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煙頓起，火星翻飛，散落的紙瞬時捲起燃燒。

咿，齊嗖怔住了，見那年轉回了屋子裡，在地上一撈又抱著一摞紙走出來，扔進火盆裡，然後轉再進去....

齊嗖回過神，看到煙火中飛舞的紙，其上麻麻的都是字，這是爺這些日子寫的文章吧。

齊嗖忍不住跟進去：“爺你要收拾什麼，我來....”話戛然而止，燈下照著他驚訝的神，這間屋子....

還是人住的屋子嗎？

到都是堆放的書卷紙張，散落的筆墨硯臺，那些筆都禿了，牀已經不是牀了，上面也被書卷紙張淹沒，除了那一方幾案乾乾淨淨，整個屋子裡都是筆墨紙硯書卷，無下腳。

原來爺的屋子可不是這樣，他偶爾會進來收拾打掃，自從青霞先生過世後，爺說要讀書不讓打擾，他纔不再進來。

怎麼變這樣了？

他知道爺苦讀，屋子裡的燈晚上沒有熄滅過，但苦讀到這種地步還是超出了他的想象，這就是讀書人嗎？可怕！

嘩啦聲響，那年將一摞紙張抱在懷裡向外走去。

“爺。”齊嗖手攔住，看著年懷裡的紙，他雖然不識字，但也看得出其上寫的字很好很認真很漂亮，這都是心熬寫出來的吧，“怎麼要燒了？”

薛青看他笑了笑，道：“讀完書了，沒用了，就燒了吧。”

因爲考中會元歡喜嗎？聽說過有的讀書人歡喜發瘋的時候燒啊撕書什麼的....齊嗖怔了怔，看著薛青走出去，順手扯著一張小板凳。

“你把屋子裡的紙都幫我拿出來。”道，在火盆前坐下。

這是真要燒了，齊嗖遲疑一下，既然爺高興那就讓隨意吧。

一摞摞的紙張被抱出來，齊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趟，更換了幾個火盆，自詡功夫在的他有些頭暈的時候，屋子裡總算能下腳像個樣子了，餘下的就都是書卷了，他轉過頭看外邊，那年端正的坐在板凳上，手中拿著一鐵條撥弄，讓紙在火盆裡燒盡。

“爺，這些書...”齊嗖說道。

“也拿出來燒了。”薛青沒有回頭說道。

書也要燒？齊嗖有些不知所措，是書啊.....

“你幹什麼？要把家燒了？謀害師父嗎？考完了就過河拆橋殺人滅口嗎？”

四褐先生用布堵著口鼻氣勢洶洶的衝來喊道，恰好聽到這一句話，再看火盆，頓時跳腳。

“你幹什麼呢。”

薛青聲音平靜一如既往，道：“我考中會元了，以後就不用了讀書了，所以燒了啊。”

四褐先生呸了聲，道：“一個會元而已，你還沒考上狀元呢，高興的太早了吧。”

“狀元啊，那就不用我費心了。”薛青說道，“他們肯定會保我做狀元的....”

他們是誰，四褐先生顯然知道，哼了聲，道：“那你也用不著燒了這些啊，以後就不讀了嗎？”

薛青道：“青霞先生一直想讓我當個讀書人，現在我靠著自己讀書考中了狀元，算是告了他。”

手中鐵條挑火盆裡的紙張，火菸灰飛舞，映照的臉忽明忽暗，聲音也忽明忽暗。

“以後，我就不做讀書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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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千八百字，合更，麼麼噠，另外，大家等著看薛青做的文章，薛青肯定做得出來，但我的乖乖們啊，一個高考作文考了十八分的作者我可寫出來，摳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