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皇帝沒再說什麼,揮手讓他下去。穆無垠離開乾元殿,徑直就去找了沈在野。
“恆王廢了雙,想是不會再覬覦東宮之位了。”他看著沈在野道:“本宮的位子是不是終於穩妥了?”
沈在野面含猶疑之,卻還是輕輕點頭:“眼下已經沒人比您更適合當太子。”
“丞相還有別的話想說?”看著他的表,穆無垠皺眉:“還會有什麼問題嗎?”
“不知殿下有沒有想過陛下的心思?”沈在野嘆息:“恆王的傷雖然不會算到您頭上,但是皇上心裡難免會有些想法。”
說起這個,太子倒是想起了皇帝方纔的話,連忙道:“丞相料事如神,父皇的確是有些責怪我的意思,話也說得頗重,這該如何是好?”
“您對南王好些即可。”沈在野道:“陛下對您有看法,也會因著您顧念手足的行爲而有所改觀。”
“可是……”太子抿脣,皺眉道:“雖說南王沒有要奪位的心思,但他畢竟也是皇子,本宮對他太好,會不會養虎爲患?”
“這便要殿下自己掂量了。”沈在野笑道:“皇上正值盛年,您這太子說也還要當個十幾年纔有機會問鼎皇位,期間會發生些什麼事,誰也不好說。”
十幾年。
穆無垠有些按捺不住:“本宮等不了那麼久,父皇已經當了二十多年的帝王了,應該也夠了吧?”
“殿下!”沈在野沉了臉:“莫要妄言!”
這種話心裡想想就好了,竟然還直接說出來?
穆無垠微微一震,連忙斂了神,拱手道:“是無垠口無遮攔,還請丞相當作沒聽見過。”
“沈某自然可以當沒聽見,但您這心思要是讓陛下知道,丟的可就不只是太子之位了。”沈在野一臉嚴肅地道:“這樣的心思切莫再有。”
“無垠知道了。”太子頷首,笑著支開話頭,與他談論別的事。
但,這想法卻像是西瓜籽,很快在他的心裡生發芽,長出一串兒藤蔓。
沈在野不是看不懂他的心思,但看懂了也只能裝作沒看懂,說了會兒話,便準備出宮回府。
臨走的時候,穆無垠倒是還問了他一句:“夢兒怎麼樣了?”
“殿下放心。”沈在野笑了笑:“半個月之後,您定然能看見完好無損地站在您面前。”
“無垠相信丞相。”太子滿懷激地道:“那我就等著了,還丞相多費心。”
“好。”沈在野頷首,大步出了東宮。
恆王出事,皇帝對太子頗有責備,最近也不讓太子陪侍邊了,反而將南王帶在宮裡,時不時與他爭議一番儒家的治國之道。
要是別的皇子,穆無垠還會忌憚,但一看是穆無暇,還每次都跟父皇吵得面紅耳赤,他也就不在意了,反倒是認認真真開始打起了皇位的主意。
眼瞧著夏天已經到了尾聲,桃花吃著新鮮的柚子,看著對面沈在野臉上險的笑意,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您又在想什麼謀詭計?”
“嗯?”沈在野擡頭掃一眼,皮笑不笑地道:“你說什麼?”
“……妾的意思是,看爺這麼專注,想必又是在綢繆什麼宏圖大業了。”桃花笑著湊過去喂他一瓣柚子:“可否方便跟妾一二?”
沈在野張咬了柚子,任由蹭到自己懷裡,十分自然地就將抱著,看向桌上的東西道:“還有半個月你就能去見太子了。”
桃花一愣,有些意外:“爺還真的打算讓妾回太子邊?”
“你想回去嗎?”沈在野戲謔地看著,眼裡別含深意。
和他對視了一會兒,桃花大概就猜到他在想什麼了。
恐怕不是要回去太子邊,而是要去見太子最後一面。但,眼下太子的手傷剛好,恆王卻已經是個廢人了,這樣的況之下,沈在野哪裡來的自信能在半個月之扳倒太子?
低頭看了看他桌上放著的東西,那是一本冊子,上頭寫著很多人的名字,一眼就掃到了“太僕秦升”四個字。
秦升是沈在野的人,但似乎是因爲太子的提拔,在皇帝面前立功爲了太僕,現在不知爲何,已經不常與相府往來了。
他名字的上頭,有一道未劃下來的墨痕,看樣子沈在野是想把這名字劃掉的,卻不知爲何中途停頓了。
“爺這是什麼意思?”桃花眨眼:“這個人不是您的人嗎?”
“是我的人。”沈在野笑了笑:“但他名義上已經是太子的人了。”
既然是太子的人,那闖的禍就只有太子來擔。
桃花很茫然:“您能說清楚點嗎?”
