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

這一站公車基本上都是學生。

鄭培培跟顧思憶坐一排， 夏之雋跟陸嘉燁坐在後面一排。

夏之雋發現，自從上車後， 陸嘉燁那笑的就沒合攏過。

不過他想了想，既然顧思憶帶了鄭培培， 那陸嘉燁在一起更好。

他沒辦法讓顧思憶把鄭培培一個人甩開，但他們有兩個人， 就很好丟包袱了。

這麼一想，夏之雋覺得陸嘉燁順眼多了。

陸嘉燁：不知道爲什麼，學神的眼神突然就變慈祥了？

到站後，衆人陸續下車。

顧思憶看向對面的網紅茶店，被勾起來了，了， 可一看那大排長龍的隊伍，無奈道：「聖誕節怎麼都有那麼多人排隊？」

夏之雋問：「想喝？」

顧思憶：「算了， 人太多了。不喝了， 排起麻煩。」

「特殊時刻， 特殊方法，等著。」夏之雋說。

「欸……」顧思憶想說不用，夏之雋的大長已經走遠。

「學神可真寵你喲。」鄭培培挽著顧思憶的胳膊， 羨慕道。

陸嘉燁嗯哼，「不就是買茶嗎，我也會啊。」

「你連人家潛臺詞都聽不懂， 你會知道去買茶嗎？」鄭培培一臉嫌棄。

陸嘉燁：「……」

他確實沒搞明白， 學神怎麼突然就去買茶了？

沒一會兒， 夏之雋提了四大杯熱飲回來，一一分發給大家。

顧思憶驚喜道：「你這麼快哦？」

「總有辦法的。」夏之雋淡道。

剛才，夏之雋讓排第二的那個人幫他一起買，原本打算用可觀的代買費解決，哪知道那孩一看他，眼都直了，狂點頭，二話不說就幫他一起買了。

夏之雋拿到熱飲後，孩想跟他要微信，夏之雋淡道：「不好意思，我朋友在那邊等著。」

說完，他就走了。

孩看著他高挑的背影，暴風哭泣，爲什麼好看的小哥哥都是別人家男朋友？

大街上張燈結彩，熱鬧非凡，節日氛圍濃厚。

鄭培培跟顧思憶手拉手，就沒夏之雋拉手的份兒了……

男朋友這種份，遇到閨也得靠邊站。

幾人路過電競館，恰好裡面有比賽，鄭培培和顧思憶都有興趣。陸嘉燁立馬搶著去把票買了，幾人進去坐在VIP區看比賽。

鄭培培坐在顧思憶左邊，夏之雋坐在顧思憶右邊，陸嘉燁坐在夏之雋右邊。

夏之雋趁著這個坐在一起的機會，抓住了顧思憶的手。像是有所不甘般，故意了的手。

「……」顧思憶眨眨眼，臉有點紅，但沒有掙扎，乖乖看著屏幕。

比賽雙方有一方，打的特別順手，菜一般追著對方殺。

「看，這裡有五個落單的！」前面有觀衆喊出畫外音。後面的人狂笑。

鄭培培跟陸嘉燁經常一起打游戲，看到這畫面都笑了，這兩人同時俯下，越過中間的顧思憶和夏之雋，相視哈哈大笑。

笑到一半，鄭培培突然想起自己現在跟這個傻鬧翻了，臉一僵，以扭曲的弧度收住笑，順便翻了他一個白眼，然後坐直。

「……」陸嘉燁笑了可憐兮兮的無辜臉。

看完比賽，這幾人離開電競館，鄭培培說：「江灘公園那邊有演出哦，聽說好幾個頂級流量要過來臉，咱們過去看看唄。」

「好。」夏之雋難得響應了。

這種年公演，除了最前面區數VIP席位，外面黑一片都是站著圍觀的群衆。

舞臺做了架高設計，這幾人高也夠，站在人群中不至於看前面人的後腦勺。

夏之雋牽著顧思憶的手，說：「這邊人，往這邊來。」

顧思憶任由他牽著，跟著他挪位置。

