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聖誕圍巾
李琛只知道自己有個妹妹。
他是個獨生子,早年在父母的爭吵中知道自己有個妹妹, 暗的興了好幾天。後來找了幾年, 一直都沒有頭緒,合著是找錯了。
原來這個妹妹不知道什麼時候, 搖一變,了『弟弟』!
難怪不得找不到李明珠。
如果不是在酒店裡偶然見,他覺得這人有點眼,他恐怕再找十年都找不到。
但是如今找到了, 卻不是李琛想像中的兄妹相遇,抱頭痛哭的人場面。
李琛想:不應當, 電視劇都是那麼演的。
李明珠冷酷道,「滾,如果你想趕在李文林前面死,我現在就全你。」
李琛:他妹妹到底在他沒看見的這幾年裡變了什麼……樣子?
李琛小時候做的『小可萌易推倒妹妹, 圍著他甜甜哥哥』的春秋大夢,徹底碎了渣渣。
妹妹還是那個妹妹, 長得確實很漂亮,可惜裡大約是藏了刀子, 說出來的話能把人心爛,然後還能挖出一碗。
李明珠呵呵一笑,「我是被瘋子養大的小瘋子, 可保不準自己會不會拿刀把你砍死。」
往後看了一眼, 示意李琛去看地上堆積的鋒利的瓦片。
李琛頓自己被一個小孩子威脅了, 他無奈道, 「明珠,你……」
李明珠『手起刀落』,抓起水井邊上最大的一塊石頭,狠狠地往李琛那方向一砸,石頭堪堪蹭過他的臉。
李琛沒想過李明珠真的會手,驚的後退一步。
李明珠撿起第二塊,十分認真的瞄準道,「這一回砸你的頭。」
李琛舉手做投降狀,「別,我只是想和你好好談談。」
「談什麼。」李明珠冷笑道,「你要是和我談談怎麼弄死李文林,我說不定有點兒興趣。」
提到李文林,李琛有些心虛。
李文林年輕的時候做的那點兒缺德事,他略有耳聞。
「爸他……」
「你。」李明珠開口,「是你爸,加上主語,別套近乎。」
冷漠又無,心好似九天玄鐵做的。
李琛開口,「他到底是你父親,他……一直希你原諒他。」
李明珠心道:放你媽的狗屁。
貢獻過一個.子就是父親了嗎?
「這年頭還真是什麼畜生都敢冒充別人爸爸了。」李明珠道,「原諒?」
「讓李文林這條老狗跪在蘇天瑜面前磕三個響頭,去垃圾場吃十年的垃圾,我也許會考慮他死的時候放一響鞭炮。」
李琛:……
「明珠……你說話一定要這麼刻薄嗎。」
「我一向對畜生刻薄。」李明珠薄薄的上下一合,「滾。」
李琛萬萬沒想到李明珠是這麼個格。
像一把猝了毒的刀刃,每一刀都紮在他上。
李琛退讓道,「我下次再來和你談談。」
「不必。」李明珠拒絕,「你要是希李文林的狗命活的長一點,最好不要來找我。」
冷酷道,「我腳的可不怕穿鞋的。」
李琛無奈之下,只得轉離開。
車子在外面候了很久。
李琛坐上車,頹然的歎了口氣。
書道,「怎麼?見到明珠了嗎?」
李琛探頭看了他一眼。
書道,「琛哥,你看起來好像不是特別開心。」他補充,「和你來之前的樣子截然相反。」
書是李琛的朋友,二人是大學同學,除了公司裡客套客套,私底下講話相當隨意。
李琛,「你要是被自己的妹妹警告『再不走的話就殺了你』,你也不會開心到哪裡去的。」
書悟了:任誰大老遠的跑來看自己腦補了多年的妹妹,結果進了門就討了一頓刻薄的臭駡,都不會開心到哪裡去。
書:「我先前調查的時候就和你說過,明珠……在學校裡的時候比較高冷,可能和你想像的妹妹有點兒不太一樣……」
書辦事很快,僅僅用了一天就把李明珠的街坊鄰裡,同學朋友暗中觀察了一個遍,不聲的拿到了許多報。
李琛雖然聽書這麼提起過,但也沒想到李明珠能高冷這個樣子!
