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離瞟了一眼思悅抱著的阿蘿,心裡擔心的很。當著思悅無論卻如何不肯把這份擔心表現出來。他淡淡地吩咐:“找太醫瞧瞧,若無大礙,送三回相府好好休養。”
思悅低頭答應。這個人已開始收斂所有的,都說帝心難測,難以琢磨的帝心是在防備中一點點養的。
太醫瞧過之後道:“三隻是力,並無大礙,休息幾天便好。”
長吁一口氣,他早探了阿蘿的脈,知道是這樣,此時聽到太醫的診斷,思悅臉上帶出笑容。這個主有個三長兩斷他的麻煩就大了。“你去回稟璃……王上吧。”思悅頓了頓,再次提醒自已,劉緋不再是璃親王,他已是寧國的新王,兩日後的登基不過是個儀式罷了。
阿蘿還是沒醒,思悅皺皺眉,明明脈象平和,他想了想,先出了宮再說。思悅陪著轎車親送阿蘿回相府。李相尚未回來,大夫人趕囑一干婢把阿蘿送回棠園仔細照看。
大夫人笑著把思悅迎往大堂。思悅團團一禮:“衆位岳母不必太過擔心,宮中局勢已定,岳父爲右相,正忙於公務,煩事雜多,稍後便迴轉歸家的。
”
衆夫人齊齊鬆了口氣,三夫人垂淚道:“不知我家青蕾如何?姑爺可知?”
思悅想,青蕾怕是要隨太子前往東郊圈了,他低嘆一聲:“命無礙,三夫人請放心。”
又對四夫人道:“這些天思悅事務也多,菲兒那裡……可否接孃親前往?”眼睛卻看向大夫人。
大夫人豈有不準之禮,太子倒臺,這個思悅好象沒什麼影響,好歹也是自家姑爺,青菲懷有孕,想讓老四去照料也是應該,當下笑道:“老四,相府事多,一時半會兒也離不開,你便去陪陪青菲,姑爺一個大男人,怎顧得過來?”
四夫人答應下來,去收拾東西。經過思悅邊時,聽到聲若蚊蚋的一聲音:“以後不要再回相府了。”四夫人一怔,看到思悅含笑的眼神。心裡一省,是啊,能與自家兒婿孫子在一起,何必還呆在相府這些人的氣呢。正好借青菲生養,離了這是非之地。
劉玨在王府坐立不安。安清王喝著茶悠閒自在。劉玨轉了幾圈後,眼睛瞟了瞟老爹,也坐了下來,同樣悠閒地喝茶,還喚道:“今兒乏了,去弄幾道小菜,弄壺酒來。”再看一眼安清王:“大局已定,父王要不要也喝上兩杯?”
安清王看著兒子,心想,怎麼就不急了呢?我就不說,總有你小子急的時候。父子倆坐在花廳邊看滿園春吃菜飲酒,竟是誰也不提阿蘿一字。
劉玨心裡恨得牙。老頭子肯定早有安排,且另有詭計,就是不告訴他,就是要他著急。他淺淺一笑:“父王,你說子離登基後會滅了王氏一族麼?”
安清王神一振,小子,終於忍不住了?得意地翹翹鬍子道:“你是想問王氏一族還是阿蘿啊?”
“當然是王氏一族了,這等國家大事,兒子自然守心的。”劉玨正經答道。
“哦,不會,沒見王皇后賜了白綾,王太尉告老還鄉,王燕回自盡……”說到王燕回,安清王立馬住了。
“王燕回自盡?像是自盡的人?在黃水峽谷若不是你與子離調來所有的右翼軍,你兒子我都差點回不來了!
