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朝野沸騰,衆人議論紛紛時,太子府中,做太子妃打扮的盧縈,抱著七八個月大的兒子,朝著劉疆的書房走去。
走來時,一直跟隨劉疆多年臣子和各大家族的族長,正絡繹不絕。
看到這些來來往往,或震驚或失或無奈的權貴們,盧縈帶著宮婢們退後幾步。
正在這時,看到了郭允。
示意宮婢把他喚過來後,盧縈低頭沉思起來。
不一會,郭允的聲音傳來,“臣郭允見過太子妃。”
盧縈擡頭看向他,低聲說道:“阿疆他爲什麼要上那奏摺?”
“你真不知道?”郭允的聲音帶嘲諷。
盧縈慢慢抿了脣。
郭允淡淡說道:“你早就猜到了一點,只是那正是你所要的,便不曾出言相詢,也不曾反對吧?”
他負著雙手踱出兩步,冷冷說道:“你盧文竟然是個子,當時氏一派還有陛下有多欣喜你可知道?在知道你是‘君’的那時起,你盧文在他們眼中便是一個必死之人了。可還不等他們找到藉口來發作你,便發現你盧文是個子假扮的!當時你被圈,你以爲,耿秉和澈向你求,真能令得陛下意?他在知道你懷了劉疆的孩子時,不,他在知道四皇子竟被太子捉過時,就在想著,利用你來迫太子讓位。”
說到這裡,郭允幽幽說道:“本來陛下也沒有抱多大指的,他只是單純地容你不得,想取了你的命而已。他斷然沒有想到,爲了那個皇位,做出那麼多事,這十幾年來不停地向他表忠心,顯示才能的長子,竟然在知道他非要取你命之時,願意以太子之位換你安好!”
一席話震得盧縈向後退出一步,猛然轉過頭去時,郭允啞聲說道:“殿下知道,如果他還念著那位置,你生產之日,便是母子雙亡之時。那時,他對我說,他雖棧權位,可一想到從此後邊再也沒有那個你,便覺得世事諸事索然無味……他把自己關在書房中靜坐了三天三夜後,一走出來便去面見陛下了。然後,便是他迎你出那幽地,把盧雲元娘接過來在文園陪你待產,然後便是這次風大婚。盧文,以前你還只是懷疑,可這次太子大婚之禮,雖然如此任張揚,一向講究儒家禮節的陛下,還縱容殿下,由著他胡作非爲,由著他寵你溺你時,你就已經懷疑了吧?”
這話盧縈無法反駁,點了點頭。
郭允眼眶都紅了,他擡起頭看向遠方。過了許久許久,他輕聲道:“這個婚禮,陛下本是無論如何也不允的,太子他堅持良久,最後還是皇后說,既然太子連皇位都捨得了,便由著他吧。聽到後地勸,陛下才答應太子所請。”
他哧笑道:“盧文,你看你在太子心中的地位有多重?便爲了讓你了無撼,他還在他請辭太子之位之前,給了你這麼一個風大婚。”
說到這裡,郭允啞聲道:“盧文,終你一生,無論對太子付出多,也抵不過他對你的義。”說罷,他袖一甩,大步離開。
目送著郭允離去,盧縈呆呆怔怔的。
就在這時,的後傳來一個聲音,“他心不好,用辭偏激了,你也別太信真了。”卻是執五走了過來。
一臉嚴肅地執五站在盧縈面前,認真地說道:“主公他,其實一直在尋思著退位之事。”
在盧縈騰地擡頭看來時,執五面無表地說道:“陛下偏心於後,偏心於四殿下……自郭皇后退位之日,殿下就已不得不退了。雖然他和你雙雙籌謀,用盡心機保住了太子之位。可是,太子他一直很清楚,自古帝心便是天意,皇帝的心在四殿下那裡,他再做一千一萬,也敵不過四殿下給陛下斟上一盅酒。如今陛下年方四十有餘,正是春秋鼎盛,太子不知道,他還要爲了這個位置掙扎多久,乞求多久才能熬出頭。所以,在你們去了揚州回來後,他便覺得當個庸夫俗子也很好。這一次,氏一派和陛下都以你的命相脅,他想了想,覺得沒了這太子之位也沒什麼不好,再說,這些年來,他也給自己佈下了無數的棋子,便是四殿下做了皇帝,也不敢輕易說殺他他。於是他便向陛下提出主請辭,而陛下放你出來,許你盧文在他還在太子位置上時,爲他的太子妃,以後不管走到哪裡,你也可有吹噓的資本。”
在盧縈的淚中,執五嚴肅地說道:“郭允的背後,有郭氏一族,所以他不高興。於我們而言,只要太子歡喜,只要能保全家命,家族不連累便不再枉求。”
他說到這裡時,朝前方瞟了一眼,突然道:“那些人都離開了,你想見殿下,現在可以去了。”
盧縈點了點頭,提步朝著書房走去。
堪堪推開房門,劉疆便從幾後走了出來,他雙眼明亮地看著抱著兒子走來的盧縈,張開雙臂,燦然笑道:“阿文,你想到哪兒去玩?長安?揚州?還是西域之地?我馬上就要是東海王了,在上任之前,可以盡遊玩一番。”
聽到他這話,看到他眸子裡,那真正如釋重負的明快,盧縈也是一笑,揚著脣愉悅輕快地說道:“難道你了東海王,我們就哪也去不得了?”
劉疆一怔,轉眼哈哈大笑,說道:“是是,便是了東海王,也無不可去。”
建武十九年,在太子劉疆一再請辭中,皇帝劉秀同意了他的要求,把他封爲東海王,而四皇子劉莊,正式繼太子位。
自被封王東海王后,故太子劉疆和太子妃盧氏,便從失去了蹤影。守在陛下賜給東海王府第中的,是外表與夫婦二人極爲酷似的替。這事,直到一年後陛下和太子劉莊才發現。在召回真劉疆無果的前提下,陛下厚待廢后郭氏,頻頻重賞郭氏一族,直到建武二十八年,皇帝劉秀病死,東海王劉疆奉令就東海國,劉疆夫婦依然不見蹤影。漸漸的,世人眼中只留下一個‘常慼慼不自安’的東海王……
(史書有云:建武二年,立母郭氏爲皇后,彊爲皇太子。十七年而郭後廢,十九年,封爲東海王,二十八年,就國。帝以彊廢不以過,去就有禮,故優以大封,兼食魯郡,合二十九縣。賜虎賁旄頭,宮殿設鐘鼎之縣,擬於乘輿。)
(完)
月無邊正文正式終結,明天放一放,後天應該會有番外送上。這本書足寫了一百來萬字,算是我寫得最長的一本了,現在終於結局了,一時之間,我也不知是放鬆了,還是懷著不捨。我寫每一本書時,都滿懷激,就像一個個孩子,我看著它們出生,看著它們長,看著它們長大,然後從我的筆下宣佈完結。每當到了這個時候,我總有種說不出的覺。最後,在它離別之際,歡迎大夥用紅票來歡送。(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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