他了眉心,「我看這樣子,是恨死老頭子了,不可能會去看他的。」
「正常。」書說,「你如果知道這十幾年怎麼過來的,你也不會想勸和李董事和好的。」
書悻悻然補充,「說句實話,這麼多年沒拿刀砍董事長,你妹妹已經很給面子了。」
李琛含著金湯匙長大,從來沒會過什麼是窮苦,更別說要他換位思考,去瞭解李明珠過的是什麼日子。
「可是我妹妹。」李琛開口,「有緣關係的妹妹。」
「我知道。」書點頭,心裡吐槽:老古板。
他道「李董近幾年的越來越差,董事會裡面又都是老巨猾的老妖怪,你一個人應付的確實吃力,如果小姐願意幫你——」
「是李董事的親兒,那幫老頭子沒資格反對持。」
書繼續,「你好不容易才找到,我認為你別這麼輕易放棄。」
李琛閉眼,皺眉,「我找不是這個意思。」
「我知道。」書道,「但這樣安排不是更好嗎?」
書從公事包裡拿出一份薄薄的資料。
「況且,你妹妹很優秀。」
李琛聽到靜,睜開眼睛,接過書遞來的檔。
打開之後,裡面全是李明珠的在校檔案。
「非常優秀。」書道。「平民窟的百萬富翁。」
李琛一張一張翻著李明珠的檔案,上面麻麻羅列著的各項獲獎證書名字,甚至還有最近的CMO省賽奪冠。
書在李琛一邊看檔案時一邊口頭補充,「還有一些沒羅列在上面的,是我打聽到的。」
「明珠會在明年參加B大的冬令營,很可能作為年齡最小的參賽者代表中國參加國際賽。」
「一個含金量很高的競賽,需要腦子好使才行。」
李琛翻完,把檔案放在上。
書道,「我認為你不該放走,無論是作為你妹妹也好,還是集團未來董事會的一員也好。」
他笑道,「你不是一向求賢若嗎?」
李琛沒說話。
書挑眉,「琛哥,你該不會大老遠的跑過來就挨頓罵吧,就像你自己說的,明珠和你是有緣關係的,再怎麼都比你隨便提拔一個人上來幫你強,你要知道親這東西……很神。」
李琛:「開車。」
書聳了下肩膀,沒說話了。
……
李明珠晚上睡得很不安穩,有一個多月沒做夢了,結果這晚上好似把沒做夢的這些日子裡欠的夢全部都到了一塊兒,塞進的腦子裡。
早上起來的時候,發著低燒。
李明珠心道:一定是昨晚上用井水洗服著涼了。
通常生小病都不吃藥,湊合著就去了學校。
陸遙早上時給打了個電話,提到王的病好像不理想,重冒之後引發了一系列的併發癥。
陸遙在那頭心有些低落,「人都會這樣,一旦生病,就會一直病下去。」
李明珠知道他想起了陸知,陸知當年就是小病不吃藥,拖了大病,最後在急救室帶起了一堆不出名字的炎癥,沒撐到第二天太升起,在兩點多的時候停止了呼吸。
陸知走的太突然,李明珠那晚上穿著濺了大半泥水的長袖,呆呆的站在急救室門口。
在跑過來的路上滾了好幾跤,髒的跟從泥潭中裡爬出來的一樣,瓢潑大雨都沒洗乾淨的服。走來的醫院長廊裡,被弄得髒兮兮的,也沒人怪。
陸遙怕了醫院,也怕了生病,在電話那頭張的囑咐,「這個天很多人冒,你小心一點,出門記得戴口罩。」
李明珠想:婆婆媽媽,簡直不像認識的陸遙。
陸遙嘰歪的說了一堆,最後小聲道,「我要請幾天的假,你要記得每天想我。」
李明珠道,「我很忙。」
