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撇：“妾沒那麼想，就是看著天這麼晚了，您也該一起休息了吧？”

睨了一會兒，沈在野道：“你是想讓我好好休息，還是缺個抱著睡的東西？”

“能兩全其，又何樂而不爲？”

聽著好有道理的樣子，沈在野頷首，慢慢將外袍褪去，陪一併躺在牀上。

桃花跟往常一樣滾過來抱住了他，就跟兩人之間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溫溫暖暖，親無間。

沈在野沒閉眼，看著帳頂想了一會兒，低聲開口：“他們給你說什麼了？”

“也沒什麼。”桃花閉著眼將腦袋埋在他肩頭：“只是先前妾不知道您想保妾一命的打算，倒是冤枉您了。”

本還記恨他這一點，結果是誤會，那就好辦了，兩人還能好好合作下去。

“你沒冤枉我。”沈在野垂眸，淡淡地道：“我是想殺了你的。”

那解藥，也是猶豫了許久才決定給的，他沒將看得很重，只是最後不知道爲什麼，鬼使神差的做了那樣的決定。

桃花一愣，不悅地撇：“爺，恕妾直言，事已經了現在這樣，您就不能別這麼老實，隨口哄哄我嗎？”

“我哄，你會信？”沈在野斜眼問。

認真地想了想，桃花搖頭。

“那不就得了。”閉上眼，沈在野淡淡地道：“你我之間不需要撒謊，彼此都猜得到對方的心思，又何必大費周章地僞裝。”

這樣啊。

桃花嘆了口氣：“妾本來還有些呢，想著您心裡好歹還是惦記著妾的，就算有想殺妾的心思，最後到底還是心了。沒想到爺只是一時衝。”

輕哼了一聲，沈在野側過背對著睡，桃花卻跟個牛皮糖似的，依舊從背後抱著他，笑得甜滋滋的。

雖然沈在野說話不討喜，但是有句話是對的，他們之間彼此都猜得到對方的心思。

比如現在就看出來了，沈在野是在死鴨子，這場刀劍影的對局裡，不是隻有一個人戲，他好像也了不該有的想法，自了陣腳。

看他也這麼不好，那就開心了，總算不是輸得太難看。

咧了咧，桃花萬分喜歡看他這死鴨子的樣子，這充分表明了，的培養戰不是毫無效果的。

心瞬間就舒暢了！

“後日秦解語死刑。”閉著眼的沈在野悶聲道：“徐管事若是還沒能放下，你便帶去觀刑吧。”

微微一愣，桃花撐起腦袋來看他：“您與秦廷尉要決裂？”

“並沒有。”

“那……”那怎麼會這麼痛快地要斬了秦解語？

“殺人償命，前些天我一時興起，給逐月翻案了。”沈在野道：“拖了這麼久，也該有個結果。”

眨眨眼看了看他的後腦勺，桃花翻騎到沈在野上去，著他躺平，吧唧一口就親在他的臉頰上：“多謝爺！”

“

老實躺好。”沈在野睜眼，皺眉看著的臉：“你的子比陸芷蘭還差，好生養著吧。”

微微一頓，桃花傻笑著回他旁邊躺下，心想早知道自己死一次能讓他做這麼多事，那就該早點“死”，說不定他還能幫自己完願呢。

段蕓心和秦解語因爲都曾經是相府眷，刑也不會是菜市口。姜桃花清晨就帶徐管事乘車到了司宗府，親眼看著這兩人伏法。

柳氏的家人也在，仇敵一死，那柳氏的母親卻是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都報了仇了，還哭這麼慘幹什麼？”青苔小聲嘀咕了一句。

桃花看得嘆息：“因爲不管段氏死多次也於事無補，比起看兇手伏法，更想要的應該是自己的兒活過來。”

徐氏也是如此，紅著眼眶站在旁邊，看著人把秦解語的擡下去，哽咽難聲。

不過到底是懂事的，緩了一會兒便跪在桃花面前，一臉誠懇地道：“沒有娘子，逐月的仇是報不了的。老今後願爲娘子所差遣，只要是娘子吩咐的事，老必定拼盡全力。”

“好。”桃花點頭：“我現在就有個忙要你幫。”

徐管事擡頭，認真地看著道：“娘子儘管吩咐。”