「這邊視野好，再過來點。」他又牽著繼續走。

「喔……噢……」人流集，肩踵，已經分不清東南西北，唯一的安全就是學神拉著的手。

陸嘉燁站在人群中，被前後著覺很不舒服，他這種小爺，幹什麼都是VIP待遇，哪裡習慣這樣站著看演出。轉頭瞅一眼旁的鄭培培，也是不太舒坦的樣子。

陸嘉燁搭上鄭培培的肩膀，說：「我們去前面，我想辦法進裡面坐。」

「能行的話，最好咯。」鄭培培轉頭，想牽起顧思憶的手一起往前，結果目一掃，前後左右都是不認識的人……憶哥呢？學神呢？

「他們倆去哪兒？走丟了？」鄭培培焦急道，「跟我們失散啦？」

「你放心吧，有阿雋在，他肯定會牢牢看著小酒窩。」陸嘉燁說，「人家八是特地溜號，就想要個單獨相的空間，你可長點心，別跑去做電燈泡了。」

「喂，是誰做電燈泡非得跟著夏之雋，還好意思教訓我？」鄭培培不服氣了。

我那是爲了跟你過聖誕啊……陸嘉燁有話不能說，只能認慫，「錯了錯了，我太膨脹了，自己就是一千瓦大燈泡居然還指點江山教訓你。」

鄭培培輕哼。

「走吧，咱們兩自己去前面，別管他們了。」陸嘉燁攬上鄭培培的肩膀，帶著前進。

夏之雋不留痕跡的把顧思憶拐走，兩人站在人群中看演出。

原本是幷排站著，他怕旁邊的人撞到，站在了後，出雙臂環住，將完全護在自己懷抱裡。顧思憶仰起臉，夏之雋恰好低下頭，看到他燦若星辰的雙眼，深邃，溫，似海，似。

沒由來的笑了笑，夏之雋問：「笑什麼？」

「不告訴你！」自個兒著樂。怎麼有個這麼帥的男朋友？

從小到大獎從來沒中過的人，一次拿到了一個超級大獎。

看到中間不興趣的節目，顧思憶不再專注，想起特地帶上的東西，得趁著鄭培培陸嘉燁不在的時候送出去，不然等會兒都沒機會了。

顧思憶故作不經意的對夏之雋說：「對了，我有個聖誕禮送給你。」

夏之雋有點玩味的看，「對了？這麼隨意？你的禮是路上撿的嗎？」

「……才不是。」顧思憶輕哼。

夏之雋輕輕了的臉頰，「是的話也沒關係，你就算路上撿片樹葉給我，我也能當個寶貝。」

「……」顧思憶心裡滋滋的，上反駁道，「那不可能嘛。」

「這裡人太多了，我們去那邊。」顧思憶帶夏之雋走到墻邊，這邊相對沒那麼擁，方便拿禮。

從上背的小包裡拿出一個緻的禮盒，遞給夏之雋。

夏之雋角噙著淡淡的笑，接過來，打開看。

禮盒裡是一條紅的芙尼男士編織手鏈。

他笑容收了收，問，「這個不便宜吧？」

「還好啦……」

「這個牌子的手鏈，怎麼也得幾千，你哪來的錢？」他看著，眼神裡帶著一淡淡的。

「我自己賺的錢啊！」顧思憶拍著口道，分外理直氣壯，「我之前給雜志投稿，有個短篇過稿了，發的稿費！」

「你還寫文章？」夏之雋挑了挑眉，頗有些意外。

「期中考試我作文分高的，還有初中時候看很多雜志和小說，我就想投稿試試……」

其實還是被夏之雋刺激了，期中考試前兩人出去補習，想請他吃飯都被他以不要花父母錢爲由拒絕了。就絞盡腦的想，該怎麼才能賺點外快。

像夏之雋那樣寫代碼是不可能的，就是一個電腦白癡，做網路兼職太浪費時間，爸媽知道會打死，想來想去靈機一決定給雜志寫稿。沒想到還真實現了人生第一桶金，雖然錢不多，特別滿足，拿到稿費後第一件事就是計劃著給夏之雋買聖誕禮。再留些錢帶朋友們出去一頓。

