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南知道自己是厲荏了,皇兄那樣的老狐貍,自然不會承認有為明淇與阮鴻雁指婚之意的。
畢竟,最先提起明湛與阮家婚姻的就是他。
朝令夕改。
就算景乾有那意思,也會做的不著痕跡。如今被苦主找上門兒,怕明湛會得到一番安。
果然不出景南所料,明湛又是在宮裡用了晚膳方眉開眼笑的回來,笑瞇瞇的與他請安,“皇伯父說了,都是沒影兒的事兒,既然明淇沒有看中的,婚事暫緩也無妨。”
景南點了點頭,明湛笑嘻嘻地坐在景南下首,“我跟皇伯父說了,若是明淇三十歲不大婚,再催也不遲。”
景南的臉就相當好看了,三十歲!哼,三十歲!
“皇伯父都應了。”明湛拿了個核桃,道,“還是讓明淇先回雲南吧,那邊兒離不得人。”塞裡吃了。
“喲,你何時變的大方了。”景南沒好氣的噎明湛一句。其實明湛並不是個小氣的,景南也得承認這一點,至明湛從未在暗對明禮幾個使過絆子,並且,直至今日,也未有什麼失禮的舉。只是瞧著明湛那張臭臉來火,景南方酸了這一句。
明湛不以為意一笑,反正景南對他向來不咋地,若哪天景南真的一百八十度大轉變,他該懷疑景南別有用心了,灑一笑道,“皇伯父勸了我好半天,我如今悟了,我也有錯,不該跟父王那樣說話。有理講理,先前是我太偏激了。多虧了父王大度,不怪罪於我。”
景南聽了這話更來火,老子教導了你一千八百遍,也沒見你學個乖,怎麼別人一說就跟吃了仙丹似的開了靈竅兒!
明湛知道景南心不佳,不過他的心超級棒,上的笑斂都斂不住,看得景南更加氣悶,偏又發作不得,只得打發明湛去跟明淇說一聲了。
明瀾來給母親請安。
魏貴妃讓人切了一盤剛貢上來的西瓜,笑道,“這還是暖房裡種出來的呢,也就有名兒有姓兒的分到一個半個的,你嘗嘗。”
明瀾先取了一塊兒遞給母親,魏貴妃笑著接了,問道,“你媳婦的子如何了?”
“好的,就是現在子發沉,怯熱,又不敢用冰。”明瀾道,“本想進宮給母妃請安,我看那子實在不便,就攔下了。”
魏貴妃笑道,“你所慮極是,如今且不必論這些規矩,只要能給我添一位嫡孫,就是的孝心了。”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如明瀾,大婚五六年了,生的不,可惜夭折的頗多,如今只有一位嫡,一個庶子養活。
明瀾笑,他與王妃也都盼著能誕下嫡子。
“母親,這比武結束都幾天了,父王還沒有為寧國郡主指婚的意思麼?”西瓜甜而多,明瀾一手,明亮的眼睛向魏貴妃。
魏貴妃笑,“這誰知道呢。聽說今兒世子又進宮了,端看你父皇如何安排吧。寧國郡主是姐姐,這樣大張旗鼓的折騰,總得先說姐姐的親事,再論弟弟的。”
魏貴妃斜斜的倚在榻上,雖已年近四旬,仍是態人,笑道,“這是該麟趾宮發愁的事兒了,與咱們有何相幹呢。”
“母親說的是。”明瀾笑了笑,人心不足蛇吞象,父皇有意將阮氏指婚鎮南王世子,已是天大的恩典,偏阮家又肖想尚郡主。
尚主一時之間是看不出效的,而且變故頗多。阮家有意讓阮鴻雁尚主,看來對阮鴻雁非常有把握。關鍵是五弟還小,阮家是要放長線釣大魚了。
寧國郡主再厲害也是個人,明湛可不是吃素的。敢從他裡奪食兒,寧國郡主算個有本事的。只是寧國郡主後頭有鎮南王,還是明湛的親姐姐,明湛如今下不去手也下不得手,只得相讓。
可是阮家br />
莫非如今阿貓阿狗都可以向鎮南王府手了?若如此容易簡單,鎮南王府還會平平安安的延續至今?
不自量力的方小說西。
其實明瀾倒是希阮家如願尚主,如此,阮家要面對的敵人就不是魏家,而是明湛了。
不過,依他估計,明湛斷不能讓阮家如意的。若阮家如意,將來不如意的就是明湛自己了。
至於鎮南王,誰知道這位鎮南王在想什麼呢?怕連父皇都在疑吧,兒再得寵,真的能寵到分掌兵權的地步?不過,鎮南王叔的每一步與帝都都有莫大的好,父皇自然是不會幹涉的。
明瀾忽然笑了,向母親道,“還有件事,想跟母親說呢。”
“跟我還賣什麼司,直言就是。”
“我正是為難呢。母親也知道明義與我尚可,他在帝都這幾年,我府裡但有什麼事兒,他都會到的。”明瀾道,“前些日子,他來過幾次,話裡話外的與我打聽阮鴻雁的事兒。”
魏貴妃一時沒反應過來,皺眉道,“他打聽阮鴻雁做什麼?”
“母親忘了,當日比武,明菲也是去了的。”明瀾淺笑低語,“如果是因著明湛明淇,明義是不會費這種心思的,再說也不到他來心。只有明菲,母親也知道當年在慈寧宮的事兒。如今衛王妃到了帝都,明湛明淇自有衛王妃籌劃,可明菲之前得罪過明湛,二姨母得寵多年,難免與衛王妃有隙,如今明菲的婚事俱在衛王妃之手,焉能討的好去?”
魏貴妃大為皺眉,“這丫頭也太糊塗了,莫不是瞧上了阮鴻雁?”五指扶住榻扶手,緩緩坐起,攏一攏如雲鬢發道,“自古婚姻,皆是父母做主,這些且不論。就拿阮家說,麟趾宮那位眼界兒向來比世人都高的,阮家相中明湛明淇姐弟,這兩人單論出,就是鎮南王嫡出,如何能瞧的中明菲?簡直是胡鬧,你去跟明義說,他熄了此心,絕無可能的。”
“母親。”明瀾際勾出一抹笑,溫語笑言,“母親,依我琢磨,阮家尚主的事兒怕是難的。如此,不如促明菲的心事,他們想借鎮南王府之力,我就偏讓他們竹籃打水一場空。”
魏貴妃眉心,歎道,“豈有這樣容易?敲敲邊鼓還罷了,如今你父皇哪裡還聽得進我的話去。”
“母親,阮家可不是易與之輩,他們既然有此謀劃,焉能沒有後手?”明瀾淺笑,明麗的容貌中帶出一種勢在必得的執念,“母親只管人多留意麟趾宮,時機總是慢慢等來的。”
魏貴妃略點了點頭,關切的問兒子,“你不是要去兩淮了嗎?方小說西收拾的怎麼樣了?奴才多帶幾個,別委屈了自個兒。”
明瀾了個懶腰,懶洋洋的笑著,“說來也有趣,父皇剛下旨要去徹查鹽課,那頭兒就把先前在逃的鹽販子蘇幸抓到了,已押解到了大理寺。父王已命我們暫緩,吩咐舅舅細審蘇幸。”
魏貴妃並不懂這些,只道,“這樣也好,你媳婦快生了,你在家,心裡也有個主心骨兒。”
明瀾笑了笑,並不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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