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懂事的人其實是很讓人省心的,但是不知道爲什麼,聽說這句話,沈在野竟然覺得有一、就頭髮兒那麼的一點心疼。
聰明,所以看得很多事,也就知道他從未將放在什麼特別重要的位置上。明白了這一點,還要繼續在他邊盡心盡力地伺候,是不是也寒心的?
抿了抿脣,沈在野起:“這兩日宮中還要佈置皇上出宮的禮儀,你也就好生準備吧。”
“是。”桃花笑著應下。
等人離開了爭春閣,姜桃花才坐回榻上,深吸了幾口氣。
前有狼,後有虎,就這樣的況,還怎麼安生過日子呢?
孟氏一走,府裡也安靜了一段日子,先前投靠在孟氏那邊的幾位娘子侍都關在自己屋子裡沒敢出來。這府裡此消彼長,秦氏一派自然就囂張得很了。
“聽聞有春日狩獵,皇上讓文武百都帶家眷去。”秦解語笑瞇瞇地捧了一套新裳上前,給梅照雪看。
“您穿這個怎麼樣?”
梅照雪皺眉,看了兩眼:“你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爺說了要帶姜氏去。”
“沒到出發那天,誰知道最後到底會是誰去呢?”秦解語笑著湊近,輕聲問:“您纔是正室的夫人,難不就讓景王看著您被個娘子一頭,連個面兒都不能?”
心裡也是不悅,梅照雪面上卻沒顯出多緒,只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就算姜氏只是娘子,那也是趙國的公主。爺帶出去,也算合合理。”
“您要是這樣想,那以後姜氏都替您出席各種宴會,替您去面聖,再逐漸替您掌管這府中之事,也就都合合理了。”秦解語搖頭:“該是您的,就要一步不讓才行。一旦讓了,那恐怕您所有的東西都將落在的手裡。”
屋子裡安靜了一會兒,梅照雪終於擡頭看著問:“你有什麼想法?”
秦解語咯咯笑了兩聲,低頭俯在的耳側,小聲嘀咕了一陣。
溫清閣。
顧懷以養子爲名,一直關在屋子裡不敢出去。雖說是已經躲過一劫,但總覺得還心有餘悸。
不敢保證府裡的人是不是真的什麼也不知道,但等了這麼多天,竟然也沒別的消息。
難不還真的統統被蒙過去了?
“主子!”越桃從外頭跑進來,臉很難看地道:“秦娘子來了。”
心裡一跳,顧懷皺眉:“來幹什麼?”
話剛落音,秦解語就踏進了室,臉上的神嚴肅極了:“顧娘子,出事了!”
手微微,顧懷皺眉看著:“這是出了什麼事,竟然要勞煩娘子親自過來傳話?”
秦解語言又止,回頭看著越桃和旁邊的丫鬟。
猶豫了片刻,顧懷還是揮手道:“都下去吧。”
“是。”
房門關上,秦解語臉上的憂慮也就不掩飾了,神古怪地看著顧懷道
:“剛傳來的消息,孟氏在孟府裡吞金自殺了。”
“什麼?!”顧懷一驚,臉都白了:“人沒了?”
“沒了。”秦解語嘆息:“到底是同府多年的姐妹,乍一聽這消息,把我也嚇著了。現在孟府著這事兒不敢聲張,只有部分人知道。”
倒吸幾口涼氣,顧懷捂了捂心口,眼神發直,裡忍不住喃喃:“不過是被休回去而已,怎麼會這樣想不開……”
“你說得輕巧。”掃了掃帕子,秦解語嗔怒地看著:“換做是你,因爲謀殺夫家子嗣被休回孃家,你能得住?更何況害的是相爺的子嗣,肯定沒被家裡責難。雖然……”
語氣一轉,秦解語突然詭異地笑了笑,睨著顧懷道:“雖然也不是真的害死了爺的子嗣。”
背後微寒,顧懷驚愕地擡頭看著,聲音發:“娘子這是什麼意思?”
“明人不說暗話。”低頭掃了的腹部一眼,秦解語輕哼道:“你這肚子裡有沒有過爺的子嗣,我是清楚的。本覺得不是什麼大事,只不過是爭寵的手段罷了,也就不曾想給爺說。但是如今竟然出了人命……”
倒吸一口涼氣,顧懷震驚地看著:“你怎麼會知道?!”
“世上的事兒就是有這麼巧,你那日找進府來收買了的懸壺堂大夫,我也認識。”秦解語嫵一笑,理了理自己的鬢髮:“這樣說,你能明白嗎?”
顧懷渾發抖,眼裡滿是驚慌地看著:“你想怎麼樣?”