這等子怎會自盡!”劉玨不信。狐疑地看向安清王。王燕回以前只是聽說聰慧擅謀,在黃水峽谷一戰後他方纔相信。這個人就死了?還自盡?他還以爲王燕回會在宮裡佈下殺著,攻打王宮會再次讓他們死傷慘重呢。
安清王高深莫測地盯了兒子一眼:“怎能不死?若不自盡,子離會放過?留著這樣一個子養虎爲患?就算子離放過,甘心與太子一起圈一生?自盡了好,獻出王宮好,老爹王太尉與王氏族人大不了現在退出朝堂,若是在王宮拼死一戰,結果會是什麼?誅,九,族!”安清王說到誅九族時聲音凝重無比。
劉玨完全能想到強攻王宮之後所有倚附東宮的員與王氏一族的下場。會死多人?王宮午門外的怕要淌河,砍頭的話劊子刀的刀刃怕要砍卷。安清王不由得長嘆一聲,“能以自已一命換王氏息的機會,不能不讓人佩服啊。”
他細細咀嚼老爹的話,眼閃爍,深思一會兒道:“兵法有云:知可以戰與不可以戰者爲勝,王燕回知不可以戰,人雖自盡卻又難說敗了。”
“呵呵,對嘍!”安清王老懷大,兒子一天比一天,慢慢學會總結經驗教訓,羽翼漸,可以放飛了。以後,他眼睛驀然溼,低下頭飲下一杯酒:“兒子,今天是最後一次,以後,記住子離是王,不是與你共同抗敵的璃親王。”
劉玨出燦爛的笑容:“兒子明白。”
“若是他要阿蘿呢?”安清王終於忍不住問道。
“以他的襟城府,他會做出君奪臣妻的事?我看啊,這明裡他是不會的,暗中就說不好了。”劉玨淡淡道。
安清王笑咪咪地瞧著兒子,臭小子,明明在心裡罵老子,急得發狂吧?還能忍這麼久,真是難爲你了。他哈哈大笑起來:“老子不爲難你了,明瞭告訴你吧,我那會捨得傷了那丫頭,你想必也知道,宮裡有人的。對了,你一直想認識的一個人,今天可以讓你見見了。”
“暗夜?!”劉玨有些興。
安清王府的烏騎分五組。玄組、赤組、冥組、青組、鴿組。玄組擅攻,赤組擅守,冥組多爲暗殺佈陣好手,青組擔任護衛一職,鴿組負責消息聯絡。玄、赤、冥音、青影都是和劉玨長期生活在一起的人。
只有鴿組暗夜,不在府中,負責傳遞消息,執行命令,安排各暗哨運轉。他的力量是烏騎裡最爲強大的,掌握著王府最的力量。而這個人劉玨卻一直沒見過。安清王不讓暗夜在他面前面。他偶爾會在府中,在安清王邊時覺到暗夜的氣息,那是一種與衆不同的氣場。
安清王遠去邊城把烏騎給了劉玨,但他卻從沒見過暗夜。問安清王,得到的都是同一句話:“時機,你自然知曉。”此時安清王主提及暗夜,怎能不劉玨好奇。
安清王緩緩說:“我烏騎自先祖王下令建制後,旁人不敢小覷,烏騎除了劉英,全部蒙面爲的是有朝一日散離之後還能保存有生力量。現在四殿下登基爲王,這烏騎就該散了。”
劉玨心中雪亮,這是遲早的事,一個王府留著這力量,那個君王會容忍?先王在世況特殊,先王溫和,與安清王兄弟深,又逢王氏外戚專權,烏騎有存在的必要。子離登基王,他治下嚴謹自已親眼目睹,烏騎再存在下去,就會是他心裡的一刺。
安清王很滿意兒子的表現,沒有驚跳起來,看來已想明白其中要害:“我多年前已囑暗夜暗中安排此事。中堅力量已於市井之中,現在的烏騎可以摘掉面粳讓世人一窺面目。看清楚了也認識認識。”
是認清楚了想要剷除時方便吧?劉玨想笑又忍住,就是兩父子聊起也說的這般晦!閒閒瞟了一眼安清王道:“這個暗夜本事還行嘛,這麼多年我又不是沒查過他,是沒查著什麼報,他,”聲音一凌:“來了還不進來?!”
窗外輕飄飄掠進一道黑影。暗夜目中閃著曖昧與讚歎:“主上不錯,比劉緋發現暗夜的時間早了許多。”
劉玨上下打量著暗夜。他懶散地站在那裡,肩寬腰細,蒙面之下的眼睛閃爍。他的手,手指修長白晰,中指指尖微突有薄繭。
暗夜聲音一變,竟帶有三分悉:“這個聲音能讓主上認出來麼?”
劉玨心裡涌出一種非常悉的覺。卻隔了層紗,是啊,這個聲音他聽過的,而且這個人應該是他所悉的,會是誰呢?他瞪著暗夜,眼角餘瞟向安清王。電火石之間一個清楚的答案呼之出,他看向安清王:“居然是他!”
安清王和暗夜相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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