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再敢問父皇一句,我姐弟二人在趙國長大,可有做過任何對不起父皇對不起家國之事?皇長姐口中的‘該死’二字,到底因何而來?”
嘉武帝皺眉,看了姜素蘅一眼道:“朕也想問,到底都是朕的骨,姐弟二人到底犯了什麼過錯?”
姜素蘅一愣,跺腳道:“父皇還不明白嗎?姜桃花狼子野心,分明是想要皇儲的位置!心積慮嫁去魏國,就是爲了回來奪位!您看長玦著兵權不還,姜桃花又有魏帝撐腰,您竟還當他們是親骨?”
嘉武帝轉頭看向桃花,直接開口問:“你果真有奪位之意?”
桃花:“……”自家父皇也是被呂氏等人迷久了,腦子都不會想事了。這麼大庭廣衆之下問這個問題,能怎麼答?肯定答沒有啊!
“沒有。”臉不紅心不跳,桃花道:“兒臣此番回來,只是爲了趙國江山著想,只要父皇願意聽兒臣一言,必能懂兒臣之心。”
嘉武帝安靜地看了一會兒,頷首道:“晚宴之後,你若是有什麼話要說,朕也願意聽。不過這晚宴是爲了給魏帝洗塵的,便莫要再議趙國之事。”
這一句話就將呂氏等人的給堵住了,呂氏咬牙,很想直接殺了這姐弟兩人,無奈前有魏帝,後有千百眉,都是給這兩個人撐腰的,不了他們。
不過不急,他們上都有蠱毒,始終是在自己的手心裡,翻不出什麼浪來。
竹之聲重新響起,晚宴上頓時觥籌錯,就像方纔什麼也沒發生一樣。穆無暇臉上未,微微側著子對桃花道:“朕覺得,那皇長比起姐姐來,真是差遠了。”
桃花樂了,眉眼間都是笑意,低聲道:“陛下真會夸人,妾很用。”
“朕不是誇,只是說實話罷了。”掃了一眼旁邊悶不吭聲的李縉,穆無暇很不能理解地皺眉:“他到底是有多瞎,纔會舍了珍珠選魚目?”
方纔他們吵得那麼激烈,李縉坐在旁邊也是一聲沒吭。這樣的男人,到底有什麼用?
桃花聳肩:“蘿蔔青菜各有所吧。”
不過這時候看見李縉,倒是想起沈在野了。那人現在不知道在哪裡,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生的氣。菜香盈盈之中,突然想起自己做的那一桌子菜,最後也不知道是個什麼下場。
沈在野駐紮在趙魏邊境,主營帳之中人來人往,湛盧低聲跟他稟告:“夫人已經見到了陛下。”
“知道了。”沈在野冷漠地點頭,盯著手裡的冊子看了一會兒,又問:“怎麼樣了?”
“路上沒折騰,雖然有保胎丸,但也不知道如今是個什麼況。”湛盧試探地問:“咱們是不是要快些過去看看?”
“怎麼快?”沈在野輕嗤,拎了拎手裡的兵符:“這裡有十五萬的大軍,新兵也還在招募之中,這麼大的攤子,你能扛著很快到趙國國都?”
這樣過去,恐怕算大軍境吧。
“您不打算先走一步去看看夫人嗎?”湛盧小聲道:“奴才瞧著您也是一直在擔心,輾轉反側,既然如此,又何必等在這裡?”
沈在野皺眉:“你幾時見我輾轉反側?”
“昨晚。”湛盧耿直地道:“還有前晚,前前晚……”
“閉!”微微有些惱,沈在野道:“我是在爲大事煩憂,並沒在意這些個兒私。”
湛盧不吭聲了,自家主子這死鴨子的習慣真是改不了了,營帳裡沒別人,承認一句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如今夫人有孕,又於危難之中,他都有些擔心,更何況自家主子呢?
“您不擔心沒關係,奴才倒是有個法子,能把夫人完好無缺地帶回您邊。”
“什麼?”沈在野挑眉。
湛盧道:“把夫人懷孕的事告訴千百眉,以那位大人的子來說,肯定也不會讓夫人再犯險,必然會將夫人送回您邊,以保周全。這樣一來,不就什麼都解決了嗎?”
沈在野沉默,臉上出些無奈的神來:“不行的。”
怎麼不行?不是好的嗎?只要夫人回來,他就不用再擔心了啊。湛盧很不明白,卻見自家主子長嘆了一聲,收攏桌上的東西,低聲道:“準備好攻打趙國吧。”
“……”
背後發涼,湛盧怔愣地看著沈在野,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主子,陛下的意思不是……”
“如今趙國又不在姜桃花和弟弟手裡。”沈在野淡淡地道:“你照我吩咐去做便是。”
可是,就算不在,夫人的意思也是要保住自己的母國的啊!湛盧有些急,卻不知道該怎麼勸,連忙就跑出去找徐燕歸。
自從正式招兵出征,徐燕歸就趕來軍營跟他們匯合了,現在正寂寥地蹲在軍營外的一塊大石頭上,憂鬱地著天。
“徐門主!”湛盧皺眉:“您又怎麼了?”
