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嗎？

郭子安道：“在齊大叔屋子裡拿來的啊。”跟親手也沒什麼區別吧。

柳春已經走過來，練的拿起一條巾：“還是躺著吃藥吧。”

薛青哦了聲，看郭子安和柳春：“昨天是你們在照顧我啊。”

柳春道：“要不然呢？不是你吩咐的嗎？”

郭子安瞪著柳春，薛青笑了，道：“是啊是啊做個病人最福了，眼一閉就什麼都不用管了。”

這種福沒人想，柳春低頭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在牀邊坐下。

薛青任他輕輕扶起，道：“我的意思是我不知道我暈過去後發生了什麼事，我怎麼吃的藥啊，齊大叔怎麼說的啊，別人又是怎麼看待可有懷疑，你們講給我聽聽。”

這個啊，郭子安在牀邊坐下來，端著湯藥先講來，只過去了一天一夜，事沒多可講。

“齊大叔就去熬藥....不一會兒就把第二碗藥送來了...擺在門外...晚上的時候又送來了第三碗...”

講到這裡時，薛青道：“吃第二碗藥的時候齊大叔怎麼說？”

柳春道：“齊大叔沒說話，人都沒來，放到門外。”

郭子安點頭道：“爲了不引起懷疑，齊大叔只躲在他的屋子裡熬藥，很來這裡。”

薛青哦了聲，似乎在想什麼。

郭子安道：“有什麼問題嗎？”

薛青對他笑了笑，搖頭道：“沒有。”又張口，“吃藥吧。”

郭子安用湯匙將藥送過來，薛青一口含住下一刻就噗的吐出來。

“這也太苦了吧！”

....

....

孩子就是麻煩！

郭子安捧著藥碗，臉上上濺了不藥，柳春用巾胡的拭，氣惱道：“藥哪裡有不苦的，你，你怕什麼苦。”連死都不怕，吃個藥怕什麼。

薛青道：“可是這也太苦了！”

郭子安道：“不苦啊我嘗過的。”他說著用勺子舀了自己吃一口，剛口臉都變了，忍了又忍沒有噴出來。

薛青看著他的臉道：“跟你以前吃的不一樣嗎？”

郭子安道：“好像是比昨天的苦很多。”

柳春道：“昨天是沒醒，今天的醒了，藥不一樣吧。”

這樣也對，郭子安恍然，道：“良藥苦口，齊大叔的藥很管用，你不是還要參加三日後的考試，快吃了吧，好的快。”

薛青看著他手裡的藥沒有張口。

那個....哄孩子吃藥怎麼哄？郭子安求助的看向柳春，他怎麼知道，柳春瞪眼轉過頭，所以孩子什麼的最麻煩了，要是男的，他就直接按住灌下去了，哪有這麼多事！

“吃藥，我自然是要吃的，我想到一件事。”薛青道，“你幫我去給青霞先生說，給我找一壺黃沙道最最好的酒。”

酒？郭子安一怔。

“這時候喝什麼酒。”柳春道。

薛青道：“不是我喝呀，我有用。”

這樣啊..郭子安又看向柳春，看我我有什麼辦法，我又不會跟孩子打道，你既然早知道肯定很練咯，柳春再次扭開頭。

“那你吃了藥我就去。”郭子安道。

薛青嗯了聲張口，郭子安將勺子遞過來，薛青又停下道：“把碗遞過來，我一口氣喝了吧，長痛不如短痛。”

郭子安哦了聲卻沒有將藥碗遞過來，而是放到一邊起：“等我一下。”轉向外去。

柳春在後不悅的問：“幹什麼去啊，早點吃了藥啊。”

郭子安並不理會徑直出去了，屋子裡只剩下他們二人，柳春覺得靠著自己的人了，忙道：“要不你先躺下？”躺著比坐著要舒服一些。

薛青道：“不要，起來躺下還要再疼一次。”

那個假廚娘的確說過的子到都疼...柳春坐直了子，薛青靠在他懷裡，室一陣沉默，不說點什麼這個樣子是不是有些奇怪？可是說些什麼？說什麼都奇怪吧.....還好郭子安沒多久就回來了，手裡拿著一包餞。

“吃完藥再吃點這個就不苦了。”他高興的說道。

薛青笑了，道：“好啊好啊。”張開口。

郭子安下意識的將一塊餞餵給。

薛青道：“應該先吃藥啊。”嚼啊嚼。

郭子安訕訕，又道：“先吃一塊吃藥的時候也是甜的。”

柳春在後翻個白眼，再也忍不住道：“喂怎麼這麼婆婆媽媽的，快把藥吃了吧。”真是的，以前怎麼沒發現這人這麼婆婆媽媽....

薛青點頭嗯了聲：“吃藥吃藥。”再次張開口，郭子安將藥碗遞過來，薛青咬住碗，如同那一次喝茶一般仰頭...

