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允點了點頭,他低聲說道:“可有消息傳來?”
負責報的執三表也沉肅了,他低聲道:“皇后被廢,原來是幽起來。在兩河河道的消息傳回一二後,陛下猶豫了,剛纔得到消息,說是娘娘已可以出院子走走,看的人,撤了不。”
郭允恩了一聲,又問道:“陛下如何?”
“陛下似有猶豫。前幾日,他對邊的人說,說是先平叛一事,至於太子之事,先放下不提。不過他已急下幾道聖旨,都是讓人找到殿下,讓殿下回去的。從那聖旨上來看,陛下語氣已有緩和,似乎有取消廢太子的意思。”
“我去問問主公心意如何?”
執五剛說到這裡,便聽到劉疆低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先回都轉一圈,我再帶著阿縈去揚州,弟弟弟媳都在那裡。”頓了頓,他啞聲苦笑,“這些年,我爲了這個位置,也實是用了太多心神。放鬆一下,也是好的。”
現在是非常時機,劉疆在外面藏了行跡,遠比出現在天子眼前更安全。當下衆人都不反對。
於是,客船在下一個碼頭停靠後,劉疆和盧縈便下了船。
……
又是一個大好晴日。
位於都通往漢的道上,不停地有人流經過,天地間鬱鬱蔥蔥的綠,也因這川流不息的人流添了幾分熱鬧。
道旁的一個小客棧中,這時熱鬧非凡,做爲這四五十里路唯一的一家客棧,它的生意向來不錯。
在小二不停的喲喝聲中,一輛馬車和幾輛牛車停了下來。從那馬車中,走出了一對年青夫婦。
那年輕的婦人長相秀麗,不過眉骨高聳。脣形單薄,帶著幾分明刻薄樣,扶著的青年男子,面目俊郎材高大。卻氣沉悶中帶著幾分小心,著種鬱氣。
一客棧,那婦人便斥喝道:“還愣著幹嘛?小二過來點菜呀!”
被斥喝的青年男子,低聲應了句“好”後。忍不住小聲說道:“阿秋,馬上就要到漢了,你得給我一些面。”
那婦人聞言冷笑了一聲,不過聲音也放低了些。“給你面子?曾長志,你就是一個小人,給你一分面。你就飄到天上去了。就連我也不會放在眼裡。你就只配被喝來呼去地對待!”
在一句話令得曾長志鬱怒地低下頭,卻不再吭聲時,那婦人卻還不想放過他,繼續說道:“聽說那平因被夫家休回來了?可是被你耽誤了的。要麼,本夫人開開恩,讓你納爲妾?”
曾長志只是低著頭,沒說是也沒說不是。似乎這樣被婦人冷嘲熱諷慣了。只有沉默是最好的應對方式。
那婦人見他不應,又說了幾句後,這才閉上,朝著店小二喝道:“愣在那裡幹什麼?還不滾上來報菜!這樣沒點眼的,小心本夫人砸了你這鬼客棧!”
這話著實囂張,一時之間,原來熱鬧非凡的客棧都安靜下來,一個個朝這打扮華貴,隨從也氣派的婦人看了一眼後,都老實地低下了頭。
見到他們低頭,那婦人顯得志得意滿。
這時,婦人又轉向曾長志,嘲諷地說道:“我知道你現在看不上平因,是因爲平府落魄了。看,以前你爭著搶著也要娶爲妻子的人,自你與我了婚後,你連把當妾也不中意了。”在曾長志的沉默中,繼續尖著聲音問道:“對了,聽說你以前不是有個父母之約的未婚妻嗎?現在怎麼樣了?要不要本夫人開恩,把弄來當個妾室,好生服侍你?”
這一次,那婦人滿意地看到曾長志臉變了變。當上越發趾高氣揚起來,又尖著嗓子說道:“喲喲,原來你念念不忘的人是這個呀?行,那人啥來著?盧縈是吧?等在漢玩夠了去都,我把這個盧縈弄到你邊,讓你也快活快活……”
在那婦人冷哨的,趾高氣揚的嘲諷聲中,突然的,旁邊傳來一個略有點清冷,懶洋洋的聲音傳來,“喲,這位夫人,可真是了不得,真是能人啊。”
這句話一出,曾長志騰地轉頭順著那聲音看去。
那婦人也轉過頭看去。
出現在他們視野中的,是一擺在角落裡的塌幾,那幾旁坐著兩人。
說話的,是一個戴著斗笠的年。
那年正懶洋洋地仰靠在塌上,雖然姿態閒適,可這人上,真有一種說不出的氣勢。
那婦人也是都世家,是見慣了大人的,這麼一對上這年,不由臉微變,想道:這小地方怎麼會有這樣一個人?我剛纔怎麼就沒有注意?
