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瞳最是了解白玄的個了。
某種程度來說,白玄絕對是最最口是心非的那一個。
他上說馬馬虎虎,其實心底深,應當是認同了簡之舟的。
而白玄沉默了一會兒,他似乎是在思索著什麼,隔了好一會兒,白玄方才輕聲說道。
「其實很多人未必能夠比他做得好。」
「當然,有許多人的天賦,遠在簡之舟之上——但是這些人的天賦遠在他之上,但是這些人上卻缺最重要的一點。」
赤瞳其實沒有想得那麼深那麼遠,聽見白玄這麼說,赤瞳撓了撓頭,猶豫再三,還是忍不住地開口問道。
「誒?」
「缺什麼最重要的東西?」
這才是赤瞳好奇並且想要知道的事。
白玄看著赤瞳並沒有說話,而赤瞳跟在白玄後,卻有點著急了,他連續幾步邁上前去,連語氣都變得焦急難安起來,他跟在白玄後,忍不住地追問道。
「你說呀?」
「那些人上所缺的,最重要的一點到底會是什麼?」
「我是真的想要知道!」
白玄聽見赤瞳一直在追問,白玄的睫羽輕輕地一二,然後他開口說道。
「他們缺一顆赤子之心。」
……
而簡之舟握著書卷,他看著上頭浩浩的文字,看得極為神。這些文字,其實比起那些晦的典籍來說,要通俗許多,看上去,有些像是下界的啟蒙教材,但是簡之舟注視著那些文字,卻能夠做到看得神。
他看著那些文字,專註到了極致,毫不分心。
那些文字,每個字,都彷彿被他讀到了極致,讀到了心底深去。簡之舟的指尖淺淺地而過,每個字,在他心頭,都清晰無比,在他腦海之中盤旋著,甚至到了可以大放明的地步,他的指端淺淺著這些文字,然後耳畔突然傳來了一個老者的聲音。
「我突然聽見耳畔好似響起了晨鐘鼓聲,我就想,是不是你發現了什麼極其了不得的東西!」
這老者的聲音,似是帶了幾分淡淡笑意。
簡之舟仰起頭來。
這老者看向他。
「你註定是能夠走出你自己的道的。」
對於這一點,哪怕是簡之舟自己,都從不曾懷疑過。簡之舟點了點頭,他說道。
「算是,略有所得吧。」
他這樣說,那老者卻是略微一怔,隨即這老者立刻笑了起來。
他忍不住地開口說道。
「略有所得?」
「你倒是會說。略有所得啊……這淺淺的四個字,包含了多的重量。而且——這可不是略有所得那般簡單吧?」
這老者看著對面的簡之舟,他指向簡之舟眼前的書卷上頭的文字,他開口問道。
「這從何而來?」
而面對這樣的問題,簡之舟則是對答如流,甚至連哪怕一一毫的猶豫都沒有。他直接告訴這老者,他開口說道。
「從心而來。」
他出手,指向自己的心口。他說道。
「天地無窮盡。宇宙無極限。天地洪荒,宇宙之極,不可窺探。神界在眾界之上——我知道,在神界之中,我絕不算天賦最強大的那一個,比我強大者,數不勝數。千萬年,有人就神王之位,有人化作白骨。有人困在島上苦思冥想,想要找尋一條突破之路,而有人直接拾階而上,有人前往茫茫神域——」
「有人前進,有人暫時落後。有人見到大海,想要為海域之主,有人坐擁山川河流——」
「天地之間,萬事萬,難以言說,各有命數。」
這老者聽見簡之舟這般說,他認認真真地聽著簡之舟的話語,聽見他說到這裡,他頓了頓,然後他開口問道。
「那你呢?」
他抬眸看向對面這青年。
這青年低頭注視著自己的懷中的書簡。
神界多得是神簡。
甚至意念一,千萬典籍,自然而然湧來。
神鯨島上存在的典籍。
其實也不能夠窮盡神界的無窮無盡的典籍。而這青年深吸一口氣,他淡淡地出手,指向對面的書簡,然後這青年極為冷靜地開口說道。
「我自然有我的道。」
未來不可知。
但是知道茫茫眾生,各有所苦,各有所得,已經不虧。
他看向眼前的老者。
他說道。
「我想做心明的愚笨者。」
「不求歌頌萬方。我心明。」
他這句話,說得擲地有聲。
簡之舟是個極聰明的人,若是棋盤之中,他毫無疑問是執掌一切的棋手。但是如今,他卻能夠做到真正放下,重新回歸到迷迷茫茫跌跌撞撞向前探索的一個愚笨者的位子——
在神界。
他反而做的是最笨的事。
他沒有嘗試接神界不同的勢力,沒有嘗試了解神界更多,沒有同那些強大的佔據一方的神王打道的打算,他反而專心地停留在神鯨島之上,專心致志的苦修——這樣的做法,顯得笨拙,但是卻有效。
他被神界意志排斥。
那麼他就一點點,頂著巨大的力,尋求突破的道路。
他並不知道,神界到底有多強大的神王。
他也不去思考,該如何最大程度地利用這裡可以利用的一切資源,他回歸到修鍊本源的初衷上來,但是恰恰是如此,補齊了簡之舟最為薄弱的那一環。
這老者走過來,凝著他手中的書卷,這老者似是在一瞬間發出了由衷的慨聲,片刻之後,這老者抬起頭來,他盯著簡之舟的眼睛,簡之舟聽見這老者開口說道。
「你寫的東西,可以被我帶……神鯨島藏典籍之的麼?」
他看向簡之舟,然後笑瞇瞇地說道。
「這可不是強迫的。若是你不願意的話,也是可以的。」
這老者的眼睛深,彷彿都有明亮的彩,他看著簡之舟,眼中的笑意和,而簡之舟猶豫了一瞬,他輕聲說道。
「可以。」
「這本就不是屬於我的私藏。」
他頓了頓,思忖片刻,補充道。
「但是這只是一些煉心之法——何況我如今境界在神界也不算高,應當無人會在乎吧?」
這老者笑起來。
「那可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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