陸遙委屈,「那你一點空想。」
李明珠心想:好吧,就一點。
笑了一聲,掛了電話。
剛走出大門,就想起了陸遙。
李明珠這回又想:我現在就空想他。
陸遙果然請了長假,一連好幾天,學校裡都沒看到他的影子。
校園的灌水區因為陸遙沒來上學的原因,幹嚎了一片,李明珠從不去論壇,倒是顧小飛,一天到晚大事小事兒——就算沒事兒也要把論壇的帖子往班級裡面報一報。
陸遙不在學校的這段時間裡,十二月的耶誕節如期而至。
李明珠在耶誕節的當天收到了來自傳班的生送的圍巾,羅曼文站在教室門口,在眾人的起哄下把圍巾塞到了李明珠的懷裡。
李明珠被塞了滿懷,詫異的看了一眼,便看到羅曼文的通紅的臉頰。
「學長,這個……這個送給你。」
李明珠很快恢復冷靜,淡然道,「我記得送這個應該是有什麼特殊含義的吧?」
羅曼文心事被中,猛地睜大眼睛,張的看著李明珠。
李明珠把圍巾從包裝的十分心的盒子裡取出來,輕的給羅曼文帶上。
「謝謝。」把圍巾繞了一圈,替羅曼文圍好之後,大方的給了個溫的微笑,「你戴起來比較好看。」
李明珠委婉的拒絕了羅曼文的心意,而羅曼文被拒絕後,毫沒到悲傷,迷迷糊糊,沉靜在李明珠的笑容裡,走回傳班的腳步都是飄的。
等慢慢的清醒過來時,羅曼文發出了一聲尖。
眾人隨即問道,「你什麼!」
「學長……學長剛才對我笑了!」羅曼文激地臉通紅。
眾人:重點不是人家拒絕了你嗎!
「天!我從來沒見過他笑!他笑起來怎麼這麼好看!要死了要死了!高冷的學長突然溫起來,我不行了!」羅曼文把臉埋在圍巾裡,要不是地板髒,一定已經在地板上打起了滾。
跟著羅曼文一起去送圍巾,替壯膽的友人一也說,「我也覺得誒,學長真的笑了,而且笑起來特別溫,說話也很溫……」
友人二說:「我好想覺得他和以前有點不一樣了,沒有剛開學的時候那麼高冷!」
友人三說:「我心了,想跟他告白啊啊啊啊!說不定他就眼瞎看上我了呢!」
羅曼文從中驚醒,警告的喊道,「喂!你什麼意思啊!小心我揍你啊!」
友人三:「追求帥哥,人人有份啊!」
羅曼文等人的不假,李明珠相對高一的時候,確實改變了許多,這個學期的變化尤為明顯。
不止低一屆的學妹,就連同班的同學都到了。
李明珠不再像高一的時候那麼難接近,甚至除了顧小飛,有時候班裡的其他同學都能和不痛不的開幾句玩笑話,而這一切的變化,都是在陸遙出現之後。
羅曼文的待遇,諸多蠢蠢的慕者看到了希的曙——曾經可遇不可求,可遠觀不可玩的高嶺之花似乎出現了一化,姐妹們不要慫,抓時機上啊!
伴隨著這個觀念的病毒式傳播,李明珠耶誕節一天,就收到了不告白和邀請,那書的數量都是翻倍往上漲的。
終於等到晚自習下課,一天快結束了,李明珠才鬆了口氣。
哪知道剛走到校門口,就遇到了一個人。
徐程張兮兮的站在距離校門口不遠的大槐樹下,背靠著大樹,看起來站了很久。
他時不時地跺跺腳,手,來緩解寒冬帶來的冷氣。
李明珠一出校門,他就注意到,連忙招招手,示意李明珠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