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房會不會就是姜家的？姜梨一直找不到證據，直到方纔看到了楊氏，突然想到，可以用此事來一試。

的和忸怩會誤導楊氏，如果楊氏因此誤會了什麼，並且告訴了什麼人，這件事被泄出去，幾乎就能證明，楊氏是有問題的。

馬車出發了，姜梨坐在裡頭，看著自己的指尖。

但願自己的懷疑是錯的。

但要是對的，也不要。不過是藏在姜府裡的一顆毒牙，拔出來後，就什麼都不是。

國公府門口，趙軻正在院子裡，蹲著和文紀說話。

他昨夜外出有事，今早一大早就回國公府覆命，因此也沒有回姜家。

裡頭的屋子，司徒九月正在裡面忙碌，得了空閒的時候，就做一些新的毒藥。海棠站在旁邊，不時地遞給需要的材料。

自從海棠臉傷好了後，在國公府裡便無所事事，卻又找不著事做，乾脆就了司徒九月的下人。司徒九月煉藥的時候，海棠就在一邊打下手。

趙軻看著屋裡的兩人，搖了搖頭，嘆：“好好的一個姑娘，怎麼偏偏跟了司徒小姐？”

司徒九月麼？自然，的容貌在燕京城的子中，甚至能排的上前十。可是實在太兇了，一言不合就給人喂毒，旁人哪裡敢親近。而海棠，別的不說，國公府的侍衛們都還是佩服的。司徒九月給海棠治臉上的傷口，用的是以毒攻毒的毒蛛之法，那毒蛛的危險和痛苦，國公府的人都是知道的。海棠願意接就已經是出乎人的意料了，能忍下來，更是意料之外的意料之外。

一個姑娘家能如此堅韌勇敢，國公府的侍衛們都心生敬佩。有些人甚至還十分心悅，去跟海棠表白了。

只可惜這恢復了原本容貌，相貌秀麗的姑娘，骨子裡卻十分冷漠，堅決拒絕了所有同示的侍衛，只說自己此生都不嫁人了。衆人都曉得了沈家沈玉容和永寧公主那檔子事，猜測海棠是因爲看了男人虛僞的臉才因噎廢食，暗地裡又將沈玉容好好詛咒謾罵了一番。

文紀道：“廢話，快去門口，算算時辰，姜二小姐快到了。”

趙軻吐掉裡的草，“我又不是的手下，怎麼什麼都要我管，要是國公爺真的喜歡，幹嘛不直接把娶回府上呢？”

“喜歡！喜歡！”一陣大聲傳來，嚇得趙軻魂飛魄散，一擡頭，小紅站在枝頭上，嘲笑般的盯著他，黑亮的羽格外顯眼，道：“喜歡！喜歡！”

“姑，您別了。”趙軻恨不得去捂它的，“大人要是知道我在背後渾說，非得了我的皮，閉！”

小紅卻的越發起勁，聲音洪亮和姬老將軍有的一拼。

趙軻沒辦法，再等這破鳥下去，非得把整個國公府的人都吸引來不可。想著姬蘅笑盈盈的問自己到底說什麼了的畫面，趙軻不由得打了個冷戰，對文紀道：“那啥，你就在這看著它吧，我馬上去接姜二小姐再會！”腳底抹油溜了。

文紀深深吸了口氣，看看站在樹上得意洋洋的小紅，一扭頭，也走了。

姜梨的馬車在國公府門口停了下來。

迎客的小廝見了姜梨，一次比一次笑容熱，恍惚中姜梨覺得，都快趕得上葉明煜家的小廝了。讓人牽著那隻淡金的小馬駒，門房的小廝還一愣，道：“姜二小姐，這”

“給姬老將軍的生辰賀禮，”姜梨微微一笑，“就這麼跟著我一道進府吧。”

小廝傻了一會兒，道：“哦，好。”

人生辰送匹小馬，這姜家的小姐，還真是與尋常人不同，難怪大人對也特別些。

姜梨和引路的人往國公府走去，待走到花圃旁邊的時候，便看到一個高大的影正在花圃前面的一塊空地上舞劍。劍是極好的，只看得到銀穿梭如龍，形矯健，再定睛一看，穿著一件白布單，腰纏紅帶的人，不正是姬老將軍又是何人？

從他舞劍的劍法來看，的確是能夠窺見從前的英姿。只是不知是不是太過用力，劍氣當即帶起花圃裡許多花瓣，花瓣紛紛揚揚的落下來，倘若忽略姬老將軍這個人，站在花雨裡舞劍，還真是一件令人賞心悅目的事。

