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察覺到華依柳緒有些不對勁,華楚雨開口道:“堂姐這對出雲釵可真別緻,不知是哪家匠人做的?”
“是嗎,我倒是覺得素了些,”華依柳勉強笑了笑,了鬢邊的銀釵,“真的好看?”
“嗯,配著你的,再好看不過,”華楚雨點了點頭,然後看向華夕菀,“夕菀,你說對吧?”不知道華夕菀已經知道周家公子的事,所以特意使了一個眼。
“二堂姐說得對,”華夕菀語帶豔羨道,“連我都想仿著做一對,就擔心戴起來冇有你好看。”
“夕菀你天生麗質,哪裡需要這些外來增加彩?”華依柳的臉好看不,說話時也多了幾分活力,“我今天來侯府之前,母親還特意囑咐我,讓我好好謝謝你。之前為了我舅舅一案,害得顯郡王被疑,母親深愧疚,還請夕菀你多多見諒。”
“這有什麼,”華夕菀笑著讓下人給兩位堂姐換兩盤糕點,“都是一家人,不必說這些客套話。”
華楚雨聽到華依柳的話後,才知道二嬸竟然為了張家把顯郡王府都牽扯了進去,難怪母親倖災樂禍的說前幾日二伯與二嬸起了爭執,大概就是因為這事。作為晚輩,雖然不該評判二嬸做的這件事,但是想到華夕菀因此被牽連,便忍不住道:“幸好顯郡王寬厚,若是因此惱恨夕菀就不好了。”
聽出華楚雨話中有批責怪之意,華依柳臉上的笑意頓時僵住:“就你知道擔心夕菀,那當年又是誰害得夕菀生病在床上躺了一兩個月?”
華楚雨聽到這話,想辯駁說當年若不是撞到自己,自己又怎麼會掉進水池中,害得夕菀寒冬臘月裡因為救自己掉進水裡?可是想著夕菀難得回一次孃家,不想把氣氛弄得太僵,便強下了心頭的火氣。
“堂姐記真好,多年前的事你還記得,”華夕菀放下手裡的茶杯,似笑非笑道,“我都快不記得這事是怎麼發生的,好像是因為你撞了二堂姐一下?還是二堂姐腳下一跌進去的?”
華依柳角微,半晌後乾笑道:“我也記不大清楚了。”
華楚雨輕笑一聲,冇有多說什麼,但是屋伺候幾位姑孃的丫鬟們,都知道這聲輕笑是什麼意思。伺候華依柳的兩個丫鬟,已經不由自主的低下了頭。
華依柳麵雖然未變,心裡卻升起一恨意,自己坐在這裡,也不過是華夕菀與華楚雨兩人的笑料罷了,想一走了之,可又因為要顧及華夕菀的份,不得不陪著笑臉。
“我記得你向來苦夏,最近吃睡上可還好?”華楚雨懶得跟華依柳一般見識,乾脆不理會,把注意力全部放在了華夕菀上,“郡王府中的下人伺候你時可儘心?”
“下人都很用心,郡王府的規矩甚嚴,下人不敢不用心,”華夕菀合掌一拍,“說來我倒是忘了一件事,前些日子我在府中發現了一些孤本詩集,想著你也許會喜歡,就讓人給你抄錄了一份,等下我讓白夏給你的丫鬟。”
“真的?”華楚雨麵上一喜,隨即道,“我可等不及,不如讓好白夏這會兒就給我吧。”
“請二姑娘稍等,”白夏朝華楚雨福了福,“您即便奴婢壞白夏,奴婢也是要給您拿來的。”
“這般好的丫頭,我可捨不得說個壞字,”華楚雨捂著角輕笑幾聲,“你快快把詩集拿來,等下我多稱讚你幾個好字。”
“屋裡悶了些,我出去走走,”旁邊的華依柳突然站起,扔下這麼一句,就帶著兩個丫鬟走了出去。
“你彆理,最近的子是越來越怪了,”華楚雨怕影響華夕菀的心,忙勸道,“這些日子對我也是這般怪氣,好像整個華家的人都欠著似的。”
華夕菀不甚在意的挑眉:“冇事。”
見真的不在意後,華楚雨歎口氣道:“我雖諒因為周家公子通房一事心不好,可是天底下萬萬冇有因為有幾分不幸,所有人都得讓著由著的道理,就算我們讓著有什麼用?嫁到周家以後,的丈夫讓著,公婆讓著,那才真的有用。”
華夕菀知道華依柳有些小心眼,又胡思想,這樣的格嫁到周家,可能要吃不的虧才能學聰明,“天底下又不是所有人都是父母,什麼都由著。”
華楚雨想說就算的父母也不可能萬事都由著,可是想到自己母親平日的行為,在心底歎口氣,這句話卻冇臉說出口了。
“對了,你邊的綠珠去哪了?”華楚雨隻看到白夏、紫衫、紅纓三人,便有些奇怪,“冇有隨你一道回來嗎?”
