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顯然是沒想到這一層的,他只當自家父皇想偏袒瑜王,生怕好不容易抓著了把柄,還讓瑜王有翻之機。於是立馬手,將盒子裡沈在野收集的書信和賬目統統放在了皇帝的案前。
“父皇請看,孟太僕與瑜王弟行賄賄的書信俱在,被貪銀兩的流向和賬本也都清清楚楚,一目瞭然!任憑他如何舌燦蓮花,也難逃罪責!”
明德帝皺眉,沉默了一會兒才手拿起來看了看。
“無垢,你有什麼要解釋的麼?”
瑜王都傻了,萬分想不通這些東西怎麼會落在景王的手裡。他與孟太僕做事一向滴水不,除非親信,否則本沒人知道他與孟太僕私下有來往,怎麼會……怎麼會連賬本都被挖出來了?
就算沈在野真的倒向了景王,他也該不知道孟太僕與他的事纔對,孟太僕不是一直瞞得好的嗎?
心裡想不明白,瑜王也就沒來得及回答皇帝的問題。公堂之上一陣尷尬的沉默,皇帝的臉難看得,已經分不清是在生瑜王的氣,還是生景王的氣。
僵持之中,沈在野倒是站了出來,恭恭敬敬地拱手道:“皇上,臣以爲貪污乃大事,不是這會兒能查個清楚的。既然景王手裡有證據,依微臣之見,不如就先立案。眼下最該置的,還是瑜王府家奴殺人,和孟太僕奉違,貪贓枉法之事。”
明德帝就跟蹲在高枝上的貓一樣,終於見人爬著梯子上來救駕,得眼淚都快出來了:“卿所言極是!”
景王一愣,側頭看了沈在野一眼,卻見沈在野垂著眸子,表十分平和。
是有別的打算了麼?
微微抿脣,景王也就放下手沒再糾纏,想著等會問個清楚再作,以免了沈在野的計劃。
而跪在地上的瑜王呢,自然更是記著沈在野今日救命之恩了,哪怕回宮之後也有好一頓責罰要,那也總比今日就被景王兄得沒命了來得好。於是激地看了沈在野一眼,然後悶頭不做聲了。
“他竟然會幫著瑜王。”
聽審間裡的蘭貴妃皺起了眉:“怎麼一會兒心思一個變的?”
桃花站在邊,歪了歪腦袋:“娘娘哪裡看出丞相是要幫瑜王的?”
“這還不明顯麼?”蘭貴妃嗤笑:“先前在路上就想替瑜王解圍,這會兒更是直接幫瑜王說話,給了皇上臺階下,讓他逃過了一劫。”
眸子微,桃花笑了笑,轉頭向外頭的沈在野,沒吭聲。
看來沈在野很瞭解蘭貴妃,蘭貴妃卻未必明白沈在野的心思。這毒蛇分明是讓景王得罪了皇帝,又咬死了瑜王,自己卻在中間當好人,得了皇帝的好,又承了瑜王的激,甚至景王也得謝他幫忙。
一箭三雕不說,沈在野的箭都沒花力氣!到最後什麼也不會改變,瑜王依舊會被皇帝責罰,景王也會達到自己的目的。而皇帝,在責罰了瑜王的同時,對景王估計也不會有什麼好看法。
就沈在野一個人站在泥濘邊上,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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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的花香。
真夠不要臉的!
“你在想什麼?”蘭貴妃側頭看了看,眼神裡頗爲不悅:“本宮瞧著,你這眼神倒是跟丞相有幾分相似。”
看著就讓人覺得討厭。
桃花賠笑:“妾只是在想什麼時候能回府,肩上的傷還疼著呢。”
斜了的肩頭一眼,蘭貴妃皺眉道:“你的脾氣也是太好了,這麼重的傷,還陪著他出來,沒法兒休息,都不會生氣麼?”
“有什麼好生氣的?”桃花笑了笑:“爺是當朝丞相,皇上都沒回宮,他怎能急著回府?”
“不說回府,他連關心都沒多關心,這你也不在意麼?”蘭貴妃很不能理解:“丞相昨日晚上可是說,今日要丟你在馬場行宮,然後陪皇上上山打獵的。”
眨眨眼,桃花不解地看著:“這有什麼不對麼?”
蘭貴妃一愣,柳眉倒豎:“沒什麼不對?你好歹是護著他才的傷,他卻沒把你的傷當最重要的事!”
聳聳肩,桃花道:“夫爲妻綱,君爲臣綱。妾該聽相爺的,而相爺該聽皇上的,這樣的決定不是很正常的麼?”
蘭貴妃:“……”
這人是有病吧?怎麼說起話來都跟沈在野那麼像?要不是趙國的公主,真的要覺得姜桃花可能是沈在野失散多年的親生妹妹!
