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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蔓蔓青蘿》 第34章

顧天翔走進院子的時候,眼前一亮,院子裡掛起了燈籠,升起幾個大火盆,幾樹海棠花被曖氣薰得越發豔,燈迷離中大紅的花朵蓬蓬燃燒,劉玨正懶洋洋地倚在椅子上喝酒。

他大步走過去,也坐在花樹下倒了杯酒喝。酒一口,皺了皺眉。忍不住道:“離人醉?”

劉玨驚歎的揚了揚眉:“稀罕!顧大公子到我這裡來還是第一次由你主發言啊!”

顧天翔冷冷的瞟了他一眼:“當我真不知道?原來是你的人,還以爲是那個程箐的。”

劉玨淡淡一笑:“就知道瞞不過你,這幫屬下也是笨,瞧著你了就該躲遠一點。”顧天翔沒有說話,心念轉,劉玨找人跟上那個程箐是爲什麼?

“跟得也有好,他們回報說,今日下午,天翔將軍一共笑了六次,六次啊!”劉玨一下子坐直了,誇張的瞪大了眼睛,出手指在顧天翔面前晃。“天翔,你今年一年都不能笑了,一個下午便笑完全年的次數,我能不去把離人醉買回來嚐嚐是啥好酒麼?嘖嘖,六次,你居然笑了六次。”

顧天翔板著臉,冰冷的眼睛裡閃過一笑意。劉玨就是如此,時不時表誇張得象孩子。他沒有回答,一口飲盡杯裡的酒。這酒真好,曖熱後醇香四溢,不僅有些羨慕劉玨會。大冬天的還能把花園收拾得這麼漂亮。

“在隆冬捂開這些花還真了些神。好在開了,倒底是趕著捂出來了。”劉玨著迷地瞧著滿樹紅花喃喃道。

顧天翔不再說話,一口一口喝著離人醉。他時和劉玨與皇子們一起做過兩年伴讀,劉玨淘氣活潑,他向沉靜。份不同,他牢記父親告誡,心裡卻是極慕劉玨天馬行空,想幹嘛就幹嘛的子,加之劉玨熱,他願意跟著他,兩個人倒是好。現在都呆在臨南城裡時不時聚著喝酒聊天,也逍遙快活。他向來話,劉玨時常嬉皮笑臉沒人陪也能自得其樂。兩人聚一起久了也就習慣一個人自言自語,一個人沉默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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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這離人醉果然好酒,好名字!我倒有幾分醉了。天翔,你今天見那人怎麼會笑了六次?”劉玨終是忍不住開了口。

劉英侍立在一旁聽了暗暗嘆息,主上只要一遇到三就失了方寸似的,看著冷靜,心裡早急得跟什麼似的了。果然,顧天翔沒說話,慢條斯理的喝酒,半響方纔慢吞吞地問道:“你好男風?”

劉玨一口酒便嗆了出來,俊臉咳得通紅。息順了氣。這才睥睨著顧天翔道:“對啊,那雙眼睛象極了阿蘿。”

顧天翔皺了皺眉。三年前據說劉玨未來的王妃、相府三被擄至了南方,劉玨一怒平了沿途山賊。便消沉地呆在軍中不肯回風城傷心之地。這下變本加厲,連長了相似眼睛的男人也不放過了。怪不得總覺得看程箐眼,與畫像上的眼睛相似。他沉默了會兒,終於開口道:“那個程箐不是敵國細作,倒象是出大家,談吐不俗,怕是不會允了你。”

“是啊,跟了半天,也沒想好下不下手。”劉玨瞧著一朵海棠花給寒風吹得微微,淡笑著答道。

顧天翔想起程箐不僅覺得可惜。這般人咋就倒黴到長了雙相似的眼睛呢。不由得輕嘆了口氣。

“你也會嘆氣?肯對他笑,爲他嘆氣,才認識就這樣,你不會和哥哥我搶吧?”劉玨調笑道。

他竟這般在意?!顧天翔有點不相信自已的耳朵。反正笑過了,也嘆息過了,何妨再讓他驚一驚?顧天翔冷著臉道:“搶也無所謂。反正許久沒和你打過架了。”

劉玨一怔。手裡一。杯中酒晃了晃。他一口飲盡。顧天翔有幾分好笑,也有幾分心疼,劉玨雖說比他大上一歲,從小卻是他照顧劉玨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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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程箐真似玉雕出來的五,神自若,不是出大家之人沒有這等氣度,和我談話很自然。難得遇著這樣的人似知道許多我不知道的新奇東西,很令人驚訝。”