許久沒回相府了，後院裡的變化倒是不小。古清影和南宮琴升爲了娘子，這兩人也都是九卿家的兒，不過皆爲庶，看沈在野這拉攏的意思，想必背後的兩位大人還沒擇主。

瑜王已薨，朝中只剩三位皇子，恆王有奪位之心，奈何還做什麼大事，便被太子盯死了。倒是南王，順風順水地開始在皇帝面前展示才華，博取好。

按照這樣的發展，沈在野很快會藉著幫太子的掩護，拉攏三公九卿，再找機會奪了太子之位。

然而，這後院裡現在還有個最大的麻煩——梅照雪。

梅奉常是九卿之首，也是最開始就支持穆無垠的人，有統領相府後院，與其他人來往，通關係，那這後院裡的人，未必就會一心一意幫沈在野。

得把夫人的位子撬下來，但卻不能學段氏耍手段，畢竟玩的玩多了，最後總是會把自己搭進去的。

當夫人的標準一是份地位，公主的虛名雖然沒什麼用，但好歹也是個份，勉強算稱得上。二便是爲人事，正室要寬宏大度得人心，這個自然能做到。第三便看沈在野了，只要達前兩點，沈在野自然會好好配合，也不用擔心。

徐管事要幫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往各個院子裡走走，說說的好話，最後再挨個邀這些娘子侍來爭春閣聊聊。

這事兒只有徐管事能做，因爲進府的人都是在那兒學的規矩，自然都是悉的。人好說話，再加上本就是頗爲寵的娘子，有了徐管事這個橋樑，沒人會不往爭春閣走。

只是來的人難免都各懷鬼胎。

“見過姜娘子。”新上位的古氏和南宮氏上前行禮，一個明若朝霞，一個清若晚風，看得桃花忍不住

嘆：“咱們爺真是好福氣。”

“爺最好的福氣，不就是得了姜娘子麼？”古清影笑了笑，坐在旁邊道：“先前份有別，咱們都沒能好好看看娘子這天姿國。如今一瞧，終於明白娘子爲何最得爺歡心了。”

都是會說話的，屋子裡氣氛融洽得很。顧懷笑道：“可不是嗎？姜娘子一回來，爺的心好像才終於是好了，捨得往後院走了。”

“唉。”桃花嘆了口氣：“我福薄，得爺垂憐，卻子不好。此次上山養病，也沒什麼效，承不了多恩寵了。”

“怎麼？”南宮琴好奇地問：“娘子到底得的是什麼病啊？”

看了們一眼，桃花抿脣，面悲傷之：“我拿你們當姐妹，才同你們說這個的，你們萬不可傳出去。”

“好。”衆人都點頭：“姐姐儘管說，妹妹們保證把您說的都爛在肚子裡。”

遲疑了一會兒，桃花招手讓們都進室，坐在牀邊圍一圈，才低聲道：“我這子不好，恐怕難懷子嗣了。”

倒吸一口涼氣，三個人都瞪大了眼看著：“怎麼會這樣？！”

人一旦不能生孩子，那還有什麼用啊？

苦笑一聲，桃花半掩著臉道：“爺也是知道的，所以才送我去山上尋醫，奈何……大夫說實在沒辦法，只能聽天由命。”

先前顧懷說那一句話，還讓另外兩個人有些膈應，畢竟誰都不想相爺的心落在別人上。但一聽這話，們心裡瞬間就什麼都不計較了，眼裡也滿是同。

古清影還安道：“爺知道你不能生育，還對您這樣好，姐姐該高興纔是。”

“是啊。”南宮琴道：“就算不能有孩子，有恩寵也是好的。”

“男人的恩寵，沒了孩子的保障，能有多長久呢。”桃花傷心地抹眼睛：“我也就勝在年輕貌，還有兩分本錢。可將來的日子……指不定會有多慘呢。”

顧懷眉頭皺得死：“大夫也沒辦法了嗎？”

“沒有了。”嘆息一聲，桃花擡眼看著們：“梅夫人有句話說得好，這院子裡靠男人是過不好日子的，只能人之間相互幫襯。如今我正得寵，也不介意拉各位一把。但你們可願在將來我落魄之時，也拉我一把？”

這買賣多劃算啊，誰會不願意？古清影和南宮琴一口便答應下來。顧懷倒是盯著看了許久，眼裡滿是惋惜地道：“你的命怎麼這麼坎坷？”

“有什麼辦法呢？”桃花低頭捋著袖口：“都是上天安排好的，掙扎也沒用。”

“好。”顧懷點頭：“那我以後會幫你，雖不能幫你復寵，但讓你食無憂還是沒問題的。”

激地看了看，桃花笑著點頭，又看向旁邊兩位娘子：“你們既然答應了，那我就去給爺說，咱們雨均沾，誰也不了好。”

“娘子大度。”古清影笑瞇瞇地道：“多謝了。”

南宮琴跟著頷首，話不多，眼裡的神倒是更誠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