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桃花懷孕的消息傳回國都的時候,他們一行人已經逃離了第二要塞,繼續往前趕路了。因著桃花的子,縣令也沒敢派人猛追,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越跑越遠,最後消失不見。
沈在野坐在臨武院裡,聽湛盧說完一遍之後,怔愣了半晌,看著他道:“再說一遍。”
湛盧著頭皮道:“那邊快馬加急傳回來的消息,說夫人懷了孕,一路奔波了胎氣,現在正在第二個要塞城裡養著。”
“……”沈在野傻了,起去院子裡走了一圈,又回到主屋,眼裡突然就亮了起來:“懷孕了?!”
湛盧笑了笑:“您這反應也太慢了些。”
沈在野是很高興的,高興得有些手足無措。兩人親已經快一年了,終於聽見了孕的消息!
不過,高興之後,沈在野就暴怒了。有了孕還敢這麼跑?!出事了怎麼辦?!還已經了胎氣!
“湛盧,備馬!”沈在野咬牙:“去那邊看看!”
嚇了一跳,湛盧連忙搖頭:“主子,您就算快馬加鞭,從國都去那邊也得十幾天的路程,國都怎麼辦?”
“暫時讓徐燕歸關在屋子裡裝我,反正他有我的聲音,一切看著辦,十幾天要是都不住,那他也就廢了。”推開他便往外走,沈在野邊走邊迅速地安排府裡和朝中的事:“宮裡再出子,一律給南宮遠置,該打的打該殺的殺,陛下那邊若是有消息回來,你也讓徐燕歸看著辦。”
聽著他這急切的語氣,湛盧就知道自家主子是完蛋了,本來遇上夫人的事就不太冷靜,如今夫人還懷了孕,那就誰也別想攔著他了。
但,這個關頭離開,真的不會有問題嗎?
由於距離很遠,那頭姜桃花等人逃走的消息還沒傳來,沈在野便已經上了路。湛盧不放心,找龐將軍調了一個營的人去跟著他,然後便急忙去找徐燕歸。
這世上的事就是有這麼巧,沈在野剛離開國
都,穆無暇那邊便有人傳消息回來了。
“即將抵達趙國國都,屆時陛下打算休整五日,丞相可有吩咐?”
徐燕歸頭都大了,甩著袍子在屋子裡團團轉:“有什麼吩咐?我怎麼知道他有什麼吩咐?竟然將這攤子甩給我就走了,也不怕我搞砸?”
湛盧也很著急:“這決定是越快下越好,耽誤一日,路上再耽誤半個月,說什麼都會遲了!”
徐燕歸無奈地道:“先前他的意思是讓他們到了國都之後再手,那這個時候就回他們按兵不吧?”
“……”湛盧心裡沒底,猶豫地看了他好一會兒,搖搖頭,又點點頭。
“哎呀,不管了!”徐燕歸煩躁地道:“他自己這麼衝,那後果都給他去承擔,咱們胡來吧。傳令,暫時讓他們按兵不!”
“……是。”湛盧應了,猶豫地離開去傳信,心裡也不免埋怨,主子怎麼就這麼衝呢!
沈在野從來都是睿智冷靜的,難得有一回衝的時候,他覺得子嗣這回事,一向是靠緣分的,不能著急。但一聽見姜桃花了胎氣,他就什麼都來不及想了,也沒想過自己一旦過去,要怎麼帶回國都的問題。一路上策馬狂奔,比八百里加急的信使都跑得快。
然而滿腔的期待和喜悅,在抵達第二要塞的時候,統統化作了愕然。
“夫人已經走了十幾日了。”縣令跪在地上瑟瑟發抖:“丞相饒命,下實在沒攔住,也不敢攔啊!”
這算什麼?明知道有子了,明知道了胎氣了,還要繼續跑?
一子火氣從心底躥上來,沈在野周都是殺氣,盯著遠的道看了好一會兒,脣都白了。
是沒想留住那孩子吧?哪怕是自己的親生骨,脈相通的生命,在眼裡,也比不上的家國天下?
“下已經派人拼命追了,只是他們走得實在很快,好幾次追上了,礙於夫人的子,都沒能下手抓
住,最後就已經逃離了下的管轄範圍。”縣令還在求饒:“相爺饒命!”
這不關他們的事,跟姜桃花玩手段,他們實在差太遠,抓不住也是理之中。沈在野低頭看著這縣令,不知道他爲什麼這麼慌張。
見他不說話,後跟著他的龐展飛也有些遲疑地道:“相爺,您息怒吧,濫殺無辜也追不回夫人。”
“你們哪裡看出我想濫殺無辜?”沈在野平靜地問。
龐展飛頓了頓,小心翼翼地尋了個鏡子給他遞過去。沈在野低頭,就看見自己眼裡滿是,整張臉憔悴又充滿殺氣。
“……”閉眼將鏡子丟開,沈在野著繮繩沉默了許久,道:“既然都已經出來了,展飛,你去傳令,讓龐將軍帶兵往趙國的方向走,我們在邊境等他們。”
“是!”龐展飛應了。
半睜著眼看了看下頭還跪著的人,沈在野道:“都起來吧,替我傳令給後頭的幾個要塞之城,不要再堵了,放走。要是需要大夫,便將城裡最好的大夫送過去。”
縣令愣愣地拱手應是,心想那位夫人可真是了不得,他剛剛還以爲丞相要氣得下殺令了,沒想到竟然還對那麼溫。
那好端端的,回孃家做什麼啊?
桃花臉蒼白,捂著肚子掀開車簾問青苔:“到哪裡了?”
“前頭就是永安鎮。”青苔皺眉回頭看:“去那裡找個大夫吧。”
“嗯。”
楊萬青將扶回來,皺眉道:“你沒事吧?怎麼當真跟懷孕了似的?”
“路趕得太急,我子一向又不是很好,自然會有問題。”桃花靠在車壁上氣:“不過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最近的幾個城池裡,好像都沒有追兵?”
“不是你的錯覺。”李縉神複雜地道:“應該是沈在野知道了你有孕的消息,讓他們都停手了。”
微微一愣,桃花乾笑道:“他竟然這麼在意孩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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