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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嫁千金》 第 238 章 第二百三十八章 扭曲

也懶得與太后多費口舌,直奔主題,只道:“別的不說,我來只是想問你一句話,當年你因姬夫人撞破你與殷湛私會,便設計殺害了姬夫人。可深宮之中,姬夫人怎麼會突然出現,這件事,是你安排的吧。你故意引姬夫人前來,再借殷湛的手殺了滅口,對不對?”

太后的笑聲戛然而止,盯著姜梨,像是一頭發了瘋的野

姜梨心中冷然。早就覺出不對勁了,當姬蘅告訴當年虞紅葉的死因如此之時,姜梨就覺得有些古怪。姬蘅在其中,難以看出來。但在局外,便能察覺出不對勁。傳言中虞紅葉聰慧狡黠,並非莽撞之人。而太后和殷湛私會,怕不會隨隨便便找個地方就開始訴衷腸,想來是有心腹在外面守著的。因是在宮裡,那人只會是太后的心腹。太后的心腹便如此不濟,隨隨便便連個弱子都攔不住?還任由虞紅葉撞破了進來?

怎麼都於理不合。

姜梨想來想去,都只覺得問題出在太后這裡,只怕當初並非是一場偶然導致的悲劇,而是心策劃的預謀。虞紅葉毫不設防,變了第一顆被犧牲的棋子。

“你這會兒來質問哀家,是想要哀家承認?”太后自己的鬢邊,這作由做出來,大約會十分俏,但由此刻模樣做來,只覺得不倫不類,骨悚然。道:“人都死了,哀家承不承認又有何分別?不錯,當初是哀家故意讓虞紅葉闖進來的。誰那個賤人老是在哀家面前礙眼,不過是個在青樓裡的娼,也配被人捧在掌心。憑什麼?哀家出高門,尚且婚配不能做主,虞紅葉一個婊子,卻能活的那樣快活?這不是很不公平麼?”擡高下角揚起一暢快的笑意,“哀家就讓死的跟狗一樣,毫無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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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實在是喪心病狂到了極點,姜梨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太后說完,像是很高興,大笑起來,目卻陷了回憶。

姜梨猜得不錯,當年的確是林嘉故意讓梅香的母親孃引虞紅葉前來撞破和殷湛的私,藉機殺了虞紅葉。因爲實在太恨虞紅葉了,但爲太后,在深宮,虞紅葉卻是將軍夫人,找不到辦法下手,只能藉著殷湛來殺人。最後功了,虞紅葉的確死了,還死的那樣悽慘痛苦,心裡卻像是鬆了口氣般,徹底的舒服了起來。

但問起來,爲何要恨虞紅葉呢?恨道不惜冒著風險殺了,其實林嘉和虞紅葉之間,並沒有任何直接的矛盾。甚至於在早些年,林嘉還未出嫁的時候,聽過虞家的事,曉得那個豔冠京城的人淪落到青樓中時,還很是同了一番。同時,爲自己在林家,不必經歷那些可怕的事,被人擺佈的命運而激。

是從什麼時候改變的,林嘉已經記不清來了,但大約從被賜婚起,自己了太子妃起,過去的林嘉就開始不復存在。再後來,在宮中,嫁給了不的人,的夫君亦不,後院之中勾心鬥角,人人都要爭寵奪過的不快樂,開始痛恨起自己林家的份來。

而正是這個時候,虞紅葉卻搖一變,從青樓的罪臣之,變了金吾將軍的正房夫人。

嘉多羨慕虞紅葉啊。姬暝寒爲了虞紅葉,不惜和整個家族作對,不惜去找皇帝,妥協爭取了多久,終於將虞紅葉娶進了門。而他對虞紅葉也呵護備至,令人眼紅。

恨人有笑人無,林嘉有的份地位,原先虞紅葉沒有,現在有了。林嘉沒有的,和人廝守的權力,明正大的滿姻緣,虞紅葉也有了。得不到的,原來瞧不上眼,甚至同的人卻有了,就像是一掌,狠狠地打在了林嘉臉上,打的暈頭轉向,打的歇斯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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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暝寒有時候會帶著虞紅葉進宮,每次進宮,虞紅葉臉上滿足的笑容,總能深深的刺痛林嘉的心。縱然後來有了殷湛的呵護,但就像見不得的老鼠,無法明正大的出現在人前。而虞紅葉卻可以,分明姬暝寒和殷湛都是一樣的人,都是赫赫有名的將軍,林家小姐的份,看上去阻礙還沒有青樓罪臣之來得多。可爲何反倒是什麼也得不到?

