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一度擔心厲氏是不是還記恨,畢竟都恨得想殺了自個兒。但是目跟對上的時候,桃花發現厲氏的眼裡沒有恨意,竟然有些滄桑和無奈。
也不過比自己大幾歲而已,看起來卻像是大了一,眉目間有種說不出來的愁苦。是日子過得太苦了?桃花下意識地轉頭看了看四周,卻發現屋子裡的擺件都是上好的品,並不清苦。
厲氏放下茶杯就朝衆人微微屈膝,然後便退了出去。穆無垠看了兩眼,轉回頭來看著他們道:“聽聞大魏攻趙了,你們兩人倒還能這樣平平靜靜地在一起,著實讓我佩服。”
沈在野看著他道:“殿下如今能這麼鎮定地面對我夫妻二人,也著實讓沈某佩服。”
本以爲他還會有很多不甘心的,對他該恨,對姜桃花或許是恨兩全,但半年多不見,穆無垠好像已經變了一個人了,變得溫和又沉穩,眸子裡再也沒了那子傲氣和不羈。
是將往事都放下了?
掃了姜桃花的肚子一眼,穆無垠抿脣:“事到如今,我再掙扎也是無用,何不看開些?心裡從來就只有你,對我,也算是仁至義盡。”
要不是,自己和厲氏撿不回命,他也不會有今日這般的平靜日子過。雖然有時候會懷念高高在上的覺,但現在,一個宅子兩個人,倒也清淨自在,開個鋪子給人打理,有銀兩來源,也不死。比起在宮裡爾虞我詐,這也不失爲一種逍遙。
輕輕鬆了口氣,桃花道:“殿下能這樣想,餘生自會安穩無憂。”
“這次我會聽你的話了。”穆無垠輕笑:“以前不聽,吃的虧也是太大。”
桃花跟著他一笑,看他的眼神也知道,這人已經對自己釋懷了,他們可以安心在這裡住兩日。
“這宅子裡什麼都不多,房間倒是多的。”穆無垠道:“你們要休息,我便讓厲氏收拾幾間屋子出來。”
說著,還是有些不放心地看了沈在野一眼:“
如今我已經是平民,丞相不會還想算計我吧?”
“殿下多慮。”沈在野道:“沈某先前不過是幫殿下離開不適合殿下的位子罷了,如今殿下過得安穩,沈某又如何還會爲難?”
瞧瞧這不要臉的,奪人家太子之位也能說得這麼有道理的樣子。桃花腹誹兩句,朝穆無垠頷首之後,便帶著青苔等人出去,去找厲氏安排房間。
“妾還有個問題想問。”走在路上,桃花突然看著旁邊的人道:“爺是當真不知道妾給太子安排退路之事嗎?”
當時覺得天無,可現在回想,他看見穆無垠竟然一點也不激,那就十有八九是一早便聽見了消息。
可是,奇怪的是,按照他這種斬草除的子,竟然沒有派人來暗殺?
沈在野勾脣,不答反問:“你爲什麼要給他安排後路?因爲他對你有恩?”
桃花一頓,眼睛眨啊眨的,猶豫了許久才道:“有恩是一部分,還有點私心。”
“哦?”步子停了下來,沈在野眼神幽深地看著,手就抵在旁邊的牆上,將圈在臂彎裡:“什麼私心?說來聽聽?”
輕咳兩聲,桃花有些不自在地道:“說出來爺別覺得蠢就行,妾當時覺得爺上罪孽太深,能替爺積點福報也是好的。”
心口微,沈在野的目瞬間變得很和,帶著點點星的雀躍,看著道:“這不是蠢,你做得很好。”
“那爺又是爲什麼放過了他?”也不用問第一個問題了,直接問這個原因纔是。
收回自己的手,沈在野拉著繼續往前走,淡淡地道:“因爲你欠了他的恩,不報心裡不安,而我當時欠了你,所以爲了讓你心安,便放過他了。”
話說得冠冕堂皇,但其實就是沈大爺不想讓欠別的男人恩,然後惦記一輩子。
桃花地點頭:“爺原來還是有良心的!”
剛還正呢,被這一句話說得又惱
了:“你能不能說好聽點?”
什麼原來還是有良心的?敢在心裡自己就是一直沒良心的?
了脖子,桃花冥思苦想了許久,卻想不出個好聽的說法,看得沈在野又氣又笑,一把就將抱起來,惹得一聲驚呼。兩人正打鬧呢,往前走兩步卻就見了厲氏。
看著他們這模樣,厲氏是嚇了一跳的。在的印象裡,沈在野是個高深莫測的人,跟他說話都有些讓人害怕,卻沒想到……能有這樣的一面。
“房間準備好了。”垂了眸子,厲氏道:“請跟我來。”
拍拍沈在野示意他放自己下去,桃花幾步追上厲氏,好奇地問:“這宅子這麼大,怎麼不請點下人?什麼都是你親自來做?”
看一眼,厲氏道:“我覺得好的,有事做,日子纔不會無聊。”
其實,是因爲有下人把事都做完的話,穆無垠就更不會搭理了,沒下人好的,他吃飯、穿、做什麼都是自己來伺候,每天有很多的時候會見面,說不定什麼時候就當真上了呢?
不怕同他一起死,也想同他一起好好過日子,既然活下來了,是希他能認真看看自己、喜歡自己的。
誰知道,命運弄人,竟然在這裡又遇見了姜桃花。
這人,是穆無垠命裡的劫數。本以爲他可以躲掉的,沒想到終究還是難逃。是該很討厭這個人的,然而命都是救的,連討厭都不能夠。
現在只有一種無力,不管做什麼都贏不了這個人的無力。
“這樣啊。”桃花點頭:“那這兩日就讓青苔幫幫忙吧,你也不用太在意我們,繼續跟殿下過往常一樣的日子就好。”
眼神複雜地看了看,厲氏點頭,將他們引到房間,便轉離開了。
“爺,您有沒有發現一個問題。”在椅子上坐下,桃花一臉八婆樣兒地拉著他的袖子道:“厲氏和太子之間好像有點奇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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