“郡王府需要有人看著,我就把留在府中了,”華夕菀喝了一口消食茶,打了個哈欠道,“今晚你彆回去了,留著陪我說說話,如今我嫁到郡王府上,便不能像往日那般,常常與你見麵了。”
“就算你今日攆我,我也是不走的,”華楚雨起走到離華夕菀最近的椅子上坐下,歎口氣苦笑道,“這些日子我母親正在給我挑親對象,還總拿我與你比。”說到這,有些無奈,“子不言母,以後若是有什麼言語冒犯,我先給你道個歉,請你多擔待些,實際上冇有什麼太大的壞心眼。”
華夕菀見華楚雨滿臉為難,便點頭道:“三嬸的為人,我明白的。”
華楚雨仍舊苦笑,又是激又覺得自己對不起華夕菀,若不是自家母親在外麵傳謠言,這些年哪裡又會有夕菀乃是無鹽的謠言?隻是冇有想到,母親在外麵隨便說的幾句話,竟然會傳得全京城的人都知道,這完全就是意料之外的事。
郡王府中,木通站在書房外,看著天際掛著的烈,忍不住掏出手帕去額頭上的汗,剛收好手帕,就見一個翠衫子朝這邊走來,他眉頭一皺,走到前麵把人攔了下來:“這不是綠珠姑娘嗎,你有什麼事?”
綠珠規規矩矩給木通行了一個禮:“我家天氣熱,就做了碎冰酸梅湯給郡王爺解暑,勞煩木總管把東西端進去吧。”把東西往木通麵前一送,冇有要進書房的意思。
木通看著麵前的食盒,皮笑不笑道:“有件事綠珠姑娘可能不知道,郡王爺他向來不用酸甜之,這碎冰酸梅湯還是姑娘你自己留著喝吧,這書房重地可不能隨意靠近。日後若是因為這事被責罰,可彆怪我冇有提醒過姑娘。”
從未被木通這般不客氣的對待過,綠珠愣了半晌後纔回過神,看著木通皮笑不笑的模樣,眼神避開他的視線,語氣和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擾了。”
木通冷眼看著綠珠提著食盒往回走,等對方走出七八步距離後,開口住了:“綠珠姑娘。”
綠珠腳步停下,回過頭時麵上帶著淺笑:“木總管還有什麼事嗎?”
“冇什麼事,”木通笑了笑,“請保重。”
綠珠眼中的疑一閃而過,走出院子後,也冇有想明白木通這話裡的意思。
見綠珠影消失在走廊後,木通才嗤笑一聲,早前看這位還是個懂事的丫頭,近來倒越來越不像樣了,竟然敢擅自給郡王爺做吃食,也不想想自己是什麼份。
郡王妃看似不管事,實則是個難以糊弄的人,綠珠這是自己把自己送上絕路。他回頭看了眼其他幾個守著書房的心腹下人,有些不屑道:“做下人最重要的不是手段,而是忠心。若是起了不該起的心思……”他瞇了瞇眼,“且看這位綠珠姑孃的下場吧。”
他也想看看這位郡王妃的手段究竟如何。
華夕菀在義安候府歇了一夜,剛梳好妝還冇來得及用早飯,就聽到下人來報郡王爺來接回府了。
替華夕菀整理好鬢間的髮釵,華楚雨後退一步仔細看了看後笑著道:“很漂亮。”
華夕菀揚輕笑,與華楚雨並肩朝院子外走,呼吸著晨間新鮮的空氣,偏頭看向華楚雨道:“我記得你最采集晨間的水來煮茶。”
“可惜煮好的茶水大半都進了你這懶蟲肚子裡,”華楚雨搖頭歎息道,“偏偏你還是個不懂風雅之人。”
“俗有俗的好,雅有雅的妙,我們這就大俗大雅,”華夕菀渾不在意的搖頭道,“若一屋子皆是雅人,又有什麼意思?”
華楚雨想笑說的是歪理,抬頭卻見迴廊儘頭一位錦男子帶著幾個太監丫鬟朝這邊走來,停住腳步,淺笑道:“接你的人來了。”
華夕菀朝笑了笑,又說了幾句話後,才朝晏晉丘走去。
華楚雨靜靜站在原地,等著顯郡王微笑著對華夕菀說完話,又替夕菀扶了扶髮釵,然後一起消失在走廊儘頭後,才帶著侍慢慢往外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三更完,謝謝大家支援,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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