的心也不知不覺得扭曲起來,這種不甘心和妒忌在得知虞紅葉懷了孕之後達到頂峰。

那時候先帝和姬暝寒關係不錯,時常召姬暝寒進宮,虞紅葉自然陪著。林嘉也不得不和虞紅葉說幾句話。看著虞紅葉日漸隆起的肚皮,林嘉每次都恨不得一把把虞紅葉推倒,讓也嚐嚐失去兒子的痛苦。

殷湛不曉得林嘉心中深,還經常說起好友的喜事,殷湛越是這般,林嘉就越是絕。他爲自己兄弟喜得麟兒而歡喜,可他有沒有想過,自己和他之間,卻永遠也無法明正大的擁有一個孩子。

虞紅葉生下姬蘅後,曾抱著姬蘅到宮中,給先帝瞧。林嘉坐在一旁,看著嬰兒的小臉,就在那時,一個無比惡毒的計劃出現在腦中。

著虞紅葉,故意讓虞紅葉“撞見”了和殷湛的功的利用殷湛除去了眼中釘,從此以後,便再無讓礙眼的存在,一切都非常順利。便是時至今日,林嘉也並不爲自己當初所做的事有一一毫的後悔,若說是懊悔什麼,唯一的就是當時沒有連姬蘅也一併出去,留下禍種,害的自己如今陷如此困境。

人的容貌已經不再年輕了,坐在梳妝檯前,的暗,姜梨冷冷瞧著,道:“你做了這麼多喪心病狂的事,口口聲聲恨虞紅葉,看不慣姬暝寒,其實說到底,你最恨的,是殷湛,還有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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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猛地轉頭,道:“你說什麼?”

姜梨並沒有被面上猙獰的神嚇到,只是冷道:“你恨的是姬暝寒和殷湛分明份地位差不了多,一樣的是將軍。可姬暝寒卻能爲了虞紅葉不惜一切代價,與全家族作對也要娶。但殷湛並沒有因爲你而不惜一切代價要來娶你。你妒忌虞紅葉,更恨的是殷湛。你認爲殷湛沒有他說的那麼你,你做下這麼多事,其實是爲了讓殷湛到愧疚,讓他補償。他沒有給你滿的姻緣,就必須在其他地方對你予取予求。說到底,你還是太自私了。”

太后尖聲道:“你閉!一派胡言!暝寒是我的!你懂什麼,他我!”

姜梨勾起角,這一瞬間,的神竟和過去的姬蘅十分相似,道:“你知道殷湛爲什麼不會同姬暝寒一樣,不惜一切代價娶你嗎?”

太后愣了愣,問:“爲什麼?”看著姜梨的目有些張,彷彿十分看重這個答案似的。是的,過去幾十年裡,這個問題一直困擾著,但的驕傲不允許去問殷湛,而邊人,沒有人敢在這個問題上回答

“因爲你不值得。”姜梨一字一頓的道。

“虞紅葉豔冠京城,學富五車,縱然淪落青樓,品卻高潔,但是你有什麼?你不過是一個小心眼,自私又狠毒,懦弱又容易遷怒他人的無聊人罷了。你以爲殷湛什麼都不知道麼?當初你設計殺害虞紅葉的時候,你以爲,殷湛不知道其中真相?我想,也許殷湛就是知道其中真相,才這麼多年裡,從來沒有一刻想過帶你走,而是讓你一個人留在燕京的宮中。”

太后的,劇烈抖起來。脣也開始發白,臉灰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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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梨知道,林嘉既然當初選擇了借刀殺人,而不是直接告訴殷湛讓殷湛殺了虞紅葉,可見還是在乎自己在殷湛心中的模樣的。雖然不知道太后和殷湛之間的過往是什麼,但可想而知,太后這一生,或許最在乎的,最耿耿於懷的,就是殷湛,甚至於自己的兒子殷之黎,也來得沒有殷湛重要。