“要是讓你知道了還得了?”沈在野輕笑,著的下道:“你不會想救太子嗎?”
桃花一愣,飛快地垂了眼眸:“妾哪裡來的本事能從爺裡搶?您決定不救,那妾也是毫無辦法。”
“是嗎?”沈在野玩味似的看著:“他對你那般好,你沒心?”
翻了個白眼,桃花道:“後院裡的人對您也都好的,怎麼沒見您心?”
好像也是這個道理,沈在野放心地一笑,輕輕在額上一吻,低聲道:“西域進貢了幾頭雪狼進宮,皇上準備秋收節的時候拿出來給文武百觀賞,現在就養在宮裡。”
狼?
想起自己初來大魏時遇見的狼羣,桃花心裡一跳,震驚地看著他:“您……”
“這是太子的主意,我阻止過他了。”沈在野很是無辜地道:“他不聽,那我也沒什麼辦法。”
深吸一口氣,桃花捂了捂眼睛。已經明示暗示過穆無垠很多次了,好好當他的太子,什麼也別做,一定能安安穩穩等到登基的那一天。可你說這人,怎麼就這麼不安分呢?
雪狼關在曲幽宮,離皇帝的寢宮甚遠,又有重兵看守,要跑出來很不容易。
然而,穆無垠正在與衆位謀臣商議,到底是在什麼時候把那幾頭狼放出來。
“太子已經決定好了嗎?”一個謀臣拱手道:“一旦要做,就定然要做個徹底,否則事敗,您與臣等都再無翻之機。”
“放心,本宮已經安排妥當了。”穆無垠笑道:“南宮衛尉負責宮廷守衛,已經跟本宮通過氣,一旦事,也不了他的好。現在只等時機,秦太僕一聲狼哨,便能改朝換代。”
天賜的好機會,他怎麼可能不抓住?正好有西域進貢的雪狼,一旦出什麼事,也只能是宮廷護衛不當。畜生咬死皇帝,後世之人難不還會怪在他的頭上?父皇一駕崩,他這太子名正言順地就可以登基,一點污水也不沾,又是一朝的好皇帝。
這等機會千載難逢,天時地利人和他都佔了,先前難搞定的大臣沈在野也都幫他收在了帳下,穆無垠找不到勸自己不手的理由。
敗在此一舉了!
宮裡的氣氛莫名有些張,穆無暇覺到了,站在乾元殿門口看了東宮的方向一眼,眉頭微皺。
“太子想做什麼?”他問旁邊的沈在野:“我總覺得他不安好心。”
“微臣不知。”沈在野無辜地搖頭:“您若是好奇,不妨去問問?”
深深地看他一眼,穆無暇正道:“我不希你幫他做什麼背後害人的事。”
“王爺放心。”沈在野笑道:“微臣這回絕對沒有幫忙,也不支持太子殿下的行爲。善惡終有報,平時還是多積德行善爲好。”
積德行善?沈在野?穆無暇忍不住笑了,搖頭道:“你若是能放下屠刀,那太纔是打西邊出來了。我不求你做什麼好事,只要別危害蒼生。”
“微臣明白。”沈在野頷首,看著這小傢伙背脊直地往下走,一銀四爪龍袍竟也穿得氣宇軒昂。
孩子終歸是要長大的,而南王殿下的長,似乎比他預料中的更快更好。
三日之後,皇宮深夜。
曲幽宮的侍衛都被人調走了,秦升一聲狼哨,三頭雪狼著獠牙便往皇帝的寢宮方向走。
這個夜晚宮裡格外安靜,連走巡查的衛都不見了影。皇帝正在蘭貴妃的宮裡輾轉反側,拉著陸芷蘭的手問:“妃覺得南王是個什麼樣的孩子?”
陸芷蘭一愣,微微不悅地道:“臣妾對南王瞭解不多,無從評價。”
“但你似乎不是很喜歡他。”
這是自然,沈在野喜歡的東西,都不會喜歡,然而……幫還是要幫的,慶幸的是幫南王的法子,正好就是說他的壞話。
“南王年紀太小,又總是與您作對。”道:“臣妾自然不喜歡他了,最近陛下是怎麼了?總留南王在宮裡過夜。”
“他母妃已經薨了,又還未及弱冠。”帝王嘆息:“朕想讓他多跟在朕左右,也嚐嚐有人疼的滋味兒。”
“何必呢?”蘭貴妃搖頭:“他也該習慣了,現在恩寵他,難免還不學好。”
瞧這鼓著說人家壞話的樣子,逗得明德帝直樂,寵溺地了的鼻子:“你多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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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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