“這是我聽你評價別人最多的一次。而且一個勁兒稱讚。”劉玨有些悶。他也不知道爲什麼,極想從顧天翔裡聽到阿蘿的消息。聽到了,又不舒服。

“正想去拜訪,還想再把酒言歡呢。”顧天翔淡淡地又加了把火。

劉玨心裡哼了一聲,一邪邪的笑容勾上了角:“哦,這就告訴你,住在西城區的常樂酒家裡。”

顧天翔覺不對,劉玨應該生氣纔是。竟似鼓勵他去找程箐似的。他默默飲完杯中酒,站起道:“時辰不早,回軍營去了。”

離去的瞬間。劉玨低低笑道:“釀離人醉的佳人這時應該又在琴了。呀,飄雨雪了,劉英,記得給天翔將軍帶上油傘。”

劉英忍住笑道:“將軍,這邊請。”顧天翔背一僵。煞氣瞬間發出。

劉玨又是一聲輕笑:“我的面冷心熱的將軍啊,喜歡就喜歡唄,有啥不好意思說的。”

顧天翔跺跺腳,恨恨然瞪了劉玨一眼,板著臉離開了劉府。

劉玨大笑。總算心裡舒服一點了。細碎地小雪花越下越。他靜坐了會兒喃喃自語道:“明日天寒,不知常樂酒家可也有曖熱了的好酒。”

風城五公子沒想到跑到臨南把網的這個顧天翔也見齊了。這個顧天翔一副皮笑不笑的樣子,相談甚歡的同時卻不住打探自已的底細,戒心很重,又於自然的談話中,不是個好對付的人。被封了平南將軍的劉玨也在臨南城。這二人現今一個掌陸軍,一個統領水軍。會什麼時候遇上劉玨呢?這三年來他變什麼樣子了呢?與顧天翔分手回家,阿蘿就一直沉思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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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風城沒多久,一路上就聽到有關劉玨的傳言。沿途的百姓提他又敬又畏。說他滅了山賊爲民除害,說他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總之還是說好的多,誰他把南軍治理得軍紀嚴明呢。阿蘿聽了形容就想起了我軍的三大紀律八項注意。對軍隊管理不懂,在現代從小到大對人民的好隊伍就只有這個印象。

七夫人和小玉曾擔心地問要是遇著劉玨會不會給他抓回去。阿蘿嘿嘿笑道:“相府難道就沒人來找?子離怕是也會找吧,劉玨心高氣傲,他要帶我們回去,我保證聽話順從,他就覺得沒意思了,而以他心,又不喜不甘不願的。我們就慢悠悠遊山玩水往臨南城走吧,提前被他找到那是我們運氣還不太好,遲些是我們玩夠本了,以後的事不用去想,著的了再說,難不我們躲一生一世?去了別國惹了事又逃嗎?總要面對的。”

七夫人嘆道:“三兒,你比從前更爲堅強。只是有時候是強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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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有辦法的,我們就一路往南,能有足夠的銀子就去陳國瞧瞧,不知道水鄉溫之地有沒有什麼可以落足的好地方。娘也沒說錯,強不得的,我們有什麼呢?一無權二無錢,我賭的不過就是劉玨的脾氣而已。他這關過了,相府也就好辦了。更何況,過了三年了,那有那麼執著的人,不外是心理不平衡罷了。”

說完這句,阿蘿一窒,想起劉玨曾意切地說會一生一世護著的樣子。嘆了口氣,燦爛一笑:“反正現在還有銀子,玩玩再說,你們就別擔心了,娘啊,反正阿蘿會孝敬你,小玉,你相公我,會養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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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著這樣的心態走了兩年多到了臨南城。這三年裡劉玨沒找著,子離和相府裡的人也沒找著,都不知道是運氣好還是另有。到是快活地過了這麼些日子。

阿蘿皺眉嘆氣。想得好是一回事,真正遇上了只怕又是另一回事。要是劉玨暴跳如雷怎辦?要是他懷恨在心怎辦?要是他非得把和七夫人帶回去咋辦?

雖說從認得他到現在,總是惹劉玨生氣。也沒見劉玨真的要報復回來。但是逃婚讓劉玨大失面子,他會是怎樣阿蘿不能肯定。有些後悔是否太自信。

這時張媽來說找好一院子,照阿蘿的要求,找在城西山崖附近。七夫人好奇地問道:“爲何要選在山崖附近呢。”

阿蘿不想讓七夫人擔心,好不容易出了相府,這幾年七夫人心境開朗了許多。再張一回蒙上一層影,心理上的打擊不了。便笑著說:“那裡偏僻安靜。”

阿蘿決定不去想會不會遇上劉玨,已經來了,現在沒遇上,就照計劃來,以後遇上了再說。打算第二天就搬離張媽的常樂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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