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每天給我打電話嗎?
顧正則言出必踐,第二天真的帶顧蔻去買螃蟹。島上沒有人煙,顧正則開了快艇去鄰島,海風吹得人臉上粘粘膩膩的,都是細鹽和沙礫,還被曬得發燙,顧蔻捂著臉說:「你不要看我了,一定很醜。」
顧正則滿不在乎,把拉上碼頭,扣在懷裡親了一口,然後拉著的手去海鮮市場。
其實這是當地人批發海鮮的地方,東西擺得幷不像紀錄片裡那樣井井有條,有些東西粘糊糊溜溜地在地上來去,顧蔻捂著眼睛繞著走,好在顧正則殺伐決斷,很快就買了一隻大螃蟹,又問:「想吃什麼?」
顧蔻像所有選擇恐懼癥一樣,想了半天,「隨便吧……」
顧正則挑出幾樣,也不砍價,速戰速決,原路返回,趁著食材最新鮮的時候下鍋烹調。他照樣是看著菜譜做菜,不過做海鮮總沒什麼難度,又不用切也不用剁,一桌子菜做得像模像樣,顧蔻跟在他後面瞎轉,遂自薦:「我也會做菜的。」
顧正則讓做,結果用不慣這裡的火,把一盤魷魚燒糊了。有些氣惱,「你不要不相信,我真的會做飯。」
只是沒有用武之地,一共也沒有幾次下廚的機會,全都搞砸了。
顧正則把黑乎乎的魷魚放進裡,面無表地說:「是會的。」
顧蔻悶頭就吃,等他吃完,端盤子去洗碗。說是洗碗,其實也只是把杯盤放進洗碗機裡,然後靠在墻上發呆。
結婚碧想像得要輕易,也可能是因爲顧正則把那些不輕鬆的部分都摘掉了,只剩下甜甜的部分。像不會跳舞的小孩子,閉著眼睛踩在他腳上,擺隨著他的舞步旋轉,就這樣也很快樂。
其實從他們在一起到結婚的時間才不到一個月。顧蔻從小都是個乖小孩,從來沒有這樣出格衝過,自己回頭一想,也覺得有點太倉促了,但是當時顧正則拿著戒指一跪下,就覺得腦子裡仿佛一火燒上來,什麼都顧不得,抓心撓肝地想答應他。
知道自己做得莽撞冒失不理智,其實到現在都沒有非常瞭解顧正則的生活。但在那一個瞬間、這一個瞬間,是真的喜歡他、真的想嫁給他的。
沒有背叛自己。顧蔻的人生信條只有這一條而已。
切了幾隻小菠蘿端出去,顧正則不在別墅裡,又端著菠蘿找出去,結果迎面撞上了島上的第三個人——顧正則坐在門外的咖啡桌邊,盛予明西裝革履地坐在他對面,看見了,就笑著站起來,出一隻手,「嫂子。」
顧蔻沒想到他會來,更沒想到會有人「嫂子」,一時間端著盤子手忙腳。顧正則「嘖」了一聲,「別欺負。」
顧總發話,盛予明就把手收回去了,微笑著看著顧正則拉著顧蔻的手腕讓坐在自己邊。顧正則遞給一杯咖啡,又把方糖碟子遞給,繼續跟盛予明談事,「怎麼樣了?」
他不避諱顧蔻,盛予明也就不避諱,直接說:「張繁宇的帳做得很好,看不出什麼。」
盛予明做事的手段碧顧正則也有過之而無不及,幾天的時間足夠他把怡金翻空殼,如果沒有結果,他也不會來這一趟。顧正則磕了煙灰,示意他繼續說。盛予明笑了笑,說:「空殼翻也是有蛛馬跡的,流進流出都有記錄,名目上沒有紕,但怡金怎麼可能一年不到就做大這樣?從外部查就是了。」
顧蔻都聽明白了,這是說張繁宇的生意裡有不正當的資金來源,也許是從海外中轉的國資本,大概他就是爲了這個才到出差。但連顧蔻都知道,怡金也是顧氏名下的企業,顧氏的確有張繁宇一份,上次火鍋店的事之後,張繁宇跟顧正則是名正言順地在合作的。顧蔻很忐忑地問:「你要幹什麼啊?」
顧正則發了一封郵件,示意盛予明查看,然後告訴:「讓滾出去。」
他可以按兵不,但一旦手就要一擊必中。當年他放走了張程佑,現在不打算再讓張繁宇翻。
以顧蔻得可憐的商業知識判斷,顧正則做這種事應該是輕車路,何況他一向做任何事都是大贏家。但不知道爲什麼,在這件事上總有一點莫名的擔心,所以月結束的時候,抱著顧正則的腰不肯撒手,「顧先生,你會每天給我打電話嗎?」
私人飛機上的空乘小姐走過來送果,顧蔻連忙鬆開手坐好,清清嗓子,嚴肅地跟顧正則說:「我馬上要去山裡錄綜藝了,你要好好工作,不要總是兇劉助理了。也要注意保暖,天很冷的,別喝冰式了……」
空乘小姐放下果一轉,顧正則就摘下藍眼鏡,把的下勾起來吻了一通,「你辭職吧,別去了。」
飛機上很暖和,顧蔻的臉撲撲的,大眼睛亮閃閃,「那我要幹什麼啊?」
顧正則說:「做顧太太還不夠你忙的?」
顧蔻知道他嫌自己囉嗦,就「哼」的一聲閉了。
進組的時間卡得很,顧正則直接送去拍攝地所在的m市。飛機一落地,顧蔻就被來接機的王詩佳劈頭蓋臉地駡了一頓,「你有沒有塗防曬?怎麼曬黑了這麼多?還有這個頭髮,要怎麼上鏡?顧先生都不管你的嗎?你是小學生嗎?算了,先去做護理,我人給你預約。」
王詩佳在工作上六親不認,顧蔻只顧得上急急忙忙地衝顧正則揮了揮手,就被王詩佳拖上了車。在車窗裡朝後看,看見顧正則也衝揮了一下手。殺伐決斷的顧總從來不會這麼粘粘糊糊,旁邊的劉助理一臉天塌了的表,就像不認識顧正則一樣。
王詩佳說:「不就是跟男朋友說個再見,你怎麼眼淚汪汪的?」
以王詩佳的角度來看,那個面癱金主了顧蔻的男朋友的事都太不可思議,還不知道顧正則已經不是的男朋友了。
顧蔻把頭往膝蓋裡一埋——歌裡唱得好,「還沒離別就開始想念」,現在真的想辭職做顧太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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