就算是爲了姬蘅,姜梨也不想太后太好過。包含痛苦和懊悔活著,比一死了之難得多了。就是騙也好,也要一點點摧毀太后的自以爲是,讓太后活在痛苦之中。

“殷湛再怎麼說,好歹過去也算個英雄,行的是明磊落之事。而自從和你在一起後,看看他都做了什麼,殺害好友一家,殺害自己妻兒,被千夫所指,萬人唾罵,臭萬年,你說,在過去那些年裡,他有沒有一刻後悔,後悔自己認識了你。若是從頭再來一遍,絕不要再遇到你?”

太后目驚悸,喃喃道:“不會的,他我他我”

“醒醒吧!”姜梨厲聲說道:“你看看鏡子裡的你自己,你不過是一個老了的人,在老去的時候,也沒有任何值得人留的品格。你以爲殺了虞紅葉,你就勝利了?錯!虞紅葉永遠的留在的時候,到死都有姬暝寒的意和兒子的牽絆,但是你呢?你有什麼?因爲你,殷之黎臣賊子,出從此見不得。殷湛死前也沒有跟你留下一言半句吧,爲何?因爲他終於解了!他可以就此離開你,生生世世不相見!”

“不”林嘉痛呼一聲,轉頭看向鏡子裡,鏡子裡的人華髮已生,眼角生出細細的皺紋,的臉不再吹彈可破,也不那麼容易臉紅了。記憶裡,在山道上和殷湛相遇的林家小姐,彷彿是另一個人。彷彿不是

殷湛後悔了麼?林嘉的心中,劃過一惶恐和無措,一直以來,都是仗著殷湛的才能生活下去。哪怕是殷湛死了,只要知道,殷湛到死都這一輩子,也不算白活。

但姜梨卻生生的把夢撕開了,這令看起來像個笑話,的尊嚴然無存。像是被殷湛拋棄的棄婦。

殷湛真的不了?在許多年前就不,因爲狠毒、自私、害死了虞紅葉,所以殷湛纔不願帶遠走高飛,而是任在這裡蒼老。

已經在這裡蹉跎了一生啊!

太后絕的拿起桌上的杯子,猛地向面前的鏡子裡擲去。鏡子“稀里嘩啦”碎了一地,上面的人人像也被打破了。一些鏡子的碎片劃傷了林嘉的手,也渾然不覺,裡喃喃的道:“不可能,他我他我”

門外蘇公公聽到裡面的靜,詢問道:“姜二小姐?”

姜梨道:“沒事的,公公。”看向林嘉,林嘉目,看也沒看姜梨,而是蹲下去,抱住自己的頭。從一開始就一不茍的模樣徹底崩塌,像是所有維持驕傲的東西轟然破碎,面痛苦之

姜梨冷冷看了一眼,轉走出了門。不必再多說什麼了,林嘉仍然住在這裡,的脆弱和不甘心,就足以讓自己摧毀自己。這一生,都是爲了得到一份圓滿的而活著,哪怕這已經扭曲、變質,只需要有一個人來告訴,這份是虛假的,早就因爲自己的惡毒而不存在了,林嘉就會從自己虛構的那個夢中醒來。

而夢醒時分,總是格外殘酷。

姜梨沒辦法讓洪孝帝殺了太后,這對林嘉來說,也實在太便宜了。有時候心靈的折磨比**上的折磨痛苦一萬倍,就在這裡,爲前半生所犯下的罪孽,慢慢的贖罪吧。

蘇公公在外門微笑道:“姜二小姐話可說完了?”

後似乎傳來林嘉痛苦的嚎哭,蘇公公面如常,姜梨知道,等離開以後,蘇公公就會把這裡發生的一切事都告訴洪孝帝。至於洪孝帝怎麼想,會不會因此對生出別的覺,姜梨也不在乎。

就是不樂意林嘉活的舒坦,爲姬蘅不平,姬蘅年時候忍的痛苦,也應當讓林嘉長長。林嘉一手摧毀了姬蘅珍視的東西,姜梨也要摧毀林嘉珍視的

這狠毒嗎?姜梨不覺得,只是要一個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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