“小心點。”郭子安忙道，小心的捧著碗，看著薛青一口氣不停的將藥喝完了，立刻起一塊餞送到邊，“快吃快吃。”

真是夠了！柳春瞪眼，還是不是個男人啊。

郭子安察覺到他的視線，道：“藥真的苦的。”又舉著碗往他邊湊，碗底還剩一些藥，“不信你嚐嚐。”

柳春眼瞪圓：“郭子安！”子卻沒有，免得懷裡的薛青被晃。

郭子安哈哈笑將碗放下來，和柳春一起將薛青扶著躺下，蓋上被子，只出一個頭的薛青看著郭子安道：“我的酒。”

郭子安忙點頭：“記得記得，我這就去。”

真是低聲下氣令人髮指，柳春冷眼旁觀鄙視，郭子安看向他，“這裡就給你了。”說罷走出去了。

柳春要說什麼又沒什麼可說，聽著外邊傳來腳步聲和說話聲。

“...郭子安你這麼高興去幹嗎？”

“要你管。”

“喲，什麼脾氣。”

張雙桐手推開門，看到站在屋子裡的柳春。

“咿，春爺你已經和薛青住一起了嗎？”

柳春如同被踩了尾的貓，跳起來道：“你胡說八道什麼？”

張雙桐瞪眼道：“這有什麼胡說八道的？你和郭子安一起幫忙照顧三次郎，這不是好的？”

呃..柳春僵在原地，張雙桐探頭衝薛青擺手：“三次郎。”

薛青從被子下拿出手也擺了擺：“雙桐爺。”

張雙桐道：“要不要我們進來陪你玩？”

薛青還沒說話，在一旁的裴焉子道：“沒有們。”徑直走過去了。

龐安則拉住張雙桐道：“讓青子爺多休息吧，青霞先生特意找來的大夫不是也說了，他要好好歇息，不要打擾他。”也探頭對薛青揮揮手，“青子爺等你三天後再拿滿分，早中狀元。”

薛青笑著道：“必不負衆。”

這邊張雙桐等人說說笑笑的過去了，柳春遲疑一下上前，手似乎有些猶豫，是推上門呢，還是帶上門？推上門自然是在屋，帶上門就是要走出去....

“我要喝水。”薛青的聲音在後。

柳春哦了聲將門推上轉回來倒了水端到牀邊，拿了小勺子，扯過巾墊著餵了幾口。

薛青咂咂，道：“還想吃個餞。”

人真是麻煩，柳春起去拿了餞塞裡一塊，道：“你快睡吧。”

薛青嗯了聲，道：“我睡啦。”閉上眼似乎一眨眼就睡著了，睫細，眼梢上挑，鼻翼因爲呼吸微，睡容恬靜。

柳春無聲的吐口氣，如常在牀邊的地墊上坐下靠著牀，看著旁邊的小桌子上，茶水溫著，水盆巾都擺著，要用的都很方便，不怕要這個要那個，真是的，怎麼了傷就不像男人了？婆婆媽媽的也不怕被別人看出來....後傳來輕輕的聲。

“怎麼了？”柳春咕嚕而起，問道。

薛青卻還在睡中，只是眉頭微微皺起。

“薛青。”柳春低聲的喊道，“是不是不舒服？”

薛青發出含糊的一聲嗯，脣了：“沒事啊。”

過去聽到這一聲低語的柳春攥了攥手，沒事啊，怎麼會沒事.....現在人清醒了就連睡夢中也控制著自己了嗎？不像先前瀕死時肆意的說胡話撒哭。

柳春伏在牀邊，擡手放在的額頭，輕輕的一下一下的，他還小的時候，每次生病孃都會這樣著他的頭，室日過窗櫺細碎，靜謐無聲。

......

.....

秋雖好，青霞先生卻無心欣賞，雖然文吏回來說薛青無礙，但聽到大夫來說薛青那邊的人不讓診治，他就知道一定是出事了，當然大夫是他的人，按照他的吩咐對外宣稱無事。

此時郭子安說是薛青吩咐來的讓他稍微鬆口氣，這是薛青假借郭子安來告訴他些什麼事吧，結果這個郭子安一問三搖頭，什麼都不知道什麼也不說，只說要酒，最好的酒，真是讓人惱火。

“這時候還想喝酒？”青霞先生皺眉道。

郭子安搖頭：“說不是喝的，有用。”

問有什麼用，又是一問三不知，青霞先生惱怒又無奈，只得讓人去拿酒。

“黃沙道沒有什麼好酒，這是陳相爺特意從京城帶來的，我還沒捨得喝。”青霞先生一手遞給郭子安，“拿去。”

.....

.....

“是皇宮裡的好酒嗎？”

客棧裡，柳春審視著擺在桌子上的酒，小小的一壺，看著沒有什麼奇特。

郭子安搖頭：“青霞先生說不是，皇宮裡的酒一般，這個是什麼酒樓私釀的烈酒，玉，寓意什麼什麼的，一酒難求。”

躺在牀上的薛青道：“打開打開。”

郭子安依言打開，頓時滿室生香，聞之而醉。

薛青深吸一口氣：“果然好酒啊...難得一見。”看向郭子安，“倒了吧。”

哎？郭子安和柳春瞪眼。

薛青看向窗外道：“我師父啊死的那麼慘，可惜我現在不能爲他辦喪，他最喜歡酒了，就暫且以此告吧。”

這樣啊，郭子安和柳春釋然，那個師父他們也聽薛青講了，已經過世了，祭奠是應該的，郭子安拿著酒向外走去。

薛青又道：“多晃一晃，讓香氣散開，免得他老人家泉下不知。”

郭子安嗯了聲，走到了外邊，舉著酒壺在空中用力的搖晃。

整個客棧都似乎被攪了，“咿好香。”四周嘈雜聲起，郭子安舉著酒壺的手一鬆，酒壺從二樓墜落，啪的一聲泥壺碎裂，酒水四濺，平地旋風起，滿院樹枝葉齊響，似天地與之同悲。

薛青擡手在前劃拉兩下，神平靜：“上帝與你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