“唉。”徐燕歸搖頭:“多自古空餘恨……我沒事,你找我有事?”
“主子下令攻趙了。”湛盧道:“這樣一來,他與夫人豈不就是徹底對立了?夫人還懷著子呢!”
徐燕歸一愣,回頭看著湛盧:“你家主子腦子被門夾了?拋妻棄子也要在這個時候攻趙?”
“奴才勸不住他。”湛盧無奈地道:“還門主能去勸勸。”
“這世上除了姜桃花,還有誰能勸住沈在野?”徐燕歸哼笑,跳下石頭就往馬棚的方向走:“給我找匹最快的馬,我去趙國的都城裡看看。”
“好。”湛盧應了,連忙給了他令牌和馬匹,小聲道:“您若是能直接將夫人帶回來,那便是最好的結果。”
“我知道。”一扯繮繩,徐燕歸絕塵而去。
晚宴之後,桃花與長玦跟著嘉武帝去了書房,呂氏和姜素蘅被關在了外頭。
“父皇可知此番魏帝來趙的意圖?”桃花開門見山地道:“兒臣究竟是趙國的人,不會想
眼睜睜看著趙國淪爲別國的屬國,所以有些話,兒臣便直接說了——您若再由著呂氏和姜素蘅把持朝政,那趙國必定會毀在們手裡。”
嘉武帝一頓,嘆息道:“朕知道這趙國天下已經被們弄得烏煙瘴氣,但現在要收回來,談何容易?”
“只要父皇相信兒臣,讓長玦爲皇儲,掌握兵權,抵外敵,兒臣便有七的把握能守住趙國。”目灼灼地看著他,桃花道:“但父皇若是覺得呂氏母更可信,那兒臣也無話可說。”
皇帝皺眉,他是不太瞭解姜桃花姐弟的,邊最親近的一直是呂氏母,突然聽見這樣的話,一時間的確是難以相信。
“你不是說不想爭奪皇儲之位的嗎?”他不悅地道:“方纔在外頭,是騙朕的?”
“自古以來都是能者居上位。”桃花嚴肅了神:“兒臣並非要爭搶,只是這位子的確只有長玦來坐最爲穩妥,況且……”
話還沒說完,殿門就被人推開了。姜素蘅怒不可遏地衝進來,擋在皇帝面前看著道:“你這賤婢,果然是想花言巧語欺騙父皇!”
桃花皺眉,沒看,只看向後頭的嘉武帝:“父皇真的不爲天下多考慮一二嗎?”
嘉武帝不語,人都是分遠近親疏的,兩個兒立場不一致了,他下意識還是會選擇偏心跟自己親近些的姜素蘅。
誰讓桃花長玦的母后去得早呢?死後還因罪被貶爲了淑妃,他實在是對這一雙兒偏不起來。
大殿裡有衛衝了進來,將桃花和長玦團團圍住。姜長玦皺眉,拔劍便護在自家姐姐前頭,無奈地道:“看樣子是沒辦法了,姐姐,咱們走吧。”
“想走?”呂氏在宮殿門口笑了笑:“你們也不看看自己在什麼地方?”
桃花回頭,涼涼地看一眼:“皇后娘娘一意孤行,這地方也遲早不會再是你的地方。今日我姐弟二人還非走不可了!”
被的眼神震了震,呂氏抿脣,正想說哪裡來的自信能從這兒離開,結果就見空中有一道銀髮飄過,紅的牡丹袍子將嘉武帝一卷,劍上寒閃的衆人都眼睛一疼。
“讓個路吧。”千百眉挾持住嘉武帝,淡淡地道:“總玩這一套也沒意思的,你們要是覺得宮裡衛很多,多到可以胡作非爲,在下倒是不介意幫皇宮裡清理些人。”
氣不打一來,呂氏咬牙:“你這江湖中人,爲什麼總管我皇家的閒事?!”
“你把我兩個徒兒困在這裡,還說我多管閒事?”千百眉笑了:“在下今日若是將皇后娘娘的姘頭小白臉抓出來掛在城門口,那才閒事。”
在場的人都是一愣,呂氏臉都青了:“你瞎說什麼!”
“讓開。”有些不耐煩了,千百眉沉了臉道:“大半夜的,我徒兒還要回去好生休息。再攔著路,陛下可能就得先駕崩了。”
嘉武帝僵著臉看了看桃花:“你就是這樣找人來對付你父皇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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