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國公淡淡道：“你又不是不知道，皇上爲著蕙妃之事，重新勾起了新仇舊恨，如今視怡妃母子爲眼中釘中刺，更曾幾次當庭斥罵當年五皇兄口中無德，若是一時心裡過不去，說不定會爲了五皇兄之事遷怒韋國公府，再次向韋國公府發難，這等關口，怎好爲了阿芫去皇上面前求？流放一次，咱們韋國公府已經元氣大傷，再來一次，說不定就是滅頂之災。”

德榮如何不知道丈夫對當年之事心有餘悸，最怕的是韋國公府百年基業葬送在他手裡，讓丈夫爲了兒去犯家族利益，基本不可能。

可仍舊不甘心，哭道：“那母子三人那般膽大妄爲，連謀逆的事都敢犯，咱們阿芫不過是嫁予吳王爲妻，從頭到尾不曾參與，何其無辜，憑什麼讓爲了們母子所犯之罪過。皇兄也不是那等不講道理之事，若我去求求，說不定就肯放過阿芫了。”

韋國公聽得面鐵青，看著妻子，厲聲道：“阿芫無辜？非著我跟你說明白才行？不說別的，當日咱們一家四口被怡妃捉住，用來要挾二郎歸順時，阿芫在哪？“

德榮一愣，忘了拭淚，道：“國公爺這話什麼意思？”

韋國公齒冷道：“我也是事後才知道，阿芫當日便躲在怡妃的一隊親衛兵護著的馬車上，明知道怡妃會利用我們來要挾你二哥，事前不曾給我們通風報信，事後不曾出來替我們求過，當時怡妃威脅你二哥要將我碎萬段時，躲在馬車裡，連面都不，可見這孩子何其涼薄無，你竟然還在維護？”

德榮聲道：“不，不會的，阿芫絕不會這樣，這當中一定有誤會。”

韋國公冷哼一聲道：“當時折衝都尉府投降時，阿芫所在的馬車恰好在其中，第一個被林軍被繳獲，好端端從車上下來，可能做得了假？哼，我倒是知道這孩子打的什麼主意，知道自己已經嫁給吳王了，只能一條道走到黑，怡妃要造反，二話不說便跟著婆母造反。這孩子由來自私，跟自己的安生比起來，咱們這些人的家命乃至二哥的死活，算得什麼？虧得二郎寧死不肯歸順怡妃，否則咱們韋國公府早已論了造反之罪，落得個滿門抄斬的下場了。”

德榮面難看至極，尤道：“說不定也是被怡妃所迫，怪不得。”

“怡妃所迫？”韋國公道，“當時長安大，吳王不在府中，不說來韋國公府找咱們，反第一時間去找婆母，後來親眼目睹咱們如何被怡妃折辱，跟咱們相隔不遠，卻自管躲在馬車上，坐觀其，想想該是何等冷的心腸。最讓人心寒的是，你不見當時怡妃勸二郎的話，句句意有所指，若不是阿芫提前知會過怡妃二郎的肋，告訴怡妃如何勸才能讓二哥歸順，怎會每一句都正中二郎的心事？我當時聽得心驚膽戰，唯恐二郎犯糊塗，幸虧這孩子還算明事理，沒爲了一己私慾棄咱們國公府百年基業於不顧。”

德榮聽得手腳冰涼，脣一張一合，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韋國公寒聲道：“我勸你別再爲這孩子四奔走，也別再想方設法去大理寺看，這孩子跟婆母一樣，心裡頭只有自己，沒有旁人，本不值當咱們爲搭上一家子的家命，大郎尚未娶妻，二郎纔剛從玉門關九生一生回來。你且想仔細了，你不只有這一個兒，莫再犯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