織這麼多軍警，最簡單，最便捷的辦法就是讓老百姓自己保護自己。

開槍！

這幾個滾燙的字眼同時鑽進所有人的心裡，每個人的心思都變得躁不安。

對他們這些以警察爲職業的人來說，開放槍意味著更多的衝突和危險，那個嚷著辭職的警察原本只是說說，現在卻開始認真地考慮這個問題。

不過周雲很快反駁道：“你說的只是一種可能，只要控制住蟲災……”

“蟲災控制得住嗎？”葉涵平靜地反問。

周雲登時語塞，但仍然咬牙堅持：“不試試怎麼知道？”

“老周，我也希政府能控制住蟲災，甚至消滅所有巨蟲，但是況你也看到了，先是鏡水湖再是巨螳螂，以後還不知道會冒出什麼七八糟的玩意兒，它們不是集中在一個地方出現，而是毫無規律地出現在全球各地，不管怎麼看，這都是昆蟲的集大進化，而不是某個地方的昆蟲小規模變異，你真相信這東西能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