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十三章

育老師大聲喊︰「接下來換一換，男生躺下，生按，準備。」

安靜聞言，手撐著地面，站了起來，拍拍服的灰塵，然後蹲下。

陳述歪歪頭，鬆鬆筋骨，他坐下，碩長的雙大咧咧的到面前。

安靜看著面前黑的球鞋，猶猶豫豫的出手，學著他剛才那樣，雙手按住鞋面，兩隻手有些困難的罩住。

宋斯在隔壁喊他︰「阿述。」

陳述雙手朝後撐在地上，懶洋洋的應了一聲。

「怎麼？」

「比不比？」宋斯眼神亮晶晶，興致的挑釁他。

周齊許嘉業兩人紛紛起哄。

陳述哂笑，慢吞吞的瞥他，挑眉︰「你比得過？」

他語氣低沉帶著囂張自信。

宋斯切了一聲，不服氣道︰「來啊，不比怎麼知道。」

周齊忍著笑，忙勸︰「別，兄弟，咱還是算了，到時候別輸得家都不認識。」

「滾你的。」

安靜雙手按著，有些累，換了個姿勢，又抬頭瞅了眼老師，怎麼還不開始啊。

「安靜。」

安靜微怔，瞥向聲音發源。

這好像是他第一次喊名字，低沉清冽的嗓音有別樣的覺。

陳述偏頭點了點，淡道︰「用膝蓋著我。」

安靜低頭，遲疑的撤開雙手，用膝蓋著他黑的球鞋。

「這樣？」做完後，反問他。

陳述點頭，話裡帶著笑︰「嗯，我怕你按不住我。」

安靜角扯了扯。

這人是不是把想的太弱了一點。不過這個姿勢解放了雙手，還蠻輕鬆的。

在育老師說預備的那刻，他朝後躺下，雙眸瞬間變得有些認真，寬大的校服勾勒出勁瘦的腰。

口哨聲伴隨著開始。

陳述做第一下的時候，安靜沒留神膝蓋都差點不住他。

忙把重心放到下，心裡快速的數著。

怎麼這人力氣這麼大啊。

陳述起的頻率快到看不清他的面容，只有黑頭髮一甩一甩。而且他的作極其標準，乾淨利落的四十五度角。

再次覺兩人要撞到的瞬間，安靜腦袋不自在的往後仰了仰，拉開距離。

口哨聲響，一分鐘結束。

安靜忙站了起來，報分數︰「七十五個。」

陳述坐了會兒，口氣，他撥了撥頭髮，不在意的點點頭。

等夏季統計完分數。

育老師再次召集同學，頂著一堆期待炙熱的視線，他緩緩開口︰「接下去的時間同學們自由活。」

「夏季，你找個人一起去搬育材。」

同學們聞言紛紛尖起哄，仿佛撒了韁的野馬般沸騰，氣氛異常熱烈。

育老師見同學們這樣歡呼，忙屏笑臉，狀嚴肅道︰「玩歸玩，不許傷，聽到了沒有。」

幾個男生的齊聲大喊是。

老師走後，同學散開，男生們紛紛打起了籃球，部分生也揮起了羽球拍。

尤妮一行人躲在一邊討論著化妝品。

安靜一開始抱著膝蓋，坐在樹蔭底下，看著郭和楊琪打著羽球，一來一往，不有些心難耐。

「姐，打麼？」轉頭問安。

安長細腰的同樣坐在樹蔭底下，不同的是，耳朵裡帶著耳機，神專注，肯定又是在聽英語聽力。

安搖頭，了腳，目瞥了眼天氣︰「太熱了，不打。」

安靜嗯了聲，又轉向另一邊。

「紀沅，玩麼？」

紀沅抱著胳膊原本在看著什麼，被安靜打斷，思考了會兒，點頭。

安靜笑了笑，起去匡裡取了兩把羽球拍，遞了一把給，又拿了顆羽球，兩人走到空曠些的地方，擺好姿勢。

其實這些運平常不怎麼玩，所以也不太練，只是今天興起而已。

打了一會兒，安靜詫異，沒想到紀沅那麼會玩，完全看不出來，反倒是自己要嘛就是接不住，要嘛接住了但打不回去。

安靜玩的有些累，但還是蠻有意思的。

啊。

安靜輕呼。

紀沅突然發來一個高球，跳起來揮拍，但沒接到，球按著線路，掉在後某。

安靜了口氣，示意紀沅等會兒，即轉頭朝後跑去。

跑到一半，怔住，腳步微停。

羽球掉落在...戴黑帽子高的男生面前。

陳述倒是沒打籃球。

他姿態散漫的坐在籃球架下，雙手朝後撐在地面，神懶怠的看著打籃球的幾人，時不時的指揮著幾句。