只是姜梨依稀來記得，這片花圃裡的花，都是姬蘅花費大價錢，令人心移栽養護的。國公府很大，並不只有這一塊空地，姬老將軍卻偏偏在這裡練劍，可以說是很任了。

靜靜的站在花圃旁邊，不知等了多久，姬老將軍舞完劍，一名小廝上前在他面前說了什麼，應當是告知姜梨來了的事。姬老將軍立刻回頭，大踏步往姜梨的邊走過來。

“老將軍。”姜梨對他行禮。

“你來了啊。”姬老將軍的神稱不上高興，也稱不上不高興，但終究還是有一些高興地。他道：“今日是老夫的生辰，上次你在府裡烤的鹿，老夫很喜歡，所以今日特意邀你前來。這次不必你來手。”

姜梨笑得有些勉強，“多謝老將軍諒。”又不是國公府的下人，憑什麼沒事就到國公府來完別人的心願？

姬老將軍目一凝，突然道了一聲：“好馬！”三步並作兩步，往姜梨的後走去。

白雪正牽著那匹淡金的馬駒，姜梨囑咐過白雪，別將馬駒靠近這座花圃，花圃裡的花有毒，萬一讓這馬駒中毒，那就出事了。

“這是”老將軍走到馬駒邊，微微蹙眉，手了一下小馬的。小馬鼻子裡哼了一聲，微微晃腦袋，踢了踢前蹄。

“這是送老將軍的生辰賀禮，希老將軍不要嫌棄。”姜梨微微一笑。

嫌棄？怎麼可能？至從現在姬老將軍的模樣裡，實在看不到嫌棄二字。只見他都要咧到耳了，臉上笑開了花。姜梨從認識老將軍到現在，還是第一次看他明顯的表現出如此開心的模樣。他又了馬駒的鬃，作也是小心翼翼的，倏而又看向姜梨，猶豫著想要問什麼問題似的。

姜梨猜出他想要問什麼，就道：“是汗寶馬。”

“哎呀！”老將軍一拍大，“老夫就說嘛！這馬本就是汗寶馬。”被姜梨這麼一肯定，他的笑容更加顯而易見，圍著那馬駒連連轉圈，簡直像是好的男人見了絕世，貪財的人看見了萬兩黃金，不釋手。

“老夫好多年都沒看到汗寶馬了，要我說，當年老夫的坐騎追風，也是一匹好馬，可惜後來隨老夫征戰的時候被敵軍死了。後來老夫又養了閃電，倒是一直陪著老夫到了最後，直到老死。可惜多年未上戰場，京城裡的馬哪是能打仗的？兩分，這馬就不同了，一看骨子裡就是不同的。”他說著說著，又傷心起來，“這樣一匹好馬，現在跟著老夫這半個子要土的人，又不能上戰場，也不能走四方，真是可惜了。”

自古名將如人，不許人間見白頭。將軍遲暮，和人遲暮一樣悲哀。

但姜梨的心裡十足平靜，因姬老將軍雖然這般嘆，但在冬日的花圃裡舞劍，還爲了烤鹿特意去狩獵，種種行徑，實在看不出像是“半截子都土”的人。

正說著，不遠又傳來人的驚呼，還夾雜著人的腳步。姜梨回頭一看，便見聞人遙、陸璣和孔六三人，正從不遠而來。走在最後的人，自然是姬蘅。想來他們四人剛剛在一。

孔六走的最快，目落在馬駒上就移不開眼了，待走近了之後，更是又又看，惹得小馬都不耐煩的低哼。

“老爺子，您從哪弄來的這匹好馬？看著可不普通！”

姬老將軍得意道：“汗寶馬，別眼饞了，這是姜丫頭送老夫的生辰賀禮，沒你小子的份兒！”

聽聞是汗寶馬，陸璣和聞人遙都吃了一驚，孔六更是呆呆的看著姜梨，道：“汗寶馬？”

燕京城從前出過一匹汗寶馬，還是周邊小國送給先帝進貢的禮，養在宮裡，好吃好喝的伺候著，除此以外，便只在旁人的傳言中聽過。孔六幾人都不是蠢人，聽姬老將軍這麼說，再仔細的看一看，便曉得這話不是假話。

“我的乖乖，”孔六忍不住道：“這可真是讓人眼紅。”他看向姜梨，“姜二小姐也太大手筆了，這莫非是姜元輔的意思？”

一匹寶馬價值萬兩黃金也不爲過，姜元柏是這麼大方的人嗎？姜家和國公府可並無什麼往來，說不準姜梨接帖子，姜家人都還要猶豫半天。可要是姜梨自己的主意，就算姜梨手頭再寬裕，葉家再如何接濟姜梨，這麼爽快的送一份大禮，似乎也是不太可能的事。

“父親不知我送什麼禮，大約以爲是尋常的補品而已。”姜梨微微一笑，“不過孔大人也不必稱讚，這匹馬並不貴，送老將軍這匹馬的銀子，我還是有的。”

神自若，不似作僞，彷彿還有些高興，看的周圍人都是一愣，這可真是舉重若輕了。

姬蘅眼睛一瞇，“幾何？”

“不多，五百兩銀子。”姜梨笑盈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