抿脣一笑,“哎喲”一聲要開口時,只見那年用手帕了手後,淡淡說道:“我就說回這裡沒什麼意思!還沒到呢,就見個這麼貨。”
他似是在朝對面戴著紗帽的高大男人抱怨。抱怨過後,那年頭也不回地命令道:“把那婦人給我扇上十個子!還有,這兩人礙了我的眼,攪了我的興,把他們車裡的錢貨全部掏出來,本郎君一看到錢心就會鬆快!”
非常理直氣壯地說了這一番話後,四下衆人呆怔中,不知從哪個角落走出四個漢子來。他們齊刷刷朝那年一禮,應道:“是。”轉朝曾長志兩人走來。
這八個漢子一,那迫便森森而來。那婦人驚了一會後,突然清醒過來,騰地站起,朝著那年尖聲道:“你敢?你可知本夫人是什麼人?我告訴你……”
還沒有等說完,那年便不耐煩地說道:“太聒噪了!”
只是四個字,便這麼說了四個字,瞬時,人羣中閃過兩道人影。那兩條人影如煙如霧,轉眼間便衝到了那婦人面前。婦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猛然的,一個耳子重重甩在的臉上。“啪”
的一脆響中,那婦人被扇得重重向後跌出,一屁向後摔去。
還沒有摔倒地上,又是一個人影過來。那人單手把一提。便這麼舉在手中,“啪啪啪啪”左左右右朝扇足了十個耳。
這一下變故,兔起鶻落。衆人還沒有回過神來,清脆的掌聲已然落地。那婦人一張臉已被扇了豬頭,又青又腫高高鼓起。
就在婦人的護衛清醒過來圍上來時,又有兩個漢子衝出。也不知他們怎麼作,只聽得一陣“砰砰砰砰”的打砸聲傳來。轉眼間,那婦人邊的護衛婢,全被打倒在地。滾在地上直。
不一會。一個護衛走了進來。他抱著二個木盒放在年幾上,道:“郎君,共搜出了五百兩黃金和一些首飾。”說罷,他把上面那個木盒打開,出一盒令得衆人目眩神迷的,金燦燦的芒來。
這客棧裡的人,絕大多數這一輩子也沒有見過這麼多錢。一時之間,他們呼吸急促,眼睛都冒出火花了。
那年看也不看那木盒,揮了揮手,淡淡說道:“都拿下去你們分了。”
一句話令得衆人倒一口氣時,不管是那年,還是得到鉅額賞賜的衆護衛,都是神不,似乎這點金本不放在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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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那年轉向旁邊,“阿疆,你吃飽沒?這地方我不想呆了,咱們換地方玩去。”
那高大的男人站了起來,他這一從角落裡站起,衆人這才發現,這人上有一種極強的威,直可以讓人無法彈。
那男人走到年邊,寵溺地在他的頭上拍了拍後,磁沉地說道:“走吧。”
說罷,一行人朝外走去。這一行人走在一起,四下毫無聲息,直到他們上了馬車,曾長志的夫人才尖一聲,罵起來。可雙頰腫脹,牙齒都扇得鬆了,罵出的話,又有誰聽得清?
婦人越罵越是憤怒,卻又吐不出詞來,鬱怒到了極點的,便沒有注意到自家的丈夫昂著頭上著那些人影,一張臉上青白加,表複雜到了極點,似是認出了什麼人一樣。
那年,自是盧縈。
走了一會,劉疆磁沉的聲音傳來,“還去漢嗎?”
盧縈尋思了一會,良久,長嘆一聲嘀咕道:“我以前跟你提過,想回到漢時,能把黃金換鐵錢,在漢城中一路走一路撒。後來嘛,我又想著,我要帶一羣護衛前呼後仰地衝漢,來到平府面前,駭得他們一個個對我下跪。”
說到這裡,盧縈又是一聲長嘆,“可我現在,卻覺得這些都沒有意思了。”
在劉疆眉目微沉時,盧縈擡頭看著他,嘻嘻笑道:“阿疆,你有沒有覺得我終於不再像暴發戶了?”
劉疆原還以爲,是在爲自己失勢而嘆息,讓他不由想起盧縈那一句“你從來沒有給過我無上的榮華”的埋怨。卻原來說了半天,是覺得自己變了有底蘊有修養的世家子了。
一時之間,他直是哭笑不得。
這時,盧縈瞟向他的臉,低聲說道:“阿疆,你剛纔臉不好看呢。你如果不高興,也想欺負什麼人散散心,咱們就不去漢,去那能讓你欺負人的地方好不好?”
這可真是啊。劉疆啞然失笑。
他閉上雙眼,懶洋洋地敲擊著車轅,直過了一會,他才低聲說道:“去揚州吧。”
在盧縈擡頭時,他睜開看著,低聲音,聲音低啞磁沉,“你換上婦人袍,咱們一起到揚州走走好不好?”出手,他著俊冷峭的臉蛋,聲音微啞,“便如這世間最簡單的一對夫婦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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