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夕菀最清楚自己隻是撞了一下頭,雖然流了點,但是本不像外麵傳的那樣嚴重。不知道外麵的傳言是以訛傳訛,還是晏晉丘有意讓這種傳言傳出去,所以乾脆很配合的臥床休息,悶了就讓府裡養的歌姬給自己唱曲兒,煩了就讓府裡養的雜耍藝人給自己變戲法,想儘辦法讓自己在床上躺著的日子過得更舒適。
“郡王妃,醫來給您換藥,”白夏從外麵走進來,扶著華夕菀坐起,在後背墊好枕。
華夕菀讓變戲法的藝人退下,“請進來。”
醫等到屋的丫鬟給自己打簾子後,才邁著步子走進去。是專門負責醫治外傷的,雖然在太醫院待了好幾年,但從未來過顯郡王府。今日見顯郡王府五步一畫,十步一景,總算相信父輩說的那些話,先帝爺是真的很疼原來的顯親王。
顯郡王妃的屋子裡擺設十分雅緻,偏又不會讓人覺得失了世家厚重,可見佈置屋子的人十分用心,對屋子的主人也更加上心。
“在下見過顯郡王妃,”醫見床上躺著一個素人,知道這位就是備顯郡王喜的顯郡王妃,上前一個福,“在下院正之命,來給郡王妃您換藥。”
“有勞大人了。”床上的人聲音十分輕,帶著一勾人攝魄的味道,醫為人都覺得心頭麻,忍不住想多看床上之人幾眼。雖是太醫院醫,但隻是個八品職位,很多世家之人瞧不上人行醫,言行間多有輕視,如同顯郡王妃這般真心實意客氣者,著實不多。
“郡王妃請彆,可能剛開始有點疼,”醫走上前,小心揭開之前弄好的紗布,見傷口冇有紅腫化膿,便鬆了口氣,用棉花蘸著藥酒洗去傷口周圍的藥膏,輕聲道:“郡王妃您的傷口恢複得很好,近幾日注意讓屋通風,萬不可熱著悶著,更不能沾水。”
洗傷口時,醫變得更加小心翼翼,但是心裡清楚,不管怎麼小心,都是會疼的。但是好在顯郡王妃冇有因此責罰,甚至連一聲輕哼都冇有,等藥換好後,醫鬆了一口氣:“郡王妃,藥已經換好了。”
華夕菀再次道謝,讓白夏親自送醫出門。醫在太醫院地位並不如男人,加之很多人覺得人的醫一定比不上男人,所以對醫的信任度並不高,就連那些世家子也同樣帶著這樣的看法。
不過在華夕菀看來,剛纔那個醫理傷口的手法很練,行事說話也很落落大方。都是人,倒是有意想給幾分麵。
醫被白夏親自送出門,又由顯郡王府的馬車送回太醫院,惹得不同事羨慕,竟是得了顯郡王妃的親眼。
醫剛送走不久,皇後孃孃的賞賜就下來了了,宣旨的太監是皇後宮裡的總管,對晏晉丘也十分的客氣,姿態放得格外低。
“不知郡王妃傷勢如何,皇後孃娘十分關心郡王妃,所以特讓小的來詢問一二,”趙東見顯郡王麵上喜怒難辨,就知道之事隻怕不能善了,“皇後聽聞郡王妃傷後,就一直寢食難安,若不是無法隨意出宮,早就來親自探郡王妃了。”
“子如何擔得皇後孃娘如此關心,”晏晉丘麵上終於出現了一笑意,隻是這個笑容顯得有些冷,“子運氣好,雖然傷著了頭部,但是幸而冇有出大事。”
趙東聞言立刻陪笑道:“郡王妃定是有福氣的人,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晏晉丘拇指挲著茶杯似笑非笑道:“可不是老天保佑麼。”他慢悠悠喝了一口茶,“還請公公呈報皇後孃娘,子現在傷勢未愈,無法親自叩謝恩,請皇後孃娘多包涵。”
“不敢,不敢,小的一定把話帶到。”趙東乾笑著行了禮,覺自己實在不敢再待下去了,顯郡王現在的氣勢太足,他他雖然是皇後宮裡的總管,可是在這位爺麵前,還真算不上什麼人。
等趙東帶著幾個小太監離開,晏晉丘輕挑眉角,招來木通道:“把賞賜單子遞給郡王妃過目,東西就不要送到郡王妃那了,但凡郡王妃有什麼缺的,直接到我庫裡取,這些東西……”他視線掃過皇後賞下來的,“找個庫房放著吧。”
“是,”木通看了眼這些賞賜,都是難得的好東西,隻是皇後孃家人做事不地道,再多的東西也抵不上讓郡王妃傷的事,就國舅爺那態度,也難怪郡王爺看不眼了。
方家幾輩子的聰明勁兒都給了皇後,剩下的都是些上不了檯麵的玩意兒。這也難怪太子是那副樣子,看來都隨了方家。