他似乎不怕籃球會砸到他，眼皮都沒掀，氣定神閒，周邊都是七八糟的服，水瓶，psp，打火機。

忽然一隻羽球從天而降，輕飄飄掉落在他眼前。

他微楞，看了會兒，手，不急不緩的撿起來，抬眸，不遠站著位縴弱的生。

安靜走到離他有些距離的地方，平復了會兒氣息。

指了指他手中的羽球，輕聲道︰「我的。」

安靜希他把羽球扔過來，怯怯的瞄了眼籃球架那邊，怕有人會砸到。

在打羽球啊，是該好好運運。

陳述角噙著抹若有似無的笑，垂眸把玩了會兒手中羽球，片刻，雙眼朝瘦的生睇去。

散漫道︰「過來拿啊。」

他語氣沉沉的，慢慢的，仔細聽，還泛著些許笑意。

安靜抿，臉頰鼓了鼓，但沒說什麼。

慢吞吞的磨蹭到他面前，盡量遠離籃球架。

陳述這會兒才意識到貌似很怕籃球，他漫不經心的瞥了眼正揮汗如雨打籃球的幾人。

低聲淡道︰「放心，他們砸不到你。」

安靜抿，輕點頭，出手，向他攤出掌心。

細聲道︰「羽球。」

眼前晃著縴細白的掌心，陳述瞥了眼，沒給。

他眼皮一掀，好整以暇的著。

安靜本來視線聚焦在羽球上，見他遲遲沒有作，抬眸，微怔，視線不偏不倚的撞上他。

他鴨舌帽遮擋下的雙眸很好看，漆黑如墨，沉靜如譚，此刻正一不注視著。

一手撐在地面，一手悠哉悠哉的拋著羽球。

甚是悠閒。

怎麼不給呢。

安靜終於有些急，瑩白的臉上變了表，眉頭擰著，紀沅還在後面等著呢，手不穩的縷了一頭髮到耳後，傾想搶羽球。

還沒等作，陳述率先垂眸，募地勾起角，低啞的笑出聲，很愉悅的樣子，清雋俊逸，眼裡著。

安靜不明所以。

笑什麼？

他笑夠後，攤開手，低聲道︰

「喏，給你，別急。」

安靜垂眸，一顆羽球赫然在他手心綻放，他最後的兩個字似呢喃般，帶點著輕哄，浮上耳尖。

一陣煦風吹過，溫熱隨之而來。

安靜心了，慢半拍的接過羽球。

胡的朝他點點頭，旋即轉，還沒等走遠。

倏地，側面迎來一陣風，伴有宋斯倉促的聲。

還來不及反應，瞬間有隻溫熱寬大的手堅定的握住了手腕，帶著轉，一個拔清雋的影擋在了面前。

陳述把籃球重重的拍了回去，隨即蹙眉，語氣不善︰「找死呢？」

宋斯接過籃球，打了個手勢，在遠喊道︰「對不住啊對不住，妹妹，沒事吧？」

安靜猝不及防的被拉了一把，還沒緩過神來。

心口砰跳，恍惚的下意識搖頭，吶吶道︰「沒事。」

陳述回頭，上上下下打量著，見沒被籃球踫到，這才安心放手。

安靜抿，認真的看著他。

聲道︰「謝謝你。」

說完也不等他反應，轉小跑回去。

陳述瞇起眼睛，凝著背影，角微勾。

半響，手從兜裡不疾不徐的掏出一枚薄荷糖，拆開包裝紙，送進裡。

隨即，一滅頂的清涼直奔神經，瞬間舒爽。

宋斯大大咧咧的把球傳給周齊，周齊心不在焉的沒接到，他不滿，「喂，你還打不打啦。」

周齊搖頭下場，用校服下擺了額頭上的汗。

「累了，歇會兒。」

「靠，你這人。」

周齊走到陳述邊，搭著他的肩膀。

神促狹的打趣他，似乎意有所指︰「哎，味道怎麼樣，給我來一顆唄。」

陳述懶洋洋的瞥他一眼，不聲。

說真的，周齊還從來沒見過陳述對一個生這麼特別過。以前他對別的生幾乎都是一個樣，冷冷淡淡的，特別沒耐心。

剛剛那場景讓他看了個正著。

嘖嘖，這安靜平時不聲不吭的還厲害啊。

這會兒，兩人正看著籃球場上許嘉業宋斯奔跑搶斷的影，耳邊是他們凌的腳步聲。

周齊鬆鬆的勾著陳述的肩膀，問︰

「這是看上眼了？」

陳述雙手閒閒的兜，視線著遠方。

他沒說話，都沒，好似沒聽見周齊的聲音。

須臾，他偏偏頭，舌尖頂了頂薄荷糖，薄淡道︰

「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