氣憤地扭開頭,蘭貴妃甩著帕子道:“你覺得正常,那便正常吧,又不關本宮的事,本宮何必瞎心?”
桃花一頓,悄悄打量一番這位貴妃娘娘的表,只覺得又彆扭又有些孩子氣。
如果與沈在野真的相過,那也可以輕鬆猜到這兩人最後沒有在一起的原因了——沈在野這種毒蛇,怎麼能跟一隻純種小白兔生活下去?要生活,也得找這種只是外表小白兔的!
皇帝很快下了聖旨,孟太僕貪污賄,草菅人命,有辱大魏朝廷聲譽,滿門抄斬。
驚堂木落下的時候,外頭的百姓一片歡呼鼓掌,高興不已,瞬間就沒人記得瑜王貪污的事了。
見景王還想說話,明德帝“騰”地就站了起來,飛快地扶著太監的手起駕回宮了。
蘭貴妃打開門,出去的時候還回頭看了桃花一眼,眼神裡有讓人看不懂的複雜東西。
桃花天真一笑,朝屈膝行禮:“恭送娘娘。”
輕哼了一聲,蘭貴妃回去了帝王邊。沈在野倒是不慌不忙地朝這邊走過來,問:“還疼麼?”
“疼!”桃花的臉立馬皺了一團,可憐地朝他手:“要抱抱!”
“……”哭笑不得,沈在野正想說沒個規矩,卻聽得後有人喊:“丞相。”
子一僵,沈在野立馬轉頭,將桃花擋在了後。
景王皺著眉走上前來,看著他低聲道:“爲何放瑜王一馬?方纔分明可以趁勢徹底除掉他!”
輕輕搖頭,沈在野道:“王爺看不明白麼?方纔的確是可以給瑜王扣上死罪的名頭,
可皇上擺明是不願意的。您要除掉瑜王,總不能把自己也搭進去。”
“可是……”景王皺眉:“此回不除,以後就再難有機會了。”
“機會多的是,這次鐵證如山,換回皇宮裡去審,陛下也未必能輕饒瑜王。只要王爺現在回去進言,聯合朝中有威的大臣,表明皇子貪污的嚴重。就算皇上不殺了瑜王,也會逐他出京城。一旦逐出京城,哪裡還有回來的可能呢?”
低頭一想,好像的確是這個道理。景王的眉頭舒展開了,也瞬間明白沈在野這是當真在爲自己著想,於是朝他深深一揖:“多謝丞相!”
“王爺言重了。”沈在野微笑道:“接下來的事就看您自己了,姜氏傷,微臣就先回府了。皇上那邊,也請王爺替沈某告罪。”
“好。”景王一笑,頭就想看他背後的人:“說起來本王還一直無緣得見趙國公主的真容呢,能讓丞相如此上心,想必是傾國傾城之。”
“王爺過獎了。”沈在野側,將桃花擋得更嚴實些:“姿平平,只是天真可,故而讓沈某有些偏。”
背後的桃花翻了個大白眼。
“天真可”四個字放在別人上可能是誇獎的詞兒,從他裡說出來用在上,怎麼聽怎麼彆扭。
景王一愣,看著沈在野的作,瞭然微笑。
連看都不讓看,想必是真的很在意這位公主吧。幸好背後沒什麼大魏勢力,隨意沈在野怎麼寵,也沒人會有意見。
“既然如此,那本王就先告辭了。”
“王爺慢走。”
拱手行禮,景王轉頭就離開了。沈在野鬆了口氣,回眸睨著後的人道:“趕回府去吧。”
桃花好奇地看著他:“您不隨聖駕進宮麼?還要置瑜王呢。”
“口子已經劃開了,剩下的和,他們怎麼爭怎麼爭。”沈在野勾脣,頗爲邪氣地一笑:
“爺不沾腥味兒。”
……這一子狂妄又霸氣的味道,震得桃花兩眼發,拍著手嘆道:“爺真是好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花!”
聽著是誇獎的意思,但是不知道爲什麼,他好像高興不起來。斜了兩眼之後,沈在野抱起人就往外頭走。
原本計劃的是出去兩日,現在提前回去,也不知道府裡會是個什麼況狀。
丞相府。
一早就有家奴回來報了信,然而府裡還是一團。梅照雪帶著人在顧氏的溫清閣裡,一直聲安,外頭的人三兩羣,輕聲細語地議論著什麼。
爭春閣的門口也站著人,裡頭被翻得糟糟的。幾個丫鬟都跪在院子裡,神張。
桃花一進府就嗅到了不對勁的味道,到自己院子裡一看,當即就捂臉往沈在野懷裡一倒:“爺,妾真的很累了,沒力陪們折騰。不管出了什麼事兒,您替妾擺平了麼?”
沈在野皺眉,臉不太好看,上前就抓過門口的家奴問:“出什麼事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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