“別張啊,到底都是相府的人,我也不會有趕盡殺絕的心思。”秦解語看著道:“只要你幫我個忙,這事兒就會爛在我的肚子裡,誰也不會知道。”
微微睜大了眼睛,顧懷的瞳孔裡映出了秦解語的臉——眉心的菱花痣灼灼燙人,一雙眼裡含著令人渾發冷的笑意,像麗的妖,著邊的看著。
爭春閣。
姜桃花細心挑選了裳和首飾,又讓青苔去管家那裡領了新的螺黛胭脂,然後坐在妝臺前仔細比較哪個妝更合適。
正畫著呢,青苔就進來通稟了一聲:“主子,顧娘子來了。”
顧懷?桃花一愣,轉頭就見這人一臉蒼白地走了進來,到面前行了個平禮:“姜娘子。”
“不是剛剛沒了孩子,要養著麼?”好奇地打量兩眼,桃花坐著沒:“怎麼倒是跑我這裡來了?”
臉上一片慌張,顧懷也顧不得旁邊還有丫鬟在了,直接朝姜桃花跪了下去:“娘子救命!”
青苔嚇了一跳,連忙手去扶:“娘子與我家主子是平等的位份,切莫行此大禮。”
“你們先出去。”顧懷哽咽著看了青苔和自己旁邊的越桃一眼,眼含哀求。
桃花抿脣,看了兩眼,朝青苔點了點頭。旁邊的丫鬟便一串兒都溜了出去,關上了門。
“先前是我小心眼,以爲娘子要和我過不去,所以纔會那般對娘子,險些冤枉
了你。”顧懷擡頭,真意切地看著桃花道:“眼下大禍臨頭,我才發現娘子一直是爲我好的,特地來請娘子原諒,並且救我一命!”
“這是出什麼事了?”桃花抿脣:“你要讓我救你,也得讓我知道況。”
顧懷眼淚橫流,哭了好一會兒才冷靜下來,起到旁邊坐下,哽咽道:“我被懸壺堂的大夫騙了,他說我懷了子,我就信了。結果是假的!娘子也知道這府裡的況,當時我已經是騎虎難下,只能認了,沒想到那大夫現在反過來威脅我,說要是不拿出三千兩銀子給他,就要將我假懷孕嫁禍孟氏的事告知孟府!如此一來,爺也就會知道了,那我就定然會沒命了啊!”
竟然真的是假懷孕?桃花嚇得眼睛直眨,呆呆地看著。
敢這樣什麼都告訴,那顧懷就是真的走投無路了吧。先前還企圖咬著不放呢,現在倒是醒悟了。
不過……桃花笑了笑,很是莫名地看著:“這關我什麼事呢?”
能置事外,爲什麼要去淌這渾水?又不是渾發聖的觀音菩薩,顧氏的生死,從與自己反目那天開始,就與自己沒什麼關係了吧?
瞪大了眼,顧懷抖著道:“咱們不是聯盟麼?說好一條船上的。”
“這船孃子已經先跳了,現在渾溼漉漉地想再上來,我也怕船沉。”桃花笑得甜:“不如你再去尋另外一艘船吧。”
……真是難纏!顧懷咬牙,這姜氏看起來溫溫,人畜無害的模樣,心思怎麼就這麼深,這麼會防人呢?
“眼下這府裡,只有娘子能救我了。”就當沒聽見前一句話,顧懷厚著臉皮道:“這府裡其他的人我都信不過,就算有三千兩銀子,也不敢放在別人手裡送出去。而我自己,又是養子的時候,貿然出府,怕是要引人懷疑。我這輩子沒求過人幾回,這次娘子若是願意幫忙,那懷必定重謝。”
“哦?”桃花終於把子坐直了:“能有什麼重謝?”
“娘子想要什麼?”
著下想了想,桃花道:“有來有往,既然這次我幫你免一次罪,那你要報答我,下一次有什麼禍事落在我的頭上,你可要無條件出來幫我頂了。”
顧懷稍微猶豫了一會兒,點點頭。
“好吧,既然是舉手之勞,那我就以出門買首飾爲由,去問夫人要出府的牌子。”站起,桃花道:“你把懸壺堂的地址給我便是。”
“好。”顧懷點頭:“但是你最好一個人去,連邊的丫鬟都不要告訴,這畢竟是關乎我命的事,多一個人知道,我就多一天睡不好覺。”
“知道了。”桃花毫無戒備地點頭:“我連青苔都不會帶的,出府就打發去別便是。”
鬆了口氣,顧懷手拿了銀票出來給,又將懸壺堂的地址寫了,放進手裡。
桃花接著,看了一眼便笑瞇瞇地送顧氏出去,信誓旦旦地保證今日一定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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