很快木通就把單子呈到了華夕菀麵前,華夕菀掃了一遍後就把單子放到了一邊:“多謝皇後孃娘恩。”
木通垂頭不語。
“郡王爺這兩日常常在府裡陪著我,可耽擱了外麵的事?”華夕菀正喝完藥,所以在丫鬟的伺候下漱口,弄完後用手絹著角道,“你去告訴郡王爺,我冇有大礙,萬不可耽擱他的正事。”可不想等到以後,晏晉丘有事冇有事唸叨“當初若不是因為你xxx,我就xxx之類”的話,擔心自己到時會下鞋子拍到這位臉上。
“請郡王妃放心,”木通冇有回答外麵有冇有什麼事,隻是道,“郡王爺十分擔心您的傷口,隻要您好了,郡王爺便冇有什麼大事了。”
難怪晏晉丘喜歡用木通這樣的奴才,這口才還真不錯,笑了笑:“好了,你隻管幫著你們家主子說好聽的話來唬我,這兩日天氣有些悶熱,你們伺候的人仔細彆讓郡王爺熱著。”
“小的記下了。”等木通出了主院,才覺得鬆了一口氣,不知道為什麼,明明郡王妃格十分溫和,他就是不敢有半點不敬。
也許是……郡王妃踹飛凳子以及踹斷假山的英姿實在太過震撼,所以讓他忍不住從心深折服了?
木通終於明白了拳頭纔是道理這句話的真理,可喜可賀。
趙東回到宮裡冇一會兒,就聽到皇後宣他去回話,當下也不敢遲疑,忙到了皇後跟前。
“郡王妃傷勢如何了?”皇後神毫無異樣,但是趙東卻察覺到皇後對此事十分看重,於是就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小的到顯郡王府上時,正好看到太醫院的醫給郡王妃換藥出來,就裝作無意打聽了一句,說是傷得不算輕。”趙東覺得這話實在太過籠統,不過他也隻好原話轉述,“小的進府後,並冇有見到郡王妃,據說在臥床休息。顯郡王在府中,小的見他神鬱鬱,所以也不敢多待,便出來了。”他又把自己與顯郡王的談經過跟皇後說了一遍,說到最後,他自己都覺得,顯郡王妃這次可能傷得不算太輕。
皇後聽完他的回稟後,眉頭輕皺,隨即歎口氣道:“朝上可有什麼訊息傳來?”
“小的隻聽說已經有人在朝上參國舅爺在京城裡縱馬傷人,隻是事究竟如何,還要等陛下決斷。”
皇後麵更加難看了,本來因為之前太子的事,皇上對已經有些不滿了,如今的孃家又不爭氣,鬨出這種事,拿什麼去求皇上開恩。
趙東見皇後孃娘不說話,便也老老實實的站著。
“你先下去吧,”皇後歎息一聲,擺手讓趙東退下,隻覺得愁緒滿腹。兒子不爭氣,孃家不爭氣,若不是皇上膝下隻有太子一人,隻怕這後宮之中早無的立之。
“皇後孃娘,皇上來了。”一個宮匆匆進來報道,皇後還冇有來得及反應就見啟隆帝匆匆從外麵大步行來。
“你們都出去,”皇帝雖然麵不對,但也知道不能當著皇後跟前伺候的人發作,等這些人都退下後,皇帝才怒斥道:“你看看你家裡人做的這是什麼事,如今京城不世家都在參你孃家行事張狂,你讓朕怎麼幫你們掩下來?!”
“皇上,是妾無能,冇有管好孃家之人,”皇後知道此時不能與皇上頂,便首先示弱道,“如今顯郡王妃手上,妾也十分擔憂……”
“你當他隻傷到了顯郡王妃嗎?”啟隆帝麵冷淡道,“整個京城多人盯著你們家做派行事,你不為自己想,也替太子想想吧,難道讓天下人都知道太子有這樣一個舅家嗎?”
太子如今名聲已是不堪,若是方家在鬨出什麼事來,那真是雪上加霜,無可挽回了。
皇後聽到這話,神一怔,頓時說不出話來。該怨自己孃家不為自己著想,還是怨自己的兒子不爭氣?還是怨自己冇有教好太子,冇有管好孃家人?
良久後,皇後朝啟隆帝深深一個福:“妾知錯,隻求皇上費心,不要讓孃家之事影響到太子。”
啟隆帝哼了一聲,甩袖便走,心裡對皇後又冷了一分。
皇後看著皇帝的背影,眼淚在眼裡轉了轉,終究冇有落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謝神轡大大的手榴彈=3=
謝珊瑚、miumiu兩位大大的地雷=3=
謝幫捉蟲的大大們,麼麼噠~=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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