然後……稿費三千七，手鏈三千七，花的一錢都不剩。

跟朋友們一頓什麼的……等下次吧。

「好看嗎？」滿眼希冀的看他。

一次花掉全部自有資産，居然一點都不心疼，就想聽他說一聲好看。

夏之雋目直直的凝視著，低聲說：「沒有你好看。」

「……」顧思憶臉一紅，嗔道，「跟你說正經的啦……喜不喜歡嘛……」

夏之雋欣賞著俏的模樣，正要說話，人群中突然起了。

隨著幾個頂級流量登場，一群年輕人蜂擁上前，場面突然失控。在這肩踵的大環境裡，最怕發生踩踏事件。人群不斷移，有人往前涌，有人想逃開，原本喜慶歡快的年演出了驚不斷的混現場。

越來越多的人從他們邊涌過，夏之雋快速道：「現在不要，靠墻站好。」

顧思憶點頭。知道這會兒貿然想逃，萬一被人倒下就完蛋了。

夏之雋圈著，小臂靠在兩側的墻上，用替撐起一個閉環空間。

人群從他側來回過，有嚷嚷的有扛著相機拿著這樣那樣的東西，撞在他上。

顧思憶突然抬起手，將他抱住。

「放下！」夏之雋沉聲道。

顧思憶不吭聲，雙臂牢牢抱著他。

「顧思憶，放下！」夏之雋又一次道，眼裡現出沉的怒意，聲音都帶了戾氣。

「我就不放！要放你先放啊！你不是也護著我嗎！」顧思憶也倔。

夏之雋頭一次會到對無可奈何的覺。他的雙臂都撐在墻上，以防被人撞到，他本沒辦法騰出手去拉下的手臂。爲什麼就不能乖乖待在安全的環境裡？

另一邊，陸嘉燁和鄭培培在靠近VIP區的地方，他們沒有進去，就站在外圍最靠近核心的地方。他們這邊被波及的更慘，一群瘋狂的追星族衝破圍欄，人群東倒西歪。

陸嘉燁當機立斷踢翻前的圍欄，護著鄭培培往前走，不然就會被後面往前涌的人撞倒。

「我們去後臺。」他拉著說。

正走著，一個保安跑過來，推搡鄭培培，「退開！出去！」

陸嘉燁把鄭培培往懷裡摟，猛地推了下那個保安，怒喝：「草你媽，再給老子試試！」

那保安還沒陸嘉燁高，氣勢更是差了一大截，他著脖子道：「這裡不能進來！」

陸嘉燁橫眉冷對：「滾！安琛是老子的拜把兄弟！我找他！」

剛才他說帶鄭培培進VIP區就是想著聯繫他走個後門，誰知道他出來工作的時候都沒帶私人手機，聯繫不上。

正被警衛人員護送著往後臺退去的明星安琛，聽到陸嘉燁那炸裂的嗓子，扭頭一看，忙道：「那是我朋友，把他們接過來！」

他是好不容易才認識陸家的人，想跟陸家小公子好好搞關係。

有工作人員來接人，陸嘉燁立馬臉上有了，對鄭培培說：「我就說吧，我跟安琛是哥們。」

鄭培培難得沒有駡他傻，哼笑一聲。

現場警車鳴笛，不斷疏散人流。

還好，這一場被快速平息。

夏之雋和鄭培培這邊，人變了，在警員開道下，大家有序離去。

夏之雋牽著顧思憶的手一直往前走，直到走到商場裡才停下。

兩人坐在休息區，夏之雋拉起顧思憶的袖，看的手臂有沒有撞傷。

當看到一片淤青時，眼神都變了……

顧思憶低聲道：「就是有個人不知道什麼東西，撞了下，沒大事啦……」

「本來不用傷的，你爲什麼不聽話？」夏之雋沉聲問，臉到現在還不好看。

「那我就要眼睜睜看你給我做人盾牌嗎？」反駁他，眼眶有點紅。

「你是孩子，這麼弱，能做什麼？」他再次質問。

「……」顧思憶別過臉，咬住。

第一次被夏之雋這麼著臉訓斥，整個人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